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逛商場

　　泡個澡而已，時間就已經(jīng)來到了12點左右，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王府井大街，是四九城最有名的商業(yè)街，日日都有熙熙攘攘、接踵而至的人流，非常繁華。沿街的日用百貨、齋館家閣（餐飲）、五金電料、服裝鞋帽、珠寶鉆石、金銀首飾等等，琳瑯滿目，各有特色，商品進(jìn)銷量極大，是號稱“日進(jìn)斗金”的寸金之地。

　　當(dāng)然，大街上最為有名的當(dāng)屬百貨大樓和東安市場。

　　東安市場，民國時期便屬于“老四大商場”之一，里面“攤商”和“鋪商”齊聚一堂。其內(nèi)商品種類繁多，既有經(jīng)營日常生活必需品的店鋪，又有各種風(fēng)味小吃；既有文化娛樂場所，又有經(jīng)營文物珠寶的商店。吃喝玩樂一體，足讓人流連忘返。

　　而在55年新建成立的百貨大樓（王府井），則以經(jīng)營日用百貨為主，是祖國成立后京城建造的第一座大型百貨零售商店，被譽(yù)為“國內(nèi)第一店”。

　　現(xiàn)在，本想早早回家的康思杰，臨時改變主意，順著人流，涌進(jìn)了主體3層，共5層樓的百貨大樓。

　　一樓主要經(jīng)營挑選時間短、交易次數(shù)多的商品，像什么食品煙酒、日用百貨、搪瓷鋼精、兒童玩具、化妝用品、醫(yī)藥衛(wèi)生品等等。二樓主要經(jīng)營挑選時間長、交易次數(shù)多的商品，像毛衣毛線、紡織面料、床上用品、紙張文具、服裝鞋帽、五金電料這類。三樓主要經(jīng)營高檔貴重類商品，鐘表、收音機(jī)、高級毛料、照相器材、中西樂器、皮衣皮件，還有一些特種工藝商品。

　　另外，為了使顧客購物更為方便和舒適，商場內(nèi)還設(shè)有顧客休息室、衛(wèi)生間、試衣室，每個樓層都安裝有通風(fēng)設(shè)備。這些后世最基礎(chǔ)的設(shè)施，時下可是很少見的。

　　里面果真是人挨人、人擠人，人流如織。

　　個個玻璃柜臺前，都堆滿了顧客。

　　時下，并不是所有的物品，都需要票據(jù)。而在后世出現(xiàn)的不得已為之、種類繁雜的票據(jù)，那是得再過幾年時間之后，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會慢慢出現(xiàn)、傳至后世的票據(jù)。

　　現(xiàn)今，總得來說，主要是一些稀缺匱乏、消耗量大的工業(yè)用品和“衣食”這幾大類，是在56年前后（54年長之江大洪水），城市里才逐漸開始限量供應(yīng)、憑票購買（每個城市又不同）。

　　現(xiàn)在，水果蔬菜、鍋碗瓢盆、針頭線腦、成衣鞋帽、書籍玩具、鮮花樂器等等，是不需要憑票購買的。（其中有些，按人頭，限量供應(yīng)）

　　還有，眾所周知，二手的，都不用票據(jù)。

　　當(dāng)然，票證不用給了，錢票還是要給的。

　　康思杰在一樓逛了一圈，本想買支牙膏和牙刷的，又看玻璃柜臺后的十來個售貨員方位前，都堆滿了一群人，便無奈放棄了。

　　然后，康思杰扶著大理石扶手，踏著樓梯，想去樓上再看看，看看和后世的商店，還有什么不同。

　　百貨大樓的售貨方式還是時下流行的“柜圈”，都是靠墻的柜子、貨架上，擺滿了琳瑯滿目、花樣繁多的商品，然后再用一溜子的玻璃柜臺阻隔起來。而擺在建筑中間的售貨點，也是用玻璃柜臺圍欄了起來。

