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訪談！】

　　門被敲響了。

　　你打開了門，門外站著兩個看來陌生又熟悉的人——

　　高個子的銀發(fā)男人看起來有些中年的滄桑：他戴著下半鑲了黑框的眼鏡，下頦上須根隱約可見。身上的白襯衣倒還算素凈。雖然是深秋不到十度的天氣，他還是將袖子捋起在肘部。

　　在他身后跟著的秀氣卻氣度沈穩(wěn)的金發(fā)男人與你年紀相仿，金色的雙瞳只游移向你了片刻，便又落在他身前高他一頭的男人身上。他的上身是一件式樣較為休閑的黑色襯衫。雖然穿著西服褲，襯衣的下擺卻隨意地放開在外。

　　「啊。我忘記說明了?！乖诜艃扇诉M門之前，你撓了撓后腦，「以防萬一??這一次不可以帶武器來哦。」

　　「不是??已經(jīng)在大門那里交給式神了嗎？」Eddie有些不解地攤開了手，示意自己身上什么也沒帶。

　　在他身后，津澤跟著聳了聳肩。

　　「咦？難道我之前??一定是我疏忽了?！鼓阏驹陂T邊，示意兩人進門。

　　在落座之前，Eddie與津澤四下張望著，你留意到了兩人臉上的詫異，于是，在自己坐下之前，你有些不經(jīng)意地問著，「有什么不妥嗎？」

　　「不，只是沒想到男人的住家也可以這么整潔?！笶ddie脫口而出，被津澤瞪了一眼。

　　你強忍笑意，「??呀，并不是這樣。我和你旁邊這位一樣，根本不是男性?！?p>　　兩個人同時一怔。

　　你擺擺手，「話說回來，是我來采訪二位，所以我的事還是不多說啦～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就開始咯？」

　　Eddie與津澤互相看了看，隨即以相同的姿勢同時歪了歪腦袋，示意自己沒有意見。

　　「嗯??『琉光』之后，二位已經(jīng)在第十六生活了十年了??雖然第一個問題我本來沒準備??」你一頭冷汗地看向了男裝的津澤，「你怎么還是這副打扮？！」

　　「??不習(xí)慣女裝。」津澤倒是一臉誠實。

　　你扶額嘆了口氣——原來自己費盡心思把他寫回女性外型是白費功夫。

　　在他身旁，Eddie似乎在強忍著笑意。

　　「算了算了?！鼓阍俣葦[擺手?！杆裕谝粋€問題——你們現(xiàn)在各自在第十六的職業(yè)是？Eddie？」

　　「清??清潔工。」Eddie看向別處，有些吞吞吐吐。

　　津澤斜睨向身邊的人。

　　「哦？這樣嗎？說起來我最近要搬家，是不是可以找你??」你咬著筆頭說道。

　　「那個不行！」津澤忽然有些慌張。

　　「噯？」

　　「不??不是那種『清潔工』?！笶ddie抬手拿指背蹭了蹭鼻子。

　　津澤抬手把額發(fā)朝頭頂推了推，似乎有些無奈，「??是說，一般的『清潔工』應(yīng)該是不會因為是非觀，把主顧干掉，結(jié)果搞得同事到家里大鬧一番的??吧?！?p>　　「??等等，我好像知道你說的『清潔工』，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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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都搜遍了，家里沒有人。而且??到處都只有男人的衣服??」身穿黑衣的小個子把機槍收在身側(cè)，有些無奈地向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同樣身穿黑衣、滿臉橫肉的男人報告道。

　　同一時刻，另兩名端著機槍的男人從拐角的房間走了出來，聽到這話，一先一后聳了聳肩，都表示一無所獲。

　　沙發(fā)上的男人抽了口煙，蹙緊了眉，「怎么可能??那混蛋每次任務(wù)接電話都抱怨簡報時間太長，『我還要回家陪老婆』什么的??你們幾個是不是沒給我搜徹底?。?！」

　　「沒??沒有的事，老大。」他面前的小個子顯得有些唯唯諾諾。

　　「再給我搜！這么大的房子，說不定那女人就躲在什么角落里！我們今天不綁她回去就——」

　　就在這時，門的方向有鑰匙的聲音。

　　四個黑衣男子齊聚在客廳；沙發(fā)上的男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

　　四挺機槍同時對準了門的方向。

　　『該不會是那個男人回來了？』——這是四個人同時冒出的念頭。

　　光頭的小個子男人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可是站在門口的，不是他們熟知的那個在任務(wù)中滴水不漏、令人聞風(fēng)膽寒的銀發(fā)「死神」。

