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接連不順
情況有點嚴重。被昆山呼作沈大夫的老者用手指摸著陸云的脈搏,又用幾根手指輕輕地緩慢地在他流血的位置探了探。
他的氣息非常微弱,而且手臂也骨折了。
“我需要一個小伙子來協(xié)助。誰來?快點?!?p> “我!我!我!”雖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大家爭先恐后湊到沈大夫旁邊。
“就你你你們幾個??粗?,等下照著這個做?!敝灰娚虼蠓蚋┫律碜?,拔開陸云的嘴,一口一口往里吹氣。
小伙子們很快就學會了,一個一個開始對陸云進行人工呼吸。就這樣,幾個人輪流吹氣,不一會兒,陸云的胸腔竟然有了明顯的起伏。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頭頂上這一群圍在他身邊的人。幾滴淚從眼角慢慢劃出,經(jīng)過臟兮兮的臉,變得渾濁后掉落到地上。
“太好了!陸云!你終于醒了!”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陸云嘴角動了動,想說點什么,但只擠出了一絲虛弱痛苦的微笑。
“好了!大家啥也不要說了,陸云需要好好休息,觀察后續(xù)的情況?!鄙虼蠓蚩戳丝创蠡?,隨手指了幾個強壯一點年輕人。
“你們幾個小心點把陸云用這塊木板抬著,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了。你們這里誰是頭兒?”
“我是。您有什么吩咐?”蘆笛長老問沈大夫。
“你們商量一下,陸云是你們抬回部落救治還是抬到我的住所,那里有藥和工具。抬回你們那邊的話要注意山路,一直要保證木板的平穩(wěn),不能顛簸?!?p> 蘆笛長老想了想,一是覺得部落里的老醫(yī)師藥品有限,應對這種情況經(jīng)驗也少;二是抬回去確實山路崎嶇,路途遙遠。
“還是去您那里幫忙救治吧。如果您不嫌棄的話?!碧J笛長老請求沈大夫。
“行。你們抬著他,跟我走。”
大家起身。蘆笛長老帶著這支隊伍一半的人護送著陸云去達納沈大夫的家里。走了一個時辰,終于到了。
沈大夫的家里樸實簡陋,滿屋飄著藥材的香味。
而另一半人,被安排回部落休整,順便把這個事件的消息帶給酋長。
陸云經(jīng)過沈大夫幾天精心的救治,身體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胳膊用石膏和木板綁著,得兩三個月才能拆除。一行人終于可以啟程回亞瑪部落。
經(jīng)過這一次塌方事件,這群亞瑪部落的人對昆山和沈大夫充滿了好感。
這達納雖然生活條件艱苦了一些,但是見識和心胸倒是沒話說。蘆笛長老憑著自己多年的生活經(jīng)驗,總結出了這句話。
他當然不知道,達納這群人,在十年前隊伍龐大,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要不是經(jīng)歷了那次百年一遇的沙塵暴,他們不至于淪落到如此困境。
淪落到食不果腹的境地。淪落到派昆布去亞瑪偷學粟米種植的技術。
他們也想吃得飽飽,不用為糧食發(fā)愁。
昆布自從回到了達納,便事無巨細地給可汗匯報了這幾個月的收獲。
可汗表示滿意極了。只待夏播時機一到,就開始安排行動。
可汗統(tǒng)計了一下亞瑪上次送來的粟米還剩下不多,再加上昆布從老婦人那里帶回的三斗,大概可以播種十畝地。
如果這十畝地收成正常,那么這百來人未來一年便不用再為吃食憂心。來年繼續(xù)播種繼續(xù)收獲,只要有勞力,就會生產(chǎn)出源源不斷的糧食。
想到這里,可汗感覺自己即將完成一件大事。帶領牧民們走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才能對得起這些風暴中活下來的這份幸運。
掐著指頭終于等到六月中旬。在昆布的帶領下,牧民們留下了大部分勞動力,開始在地里翻耕。
就跟第一次種植粟米的亞瑪族人一樣,絕大多數(shù)人持有懷疑的態(tài)度聽命行事。
但是可汗和昆布,寄予這片土地巨大的希望。
十年前他們雖然走南闖北,但都是盤踞在各座大山旁,沒有見過平原地區(qū)的種植業(yè)。游牧民族的屬性讓他們居無定所,全部精力都投入畜牧業(yè)。
現(xiàn)如今,沙塵暴的陰影刻在他們腦中,才讓這群牧民在這個草場安頓下來,一留就是十年。
每一種新事物的嘗試都是從少數(shù)人的行動開始。牧民們跟著昆布的安排,從耕地、播種、鋤草一步步走向收割。此時的牧民們,完全參與了進來,心里也開始期待起來。
而昆布就像在這片土地上親自孕育了一個孩子,沒有人比他對這片土地的愛更深沉。
可汗也把重心全部放在了這片土地上。
昆布需要這片土地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可汗需要這片土地來引領牧民走上新臺階。
收割的時機快到了,昆布在靜靜等待青穗變黃。嗯。還得三個大晴天。
昆布也如亞瑪族人們一樣,時時刻刻在麥田邊守望。但是,他沒有學會聽和看分辨收成的經(jīng)驗。
因為在亞瑪,他沒有機會跟部落的族人在田邊交流。就因為這樣,他不知道有一場巨大的風暴在向自己靠近。
他還在期待著收割的喜悅和可汗的認同。
“男人們都把鐮刀帶好!籮筐帶好!”
終于到了可以行動的這一天,昆布帶領牧民在地里熱火朝天地干著。
收割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一框框麥穗接連不斷地被運到不遠的空地中心,婦人和孩子們將滿滿的籮筐圍成一圈,準備把粟米從麥穗上搓下來。
可汗和昆布顧不得休息,在她們背后踱著步巡視著。半個時辰過去了,裝米粒的缸里卻連底子都沒被蓋住。搓完的麥穗朝圓的中心丟了一地。
“這……不對呀?”仔細看著婦人們手中的麥穗,一粒粒搓,只得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米粒。
還有三分之二的殼里,根本沒有東西,是空心的。
“這是怎么回事?!”可汗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嚴厲地朝昆布發(fā)問。
昆布一下子頭大了,他明明每一步都是按著在老婦人家的流程教大家一起種植的,而且白天看的更清晰,教得更標準。
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呢?他腦袋里一片空白。在眾人面前面紅耳赤。
貝加爾湖的小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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