　　售貨員在內(nèi)，顧客在外。僧多粥少的體現(xiàn)。

　　顧客看上哪個商品了，就讓八大員之一的售貨員，幫忙取出來擺在玻璃柜臺，顧客拿了看仔細(xì)了，再決定買不買。

　　顧客人多，有些挑來挑去又不買，或是拿不定主意挑了半天才買了。所以，很多售貨員，尤其是不少售貨員都是些青年人，日積月累之下，他們和她們的脾氣就這樣上來了。

　　年輕人沒點脾氣，還能叫年輕人嗎？

　　康思杰在大樓里走走停停、東看西看，走得腳都累乏了。

　　逛商場的一雙腳雖然累了，但是，一雙大眼卻飽了眼福。

　　在二樓的時候，一個售賣民族帽子的柜臺邊，康思杰看到了幾位在試戴帽子的姑娘，看其一身絢麗的衣著裝扮，就知是某個少數(shù)民族的國人。

　　不知是維族呢還是藏族，或是其他民族的？

　　是民族學(xué)院里的學(xué)生么？

　　青春靚麗，原汁原貌，令人心動。

　　就是，身材纖瘦了一點點。

　　不敢多看，這一路上的麻花辮，潔身自好的康思杰，都不敢多看。

　　怕一個不小心，就犯了錯誤。

　　至于她們盯著自己看，那沒辦法，自己人輕言微無能為力，阻止不了別人想犯錯誤的念頭。

　　看完了各個人頭聳動的柜臺后，康思杰來到了人員稀少、售賣樂器的柜臺前。

　　柜臺上有口琴、手風(fēng)琴、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鋼琴等等，有瑟、琴、箏、笛、笙、塤、葫蘆絲、嗩吶、琵琶、揚(yáng)琴、二胡等等。

　　還有，當(dāng)年為耍帥用的吉他。

　　柜臺邊，在一身白色軍衣襯托下，帥氣的小伙子，正在挑選樂器。

　　“木木哥，你看這款吉他怎么樣？”小弟在為大哥建議。

　　“不錯。”領(lǐng)頭人拿來看了一會，開口道。

　　戀戀不舍地盯了幾眼樂器后，貧窮的康思杰，默默地離開了。

　　又堅持了一下下，去看完了半導(dǎo)體收音機(jī)、電視、洗衣機(jī)等家用電器，餓著肚皮的康思杰，決定往另一邊的樓梯口，下樓回家去了。

　　高級毛料柜臺前

　　婁曉娥陪著媽媽，和幾位娥母的朋友，正在挑選合適的商品。

　　站在柜臺前的腦瓜子忽然一轉(zhuǎn)，婁曉娥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側(cè)臉，欣喜地喊了起來：“喂，書呆子！”

　　熟悉的語氣，怎么又是你？

　　康思杰轉(zhuǎn)眼一瞧，那走過來的女子，巧笑倩兮，為之矚目。

　　“老同學(xué)，可真巧，你也來逛商場??？”康思杰停下腳步，點點頭，很有禮貌地招呼。

　　絕不是因為在周邊群眾的注目下，才學(xué)會的彬彬有禮。

　　一直都有。

　　“我陪媽媽一起來的！”婁曉娥笑靨如花地應(yīng)答，又見男子兩手空空，就問：“你是來買東西嗎？是來買衣服嗎？”

　　“不是買衣服，進(jìn)來是打算買牙膏牙刷的，只是柜臺前的人太多了，懶得擠進(jìn)去了，就上來逛逛?！笨邓冀芙忉尩馈?p>　　衣服？從小到大，一身的衣服，都是姐姐包攬的，之前的“呆子弟弟”，可沒買過一塊布料。

　　婁曉娥松松脖子上掛著的花色圍巾，回頭看了眼柜臺前的幾人，紅撲撲的臉蛋上，雙眸盯緊了男子，輕飄飄地白送人一眼：“買東西還懶？正好，我打算下樓去張秉桂的柜臺買點糖果。我跟媽媽說一聲，我們一起下去！”

　　“不不不，你是陪伯母一起來的，怎好扔下她呢？”康思杰趕忙拒絕，眼神往幾位貴婦的方向望了幾眼，立馬勸道：“我不買東西了！現(xiàn)在中午都過了，我的肚子也餓扁了，打算回家吃點東西！你們逛得開心點！”

　　聽得婁曉娥一臉的不高興，使勁瞪了男子的嫩臉皮兩眼，不說話。

　　康思杰不自覺地?fù)蠐项^，眼神也左右飄忽，說道：“那么，老同學(xué)再見，替我向伯母問好！”

　　“哼！”小女子發(fā)出了一道鼻音。

　　“明兒見?！鼻斑M(jìn)中的康思杰，用出了自己鋼鐵般的意志，抵御著后背的灼熱射線。

　　直到康思杰下了樓梯，“伽馬射線”才被迫停下攻擊。

　　呼。

　　那輛汽車，果然是她家的汽車。

　　早知就不進(jìn)去了。

　　走出商場大門的康思杰，看著空地上停放的幾輛車，暗自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