　　而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金發(fā)男人。

　　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只尋常的購物袋。

　　他看著眼前四個劫匪般的黑衣人，明顯一愣。

　　「搞什么??？老大，那混蛋該不是同性戀吧？」站在后面的一個黑衣人開了口。

　　門口的金發(fā)男人似乎根本不關(guān)心他說了什么——他的視線下移，落在了四個人的鞋子上。

　　那先前被稱作「老大」的男人還沒來開口，門口忽然傳來了惱怒的聲音——

　　「你們??怎么敢??不換鞋??！就進我家?。?！」

　　說著，那金發(fā)男人抬了抬手——客廳墻邊裝飾柜上的武士刀忽地飛向了他手中！

　　男人放下手中的購物袋，抬起了頭。

　　四人留意到，那男人的雙瞳，是金色。

　　??

　　他正坐在酒館外露天的位置上悠閑地喝酒。

　　雖然他的職業(yè)沒有什么「周末」可言，但他給自己立了個規(guī)矩——

　　每當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務(wù)，就給自己放一天假。

　　今天，就是他的「假期」。

　　可是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嚇了一跳，因為那鈴聲是他特意設(shè)置給津澤的；只不過，津澤很少打電話給他。

　　「錦？」

　　「你在哪？」——不知道為什么，電話里津澤聽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呃??我??出來買咖啡?！?p>　　Eddie不敢說自己是在「休假」——因為這一次「完成」的事，不是任務(wù)。

　　他干掉的人，不是目標，而是他的主顧。

　　「咖啡??我已經(jīng)買了??你現(xiàn)在??給我滾回來?！闺娫捔硪活^，津澤手握「扶靈」，血，正沿著刀刃滴落在地板上。

　　他正氣得雙肩發(fā)抖。

　　「哦？怎么了嗎？」Eddie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接著，他一邊講電話，一邊大步向家的方向邁進。

　　「我??要搬家?！菇驖梢蛔忠活D地說——他的身后，四個黑衣男人的尸體形態(tài)各異地躺倒在不同的地方。一向整齊的客廳里，現(xiàn)在已是一團混亂?！高€有，你回來給我解釋清楚，你跟你的『同事』們說起你的『老婆』這件事是怎么回事?！?p>　　Eddie猛地停住了腳步，冷汗從額間滲出。

　　他剛想再說些什么，津澤已經(jīng)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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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記下了兩人的敘述后，有些無奈地從草稿紙上抬起頭。

　　「我說，津澤，你還是很抗拒Eddie叫你??」

　　「別說那個詞！」Eddie慌忙阻止。

　　你皺眉看向Eddie?！覆徽f就不說吧??可是為什么呢？」

　　「感覺??很??變態(tài)。」猶猶豫豫地，這次是津澤開了口。

　　「哈？」你看著他，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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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盛夏。

　　公園里，津澤手拿著一只冰淇淋四處張望。

　　Eddie從附近的冰淇淋攤上買了這個遞給他后，就接到電話。

　　說是就在他附近的位置，有件「小事」需要他幫忙。

　　津澤也并不細問，由他去了。

　　自己，則就站在原地等他。

　　原本今天是兩人難得的共同「休假」，所以才會想到出門走一走的。

　　可此時，他手中的冰淇淋幾乎要在高溫中融化了。

　　終于，他望見了小跑而來的Eddie的身影。

　　「你的冰淇淋都要化了，好慢啊?！菇驖傻谋г褂行┛谑切姆恰虴ddie的「職業(yè)」來說，「小事」從來就不是「小事」，花些時間是理所當然。

　　Eddie笑著看向他，「『我的』冰淇淋？是給你的啦——錦不是很怕高溫嗎？」

　　「那已經(jīng)是多久前的事了??而且，我討厭甜食?！?p>　　Eddie好笑地看了看他，搖了搖頭，「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著，他便低下頭就津澤手上咬了一口那冰淇淋。

　　兩人附近坐著幾位中老年婦女；看到這一幕，她們一個個地蹙眉交頭接耳起來。

　　「喂——！」津澤低聲抱怨著?？墒莿傞_口，他就發(fā)現(xiàn)——

　　「你的鞋帶開了?！?p>　　說著，他把手里的冰淇淋塞給Eddie，彎腰給他系起鞋帶來。

　　等他站起身，Eddie忽然摟上了他的腰，吻了吻他的頭發(fā)。

　　一群嬉鬧的孩子經(jīng)過，其中的一個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回過頭來大叫道，「羞死啦，是同性戀呀！」說著，還做了個鬼臉。

