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這女王草真的有用嗎?”
忙活完一切,格雷福斯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點了一根雪茄。
“只要你相信,總會發(fā)生的。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玄妙,不是么?”
崔斯特神叨叨地回道。
“我們真的一直要在這里躲起來嗎?二十多年前是,這次還是?”
格雷福斯的本意是想跟隨莎拉一起回去屠宰碼頭殊死一搏的,那是他覺得莎拉這輩子唯一一個符合他脾性的決定了,可是崔斯特卻拉住了他。
他們一路過來,見到了無數被撞開的房屋,窗格粉碎,大門搖搖欲墜地吊在皮繩上。
每次看到這些,格雷福斯只能盯著前方,盡量不去注意那些冰冷尸體怨憎的眼神,以免觸碰到他那卑微的自尊心。
“馬爾科姆,你知道現在屠宰碼頭有多兇險嗎?這次來了三個亡靈領主,你真的覺得憑俄洛伊的力量能守下來嗎?何況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些亡靈并不是從屠宰碼頭進來的,我們去屠宰碼頭也無濟于事!”
“我們有胡子女士!”
“亡靈也有屬于自己的神靈!”
“托比厄斯·菲利克斯!你真的沒看到嗎?當胡子女士的宮邸飛去屠宰碼頭的那一刻,莎拉她們那群人二話不說全都掉頭重返屠宰碼頭了,就我們那幾個人像個孬種一樣抱頭鼠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看著眼前面色猙獰的格雷福斯,崔斯特怔住了,他原本浪跡于蟒河三角洲流域的大河游民,托比厄斯·菲利克斯是他小時候的名字,現在知道這個名字的除了他本人以外,也許只剩眼前的格雷福斯了。
格雷福斯就連十年前被拋棄的時候都沒這樣叫過他,能看得出來這次格雷福斯真的破防了。
“那你為什么還跟著我一起躲起來?”
崔斯特這一刻好像卸去了所有偽裝,和格雷福斯一樣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上。
格雷福斯默默地抽了幾口雪茄,臉上全是落寞之色。
等過了好一會他才回答道:“我們是舊時代的殘黨,這個時代除了你之外,我誰都不認識,不聽你的聽誰的?”
“......那就走吧?!?p> “去哪?屠宰碼頭?”
“去哪里也沒用,真想贖罪的話,去那些沒人保護的地方?!?p> “那會很危險,這可不是你的作風?!?p> “但這是你的作風,不是嗎?”
“......那就走吧。”
............
“咳咳咳......咳咳......”
夢突然醒了,盧錫安劇烈咳嗽,他的神智慢慢恢復,卻發(fā)現眼前的錘石和他一樣,跌坐在地上。
一把魚叉貫穿了錘石的心臟,他劇烈掙扎著,想要擺脫那把魚叉。
“敢搶我死亡名單上的獵物?!?p> 派克得意地笑著,他正在錘石身后不遠處拽著魚叉,享受著錘石的掙扎。
他沒辦法殺死錘石,但惡心一下還是可以的,等錘石掙脫魚叉,他就立馬變成幽靈形態(tài)躲入海里。
派克自信沒人能找到他!
“盧錫安......”
賽娜的聲音再次傳來,使得盧錫安瞬間精神大振,他趕忙觀察錘石的燈籠,一眼就看到了燈籠里那個最特別的靈魂。
和其他暗灰色的靈魂不同,那靈魂閃爍著微弱的圣潔光芒,在空中安靜的漂浮,與周圍格格不入,用出淤泥而不染來形容它再合適不過。
“親愛的,我知道你在!”盧錫安一臉著急,“我該怎么救你?”
“圣石......”
“圣石手槍對他沒用!”
要是有用的話,盧錫安也不會絕望到把槍都丟掉了。
“圣石......”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賽娜一直在重復這兩個字。
見錘石將要掙脫魚叉,盧錫安也不再猶豫糾結,他快速去拾起那被錘石踢遠了的兩把圣石手槍,只可惜剛撿起來還沒開槍,錘石就已經掙脫了。
“當你來暗影島時,我定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派克早已不見了蹤影,錘石只能無能狂怒。
不過還好,他還有個出氣筒。
錘石轉頭凝視著盧錫安,“現在,只能用你來發(fā)泄我的怒火了!”
圣石雙槍在手,平日里這是盧錫安對付亡靈最有底氣的東西,可此時他卻只能干巴巴地用槍指著錘石,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辦。
圣石之后要怎么做你到是說??!
要不是盧錫安素質好,加上那是他許久未見妻子,換曼恩來的話,賽娜的族譜都已經保不住了。
“還要掙扎嗎?”錘石舉起燈籠,幽然笑道:“那再好不過了?!?p> 他折磨人的時候最喜歡看那些人瘋狂地掙扎,最后卻發(fā)現一切只是徒勞時絕望的神情了,尤其是在他現在心情很不好的情況下。
盧錫安此刻依舊在迷茫,他想不通圣石到底有什么用?
不過在錘石如此的挑釁之下,盧錫安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他不想再次任由錘石拿捏,那應該是賽娜最不想接受的局面了。
賽娜正在看著他,他不能懦弱!
