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diǎn)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戶上,時大時小,一陣接著一陣。
陳默的心也如同這窗外的驟雨,急促地跳動著。
屋內(nèi),陳默蜷縮在墻腳,目光緊緊盯向前方,左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深怕發(fā)出一丁點(diǎn)聲響,右手則緊緊地握著一把水果刀對著間隔自己不到五米的房門方向。
可怕,可怕又荒誕!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陳默神情恍惚,拿刀的右手五指握到泛白也渾然不知,只有身體不時顫抖一下。
時間回到五分鐘前……
今天是陳默搬進(jìn)新家的第一天,按照H市的習(xí)俗,這得辦場酒席邀請親朋好友來慶祝喬遷之喜。不過想到自己的父母早在幾年前就相繼因病去世了,本就不多的親戚也逐漸斷了來往,所以陳默只邀請了寥寥幾個玩的好的大學(xué)同學(xué)來家里做個簡單的慶祝。
這房子算是父母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產(chǎn)了,陳默黯然。
“陳默你小子可以啊,剛畢業(yè)就住上新房了,不過還算你有良心,曉得請我們搓一頓?!?p>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敞開的門外傳來,拉回陳默的思緒。
人未至聲先到,這是石翔來了,陳默整理好情緒快步走到門口迎接笑道:“一聽這嗓門就知道是你,來,吊哥,快進(jìn)來坐,桌上飲料先拿著喝,還有華子,自己拿別客氣啊,我再炒兩菜,等一會大黃到了咱們?nèi)裉觳蛔聿粴w?!?p> “好說好說,我說陳默,你小子混的可以啊,華子都抽起來了,你家這裝潢也可以啊,這裝修起碼花了十來個w吧,嗝~”
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四處打量了一番,吊哥拿起桌上的一瓶可口可樂喝了一大口順帶打了一個嗝。
“嗯,差不多吧,對了,大黃還沒來吶?不是跟你一起的嗎,怎么這么久?!卑胩煲娭挥械醺缫粋€人,陳默好奇問道。
吊哥走到餐桌一邊的沙發(fā)躺下用紙巾擦了擦頭發(fā)上殘留的水漬說道:“這孫子,大雨天不打車來,非要騎他那才買的二手電驢,也不怕淋死他個二比?!?p> “話不能這么說,大黃這是勤儉節(jié)約?!标惸娲簏S辯解了一句,抽出一根華子遞給吊哥。
泯了一口快樂水,吊哥接過煙繼續(xù)說道:“不提大黃了,估計再過兩分鐘也就來了,不過陳默我跟你說,今天這雨下的有點(diǎn)邪門,你知道嗎?!?p> 把剛炒好的最后一道宮保雞丁擺放到桌上,陳默好奇:“怎么個邪門法?”
“諾,你看,紅色兒的,邪門不?!钡醺缯故玖讼率种袆偛镣觐^發(fā)上水漬的紙巾,一臉困惑。
陳默順著視線看過去,只瞧見原本白色的紙巾好似染上了紅墨水,淡紅色的顏色占據(jù)了紙巾一大片,是挺怪的。
“腥風(fēng)血雨?是挺邪門的,而且前兩天氣溫一直都在三十八九度熱的要死。你再看今天,才二十來度,還下這么大的雨?!鳖D了頓,陳默也賣了個關(guān)子道:“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老天來姨媽了?!标惸槐菊?jīng)道。
“……,好冷的冷笑話啊~”吊哥翻了翻白眼。
說笑間,從門外不足三米遠(yuǎn)的電梯口走出一道濕漉漉的身影,這道身影先是轉(zhuǎn)頭到處看了看,隨即步伐僵硬地走到陳默家門口處。
“嘿,說曹操曹操到,我說大黃,你非要大雨天騎個電驢干啥,濕身了吧,雨水喝的過癮不?!笨吹介T口站著的人,吊哥打趣了下大黃,隨即扔過去一包紙巾。
說笑歸說笑,做起事來吊哥還是挺細(xì)的。
雖然穿著雨衣,不過雨水還是沒放過大黃那白凈的臉蛋,淺紅的雨水順著大黃的下巴緩緩滴落到灰白色的地板上,連同從鞋褲滴落下的積水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攤,說不出的妖艷。
門口的身影聞言并沒有動彈,紙巾不出意外的掉落在地上。
“大黃來啦,我再弄個西瓜果盤咱就開飯。”聽到動靜,陳默洗著西瓜不忘招呼了一聲。
“OkOk,陳默你先忙,我說大黃,你杵那干啥,把雨衣脫了進(jìn)來啊,淋雨淋傻啦?!笨粗耘f站在門口沒動靜的黃杰,吊哥有些生氣。
先是看向廚房方向的身影聽到吊哥的聲音后又緩緩轉(zhuǎn)頭,蒼白異常的臉上一雙凸起滿是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吊哥,隨即,這道身影步伐蹣跚地朝著吊哥走去。
“大黃你搞什么飛機(jī),雨衣也不脫就進(jìn)來了?!?p> “哎?大黃你眼睛怎么了?”