　　津澤的臉頰瞬間通紅。他輕輕推開了Eddie，有些無措地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真是的，我明明都把這個時代改變了那么多，這個世界還是這么狹隘——哪怕錦真的是男人呢？只是吻了下頭發(fā)，又怎樣啦？」

　　說著，Eddie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咬向手中的冰淇淋。

　　「??」津澤抬眼看了看Eddie，欲言又止。

　　「你怎么啦？」

　　「對你來說??我到底是??」猶豫再三，津澤還是開了口。可是，他卻并沒有看向Eddie；這句子，他也因難以啟齒而沒有說完。

　　「??？那要看錦自己怎么覺得咯?！咕拖裰浪f什么，Eddie兀自答道。說著，又咬向手中正在融化的冰淇淋，「愛可是不分性別的?！?p>　　津澤一愣，轉(zhuǎn)頭望向Eddie。

　　對上他的視線之際，后者狡黠地一笑，「可是，欲望——就是另一回事了。」

　　津澤的臉，再度燒起了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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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推了推鼻梁上幾欲墜下的眼鏡，「算了，怎么說呢，我覺得我也可以理解?！?p>　　「至于你呢，津澤？職業(yè)是？」你轉(zhuǎn)向了剛剛翹起二郎腿的津澤。

　　后者抬起右手以指背蹭了蹭鼻尖。「仍然在做科研工作。」

　　「??哦？走學(xué)院路線嗎？」

　　「??不，在研究機構(gòu)?！?p>　　「可是??你們兩個這樣的職業(yè)搭配，因為Eddie的關(guān)系隨處搬家，不會很麻煩嗎？」你忽然想到了兩人方才說起的事。

　　「沒有關(guān)系。我原本也是在做一些保密的研究，時常移動位置甚至變換身份也更方便一些?！?p>　　你記錄的筆頓了頓——『總覺得兩個人都很危險的樣子??』

　　忽然，你想到了什么??

　　「喂??Eddie，你用『銜時隱』的力量，讓第十六的時間回退了五十余載??津澤在做的『科研』，該不會是??」

　　坐在沙發(fā)兩頭的兩個人一怔，表情同時稍稍嚴肅了起來。

　　你看向了津澤，額角滲出了冷汗。

　　「你猜的也沒錯，只不過??」良久，津澤才放下了翹著的腿，開口說道，「我不是為了推進研究才加入的。」

　　「這是??怎么回事？」你不解地問道。

　　「??為了避免第十五的事情發(fā)生在第十六，總要有人做些什么才行?！菇驖啥汩_了你的視線。

　　「??？！喂，要是被發(fā)現(xiàn)你在從中作梗??」

　　「作梗這種事談不上??」津澤微微瞌了雙眼，云淡風(fēng)輕地擺擺手，「假裝愚笨而拖后腿，或是從那個目的上稍稍移開視線，倒是很容易的事?！?p>　　「??哈??？」這一次，你的眼鏡徹底斜滑了下來。

　　在一旁的Eddie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重新把眼鏡戴好，清了清嗓子。「算了，看來問你們的職業(yè)是我的失策??接下來問一些比較日常的問題好了?！?p>　　「有人說，動漫也好小說也好，總是致力于塑造完美的主角形象??所以今天我就想破這個例，問一問兩位彼此都有什么讓人受不了的地方。」

　　「只能夠說對方的哦。還是從你開始吧，Eddie?！?p>　　Eddie把雙手背向腦后，翹起了腳。「呃??要說有什么受不了的??錦剪指甲很沒耐心每次都把指甲剪得亂七八糟，抓人很疼?！?p>　　「??？！」你一愣，頓住了筆。

　　津澤的雙頰忽然泛起紅暈，有些羞惱地轉(zhuǎn)向了Eddie，「喂！你在胡說些什么？！怎么不說自己出門前三分鐘刮胡子這件事？！那個胡茬才扎死人好嗎？！」

　　你有些茫然無措地看向兩人，『我剛剛都聽到了什么呀??』

　　這樣想著，你甩了甩頭，抬手制止了津澤，「喂！夠了??可以讓他說完嗎？」

　　Eddie沖著津澤笑笑地揚了揚眉，后者雖然很生氣，卻咬了咬牙，接著抱臂賭氣般地坐好。

　　「唔??還有??汗腳??然后喜歡亂丟襪子??前天我還在廚房里找到一雙??那個味道啊??」Eddie盯著天花板絮絮說著，津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煩躁地抬起了手拿五指推向劉海。