于是盧錫安舉起雙槍,一連串烈日般的光柱完美命中錘石,這次錘石的燈籠卻沒有為錘石提供幽光庇護,而是任由光芒洞穿了鬼氣森森的法袍。
錘石的靈體被無情地點燃,爆發(fā)出地獄般的高熱,盧錫安一步步踏向錘石,雙槍電光奪目。
魂鎖典獄長痛苦地慘叫著,面對盧錫安無窮傾瀉的火力不斷退縮,他的靈體完全無法抵擋這對武器中來自遠古的力量。
“不必抗拒,死亡為你前來。如是我言,此時即為終點?!?p> 盧錫安面色平靜地說道,鬼知道他剛剛在內心捏了多少汗。
錘石此時依舊在哀嚎,他正在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根本沒時間和盧錫安打嘴炮。
“圣石......燈籠......”
賽娜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盧錫安覺得自己懂了,他把其中一把槍瞄準燈籠,用槍火把燈籠覆蓋。
一道淡淡的幽光浮現在燈籠表面,隱隱有向外擴張的趨勢。
“圣石......燈籠......”
能聽出來賽娜的聲音有一絲著急,她有點懷疑自己當初看上盧錫安的原因是不是這家伙腦子不太好使,好忽悠。
我在用圣石手槍攻擊燈籠啊!
盧錫安此刻豬腦過載,他明明有在很好地履行賽娜所說的,怎么這燈籠開始不對勁了呢。
不得已的情況下,盧錫安只好把雙槍都對著錘石,等待賽娜的下一步指示。
“接觸......摧毀......”
這么多關鍵詞連接起來,盧錫安總算聽懂了賽娜想要表達的。
“就是現在!”
在錘石還在糾結疼痛的時候,盧錫安抓住機會,握住賽娜送給他的那把圣石手槍,一把插入錘石的燈籠中去。
“嗚嗚嗚~呼~”
數不勝數的靈魂從燈籠內飄散而出,但大多數一出來就直接化為黑霧。
他們本就是已經死去的人,無法重現于這世間。
黑霧愈加濃烈,在半空中漫無目的地飄著,直到那個閃耀的靈魂從燈籠里出來,這些黑霧才有了目標,逐漸向它靠攏。
那個閃耀的靈魂瘋狂抽取身邊的黑霧,然后一半黑霧化成了一個女人,一半黑霧化成了一把巨大的槍。
女人手持巨槍,槍里的圣光子彈穿過盧錫安,治療盧錫安的同時,還把錘石給擊飛了。
“咳咳咳?。?!咳咳……賽……賽娜!”
盧錫安沒在意自己身上逐漸愈合的傷口,而是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手持巨槍的女人,因為太過激動,他還不停地咳嗽。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真的……真的是你么?賽娜?”
哪怕賽娜已經站在他面前了,盧錫安依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是的,盧錫安。但在我們重聚之前,我想先把這個丑陋的靈魂消滅,以祭告光明哨兵的前輩們。”
賽娜抬起槍,就要把錘石弄死。
可此時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小個子突然出現,擋在了錘石的身前。
她的頭上有兩只耷攏著的耳朵,一臉喪氣,背后還跟著一個造型奇特的影子。
那看起來不太像是她本人的影子。
“喂,是佛耶戈讓我來的,我不想動手,但他不能死。”
那人不止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就連聲音同樣是有氣無力的。
“你是薇古絲?”
賽娜一臉忌憚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個子,她通過幽魂監(jiān)獄里的光明哨兵前輩們了解到了很多隱秘的東西,聽說過這號人物。
這是她們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更確切的說是薇古絲身后的影子是她們不能招惹的,薇古絲身后的影子哪怕是連暗影島的王佛耶戈都忌憚萬分。
“你們走吧?!?p> 薇古絲沒有作答,但那態(tài)度已經很明顯了。
“薇古絲,我要將這倆人的靈魂放入我的幽魂監(jiān)獄好好折磨!”
薇古絲后方的錘石強忍著疼痛,怒吼道。
“哦,那你動手吧?!?p> 薇古絲讓出身位,她才懶得管這些,只要保證錘石不死就行了。
“......”
錘石像是被主人拴住就肆無忌憚到處亂吼的狗,真當主人把繩子松開時,他反倒不敢叫了。
“你們走吧,再不走黑影就要忍不住和你們玩游戲了?!?p> 薇古絲仍舊一臉喪氣,她背后的黑影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朝薇古絲張牙舞爪的,把這些人放走他還怎么快樂玩耍?
薇古絲對此視而不見,她真的不想再動了,能早點收工就盡量早點收工,真別搞這些花里胡哨的了。
“盧錫安,我們先走,路上跟你解釋。”
知道黑影厲害的賽娜除了妥協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招呼盧錫安一起離開。
“好!”
盧錫安此刻才懶得管其他的,能把賽娜復活已經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了,他不想再奢求什么了。
眼看盧錫安和賽娜真的離開了,黑影反而急了,那兩個人還沒陪他玩游戲呢!
“哈~回去暗影島大把鬼魂陪你玩,現在大晚上又沒影子,你跟活人玩有什么意思?”
薇古絲打了個哈欠,敷衍地安慰了一下沮喪的黑影。
打卡!
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