第86章 失火

　　勞作了一天的人們，帶著豐收的喜悅進(jìn)入夢鄉(xiāng)。幾顆星星在空中閃爍，知了時不時啼叫兩聲，田里蛙聲一片。一切都是這么和諧美好。

　　“不好啦！不好啦！”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這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

　　今夜該飛鷹長老手下的隊伍值守，那馬上的護(hù)衛(wèi)隊員急急闖入飛鷹長老房內(nèi)。

　　“飛鷹長老！出事了！”這個黑瘦的小伙氣喘吁吁，扶著腰快直不起身。

　　“怎么回事？快說！”飛鷹長老看著手下這個樣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人命關(guān)天之事？“喝口水！”

　　黑瘦小伙接過水壺，咕咕幾口將壺里的水一飲而盡。

　　“飛鷹長老，那邊失火了！”黑瘦小伙說罷，便轉(zhuǎn)身往外跑去，指著南園方向，“您看！”

　　飛鷹長老和其他人往那手指的方向望去，火光映紅了天?？礃幼?，火勢不小。

　　“誰縱的火？！”

　　“不知道啊！”

　　“走！去叫上所有護(hù)衛(wèi)隊的人，帶上水桶，馬上出發(fā)！”

　　“是！”

　　不一會兒，黑夜中集結(jié)了大隊的人馬，往南園方向趕去，看樣子，南園住的森第人怕是有危險了。

　　火勢越來越大，從南園一直往山上蔓延而去。

　　薩瓦正帶著人提著桶一桶桶潑水，可這杯水車薪根本不起作用。火在風(fēng)的助力下，燃得更加起勁。

　　“大家往那邊去！”薩瓦扯著喉嚨喊著，好在所有人都成功轉(zhuǎn)移到了南園與亞瑪?shù)倪吔缰?，這里處于上風(fēng)，火暫時不會燒過來。

　　青壯年都去救火了，老少在夜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看著被烈火包圍的房屋，看著火苗竄上一根接一根的樹木，有的老人開始默默祈禱?！扒罄咸旆胚^我們吧，別再破壞我們的家啦！”

　　可天偏不遂人愿。

　　“老天爺呀！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們苦命的人呀！”哭喊聲不絕于耳。

　　“快看！那邊來人了！”

　　飛鷹長老帶著大部隊騎著馬飛奔而來，塵土飛揚。

　　“大家后退！”飛鷹長老一邊指揮護(hù)衛(wèi)隊上前，一邊將森第的老少安置到更安全的位置。

　　幸好山腳下的河水還夠多，百十人齊心協(xié)力，潑了不知多少桶水，才將火勢慢慢控制住。經(jīng)過一夜的奮戰(zhàn)，每個人都疲憊至極。實在是撐不住了，和衣而睡，躺在地上便閉上了眼睛。幸好此時是六月天，野外的溫度還能抵得住。

　　天亮了。展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片廢墟。與盆地相接的山上，也燒掉了一大片。一片都是黑禿禿。烏鴉在冒煙的樹梢上旋轉(zhuǎn)，好像也在為自己沒了的家哀嚎。

　　“大家先我們回去，我們會給你們另外安排地方。大家暫時先將就一下?！憋w鷹長老找到薩瓦，讓薩瓦去通知其他的森第人。

　　人們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跟著救火的大部隊返回亞瑪中心。

　　這一場夜火，傳到了部落里每個人的耳中。遠(yuǎn)在東園的達(dá)納更不例外。

　　“哎，你們聽說了嗎？”

　　“嗯？”幾個達(dá)納人湊在一起，開始議論紛紛嚼舌根。

　　“據(jù)說昨夜森第人放了一場大火，試圖讓整個亞瑪同歸于盡呢！”一個婦人說得有鼻子有眼，“森第人早就對亞瑪不滿了?！?p>　　“不會吧？看不出來他們還有這種心思呀？”另一個婦人表示驚呆了。

　　“那不然呢，他們總不會自己想燒自己吧？”兩人擠眉弄眼，越說越興奮。

　　“咦，他們森第人真是太可怕了，幸虧他們搬走了，不然被燒的就是我們了?！?p>　　森第人跟著飛鷹長老的隊伍，拖著疲憊的身體和悲痛的心，像木偶一樣聽從安排。

　　“大家放心，飛鷹長老說了，亞瑪會給咱們安排住處的，以后南園會重建的。”薩瓦看著眼神呆滯的族人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他們好不容易在南園安頓好了，沒想到?jīng)]過幾天好日子，又被火燒沒了，甚至剛剛收獲的糧食，也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這種失去的心情實在是太難受了。

　　“薩瓦，你跟我過來一下?！憋w鷹長老顧不得休息，要弄清楚這南園失火的原因，是否如外面?zhèn)鞯哪敲措x譜。

　　如果不把真相及時找出來，怕是會影響部落的穩(wěn)定。

　　“薩瓦，你可知道昨夜失火的原因？”

　　“這，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外面的敲門聲叫醒的時候，已經(jīng)燒起來了?！?p>　　“誰叫的你？”

　　“是我們族里的央金?！?p>　　“你把他叫來?！?p>　　央金低著頭，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看不出來什么表情，但是他的肩膀在微微發(fā)抖。

　　“長，長老好?！毖虢鸩桓抑币曪w鷹長老的眼睛，一下子跪在地上。“嗚嗚嗚”

　　“央金，你怎么了？你有話就說呀，別哭啦?！彼_瓦以為央金失去了家失去了糧食，傷心地控制不住。

　　這央金有些反常，定有問題。

　　飛鷹長老閱人無數(shù)，決定從這央金身上好好問問。

　　“央金，你說，這火是不是你放的？”飛鷹長老聲音平靜，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yán)厲。

　　“這......”薩瓦看了看飛鷹長老，覺得他的懷疑太草率了。“我是說央金來敲我們家的門，將我們都喊出去，并不是說是央金放的火呀?！?p>　　飛鷹長老抬手示意薩瓦別再說了。

　　央金哭得更大聲了。跪坐在地上一抖一抖抽搐?！澳銈儎e怪我！我說！”

　　“我只是想燒掉那些多余的秸稈而已。它們堆在我的屋旁，我擔(dān)心會有蛇蟲鼠蟻在那里藏身?！毖虢鹨贿吙抟贿厰鄶嗬m(xù)續(xù)將原因說了出來。

　　央金的家在南園的最邊緣。前幾日收割完畢后，大部分的秸稈就都堆在了田邊上，以致漫到了央金屋旁的空地上。

　　“哦，那你可以跟我們說了，將這個秸稈移走呀！干嘛半夜時候偷偷燒呢？”薩瓦有些明白了。

　　“我想著，燒掉不是更省事嗎？也就是一把火的功夫，半夜更方便啊?！毖虢饹]想到，這一把火，不僅燒掉了這些秸稈，一陣風(fēng)吹來，這些秸稈變成了燃料，引燃了更多的干草，燒到了旁邊的木房子，順著枯草燒到了山上......

　　一切都控制不住了。還好他喊出了家人，大家分頭行動，將睡夢中的族人們都喊了起來，才沒有人在火中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