　　你下意識地因為覺得頭皮發(fā)麻而做了同樣的動作。

　　「啊——還有就是這個，一個學(xué)物理的，發(fā)際線馬上就要不及格了，還每天這樣推頭發(fā)?！?p>　　你和津澤，手同時停住了。

　　「??我說??為什么我覺得被針對了。」你的額角暴出了青筋。

　　這才注意到你的動作的Eddie慌忙從腦后抽出了雙手在身前擺動著表示否認，「啊啊，我說的不是你啦??」

　　「另外，有關(guān)掉頭發(fā)這件事??錦總是熬夜工作，這也算件有些讓人受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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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下角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半。

　　津澤雙腳交叉著擱在桌沿，蹙眉看著屏幕上的代碼。

　　整個客廳，唯一的光源就是他的兩塊電腦屏幕。

　　鑰匙開門的聲音。

　　Eddie把手中長長的皮箱放在門邊，抬頭看了看津澤的方向，蹙眉說道，「你怎么這么晚工作也不開燈？」

　　雖然這么說著，Eddie也完全沒有按向門邊開關(guān)的意思，而是關(guān)上門換了鞋，向津澤背后走來。

　　「??我記得有人說過自己就喜歡房間里黑黑的?！菇驖深^也不回地答道。

　　Eddie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

　　「不過，這么晚了不睡嗎？」轉(zhuǎn)為走向廚臺的方向，他淡淡地問著。

　　「本來早早就躺下了，可是這個bug搞得我一直失眠。」

　　Eddie一邊打開冰箱門一邊看向津澤——他身上是平時的襯衣，而不是睡衣。這讓Eddie懷疑他說的「早早躺下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要咖啡嗎？」他拿出一瓶水，隨口問道。

　　「唔??」津澤似乎根本沒留意他在說什么。

　　Eddie唇角爬上一絲壞笑。

　　沏了咖啡，他端著那冒著熱氣的馬克杯走向津澤身側(cè)。

　　余光里看到Eddie遞過的杯子，津澤下意識伸手去接。

　　誰想，Eddie卻忽然轉(zhuǎn)過了她的椅子，低頭吻住了她。

　　「??？！」

　　咖啡杯被Eddie以左手放在桌角上——他接著將津澤橫抱而起。

　　仍舊吻著她，并不留給她說話的機會，他抱著她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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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低頭寫下「喜歡熬夜」，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在做夫妻心理咨詢。

　　這樣想著，不知怎么，你有些懊惱。

　　「呃??我看這邊就差不多了。你呢，津澤？Eddie有什么很讓人受不了的地方嗎？」

　　津澤轉(zhuǎn)頭看了看Eddie，后者有些好奇地轉(zhuǎn)過來看著他，一臉無辜。

　　津澤微微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鸽m然平時抱怨很多??這樣看著他的時候什么也想不起來?！?p>　　「真要說的話，就是有時候總覺得他記性有些差?！?p>　　「喂??我哪里有??」

　　「你不記得那次要你買漂白劑的事了嗎？」

　　Eddie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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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輕軌上，Eddie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那夸張的鈴聲立即引來了其他乘客的側(cè)目。

　　他慌張地掏出了手機，是津澤。

　　「錦？什么事？」

　　「沒什么，想問你今天的事做完沒有，幾點回來?！?p>　　這一日，Eddie接到的是一個很棘手的目標。聽他說起之后，津澤似乎一直有些擔心。

　　就連此時，他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也帶著糟糕的掩飾。

　　他強壓下自己話中的笑意，「錦??是在擔心嗎？」

　　「??才沒有?！?p>　　「我已經(jīng)在回去的路上了?！?p>　　輕軌正就鐵架橋上駛過寬闊的河面。

　　「??對了，不要忘記買漂白劑。你上次的襯衣上血跡停留得太久，洗不干凈?！?p>　　Eddie一愣，頭有些大。

　　漂白劑的事，早被自己忘在腦后了。

　　「洗不干凈就丟掉好了??」

　　「你在說什么??？是真的忘記買了嗎？」這時的津澤聽起來有些惱火了。

　　「哪有的事??」他一邊說著，一邊望向窗外。

　　他坐著的地方對面的那扇窗，剛好是用來在緊急事件中擊破離車的那一扇。

　　他眼中靈光一閃。

　　「那就先不說了，我馬上就到家了?！?p>　　掛上電話，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窗子忽然被什么東西擊碎。