“黃杰?黃杰!你別再過來了啊,否則我讓你吃我飛吊!”
“你踏馬有大病吧,趴到我身上干嗎,我又不是你爹?!?p> 聽到客廳吊哥一人在那叫喚,陳默邊笑邊搖頭。這兩貨從大一分完宿舍認(rèn)識開始就喜歡窩在一起私混,不曾想幾年過去了還是老樣子。
“啊!救命?。£惸任?!”
短暫的沉默后忽然一道尖銳的呼救聲如炸雷般在客廳響起。
是吊哥的聲音!
“喀嚓~”
“咕~”
不過很快,吊哥的呼救聲就消失了,只剩下如同狗啃骨頭般奇怪的聲響和一陣槽亂的東西摔落地上的聲音。
聽到聲音,陳默來不及放下切西瓜的水果刀,三步作兩步走到廚房門口,隨即就看到客廳這恐怖的一幕,陳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好像從頭到腳被潑了一身的涼水,臉色灰白,全身麻木,嚇的動彈不得。
血!一地的血!一灘鮮紅的血液還在不停的從躺在地上的吊哥身下四下擴(kuò)散,自己剛炒好的宮保雞丁正撒落在地面上的血液中,始作俑者還穿著正滴水的雨衣趴在吊哥身上啃食著,短短幾十秒,吊哥就被啃咬的面目全非,只剩大半頭顱的面孔隔著鏡框仍能看到吊哥那驚恐的神色。
很快,掙扎的雙腿逐漸停止了抽搐……
正在撕咬的身影似乎感受到了陳默的注視,猛地抬起頭,一雙布滿血絲瞳孔卻是灰白色的雙眼看向陳默。
四目相對,透過滿臉的血液,陳默還能認(rèn)出此人正是大黃,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了,這分明是個怪物!
回過神來,陳默哆嗦的扶著墻,一動不敢動彈。
找機(jī)會回房間拿手機(jī)報警,這是陳默現(xiàn)在腦海里唯一的念頭。
喉嚨里發(fā)出卡了痰般的嘶吼聲,怪物用死魚肚皮般的血紅眼睛盯了會兒陳默,隨即,又埋頭,似乎身下的尸體誘惑力更大一些。
好險!怪物沒有起身找自己的麻煩,陳默全身緊繃的肌肉瞬間松弛下來,躡手躡腳走進(jìn)房間,接著輕輕地關(guān)上房門,上鎖。
手機(jī)電已經(jīng)充滿了,此時時間是2024年八月五號的中午十二點(diǎn)十五分,看了眼時間,陳默右手仍在不自覺的顫抖,好一會,才順利的打開撥號界面,心中石頭落下的陳默這才感覺到自己下面濕了。
“草,尿褲子了?!钡皖^拿手機(jī)的空擋,陳默看到自己褲襠的一片水印,低聲怒罵一句,不過好在沒有其他人知道。
“嘟~”“嘟~”“嘟~”
電話通了但沒人接。
奇怪了,電話怎么會沒人接?撥通110,回饋陳默的只有嘟嘟聲。
掛斷重新?lián)艽蛄藥状危€是同樣的結(jié)果,陳默剛鼓起的勇氣隨著電話的不通又立馬消失了。
猛的,似乎想到一個可怕的場景,陳默面若死灰地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屋內(nèi)再次陷入短暫的寂靜,只剩雨滴打在窗戶上的“啪啪”聲響。
此時,客廳的怪物好似吃飽了,原本啃食的聲音驟然停止。
安靜了一小會…
“踏,踏,踏踏~”
驀的,沉重又有點(diǎn)拖沓的腳步聲從客廳響起。
由遠(yuǎn)及近,從聲音不難判斷腳步聲正向陳默這邊走來。
“踏,踏踏,踏踏~”
又是一陣腳步聲。
不對!這不是一個人的腳步,是兩個!
陳默心中駭然,緊握著水果刀的右手再次不受控制的顫抖。
雨點(diǎn)仍舊敲打在房間的窗戶上,“啪啪”作響……
做了大批量刪改,這次應(yīng)該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