　　「抱歉，借過一下——」

　　他跳窗而出的身后，傳來其他乘客的尖叫和唏噓聲。

　　****

　　津澤打開門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渾身濕透的Eddie舉起了手中的購物袋遞向津澤，揚了揚眉毛，「幫我拿條浴巾出來?！?p>　　「你這是??怎么回事。」

　　「??救了一個落水的老奶奶?！?p>　　津澤看向他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

　　次日早晨，津澤沏好咖啡，習(xí)慣性地打開電視——這其實只是讓大腦在聲音中醒來的例行動作罷了。

　　可是，他剛剛把咖啡端向嘴邊，就聽到了這樣一則新聞——

　　「昨日，在輕軌4線上，列車經(jīng)過磯壽江時，一名乘客忽然打破了在緊急事件中用于脫車的車窗，跳入了江中。直至現(xiàn)在，這名跳窗的男子尚下落不明，以下是目擊者用手機拍到的畫面——」

　　津澤狐疑地轉(zhuǎn)向電視，卻差點因為自己看到的畫面而被咖啡嗆死。

　　「Eddie——！EDMUND?。?！」

　　——可是，Eddie早就已經(jīng)逃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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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你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

　　Eddie無奈地嘆了口氣，垮了垮肩?！刚娴闹挥幸淮味牙??那天因為任務(wù)注意力太集中了而已?！?p>　　你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在草稿紙上寫下了剛才聽到的事。

　　??

　　整個采訪完成，幾乎用了三個小時。過程中津澤與Eddie不斷互相吐槽，你則有時不知道對他們說的話，自己都該記下些什么。

　　深秋時分，夜晚來臨的時間越來越早。

　　你看了看天邊的火燒云，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你們??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津澤和Eddie，都不由得一愣。

　　「??活下去。」

　　「活下去～」

　　幾乎是同時，兩人開口說道。

　　話已出口，兩人互相看看，表情皆是溫柔。

　　你也笑了。

　　??

　　送兩人離開時，就在門口，跟在津澤后面的Eddie忽然頓住了腳步。

　　「怎么了？」津澤回頭不解道。

　　「我??有些事想問。你先走吧，我會很快跟上的?！?p>　　雖然仍有些困惑，津澤的視線從Eddie身上轉(zhuǎn)向你的方向，最終還是決定由他去了。

　　看著津澤的背影走遠，Eddie笑了笑，抬起戴著黑色手套手從你鼻梁上取下了眼鏡；而左手，則取下了自己的。

　　接著，他將他的戴在你的臉上，自己卻戴上了你的無框眼鏡。

　　他的眼鏡，只是平面玻璃。

　　其實和你的一樣。

　　互相發(fā)現(xiàn)了彼此的「秘密」，你們相視而笑。

　　「在這個時間線上，過得還好嗎？」Eddie笑著開口，一雙黑瞳直直盯向你的眼底。

　　「哦，還不錯。只不過，這個時間線上，『神』可是已經(jīng)不存在了?！?p>　　「你在胡說什么啊——」說著，他伸手就著你的項鏈拉出了一直掩蓋在領(lǐng)口中的項墜。

　　銀色的一星一月，在黃昏的顏色中閃爍。

　　「——不是就在這里嗎？」

　　你一愣，看著他的手的視線逐漸上移，最終再度對上了他的眼睛。

　　微微笑了笑，你取下鼻梁上Eddie的眼鏡，收好，遞給他，什么也沒有再說。

　　「這個時間線上的我，過得好嗎？」他放下扯著你項鏈的右手，再度開口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吧?！?p>　　『我很好?！弧懵牪坏降穆曇簦绱苏f著。

　　Eddie一愣，微微笑了。

　　他以右手拍了拍你的肩，走出門去。

　　就在那手接觸到你的肩膀時，你看到了——那個人。

　　「替我的份一起，照顧好她?！?p>　　『??還用你說？』

　　??

　　隨黃昏降臨的黑暗無比靜謐。

　　可那靜謐之中，你卻并不孤單。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