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揚帆起航
東京的夜，燈火輝煌。
體內(nèi)充斥情感。
大小姐的手，冰涼似水，捧起少年的臉蛋。
如果生在有錢家庭的意義，就是自由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那么她的夢想就是獻(xiàn)出自己的一切。
“盡情向我索取吧……”
依偎在少年的懷抱，緊緊抱住少年的腰。
“多少錢都可以，榨干我的每一滴價值，讓我看到你高興的樣子?！?p> 她流著眼淚，懇求少年吸取她的血液。
笑容惹人憐愛。
一朵巨大的煙花，綻放出一生最燦爛的光彩。
煙花般的笑容，不求回報。
她遇到點燃她的人。
“求你了?！?p> 一瞬間。
少年呼吸震顫。
像是被點燃某種可怕的欲望。
無法移開目光。
自己面前的女人是東京最有錢的人之一，大倉歸蝶。
她高貴，優(yōu)雅，富有，單純。
她在請求被榨取。
這是多荒唐的一件事？
那感覺就像伸伸手就能得到半個東京。
不需要就可以隨便丟棄！
可他明白，自己不能這么做。
老師很脆弱。
妻子很脆弱。
他也很脆弱，
就像碰之就碎的玻璃人。
一旦做出這種事情，不只他不能回頭。
眼前的大小姐，自己的妻子也一樣。
失足跌落深淵。
他有他的妻子，妻子還會懷上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會長大。
“爸爸，那個女人是誰？”
“她……”
他仿佛聽到孩子的質(zhì)疑。
那雙眼睛滿含淚水。
他站在金山之上，俯瞰這個孩子。
他無法給出答案。
……
……
夜景中。
相擁的人，漸漸冷卻。
“對不起……”少年笑道。
“誒？”錯愕留在大倉八段的臉上。
“我不能收你的錢……老師。”
少年的聲音溫柔而冰冷。
他的笑容美麗而殘酷。
“可是……”
“雖然我不知道妻子遇到了什么……但是啊……請不必?fù)?dān)心，我相信她的力量……”
“可是……可是……我……”
少年輕輕把她推開。
“我的妻子是全東京最勤奮的人，所以，沒問題……”
“別放手……求你別放手……”
溺水一樣，她想要抓住稻草，可根本把握不住。
少年的懷抱離他越來越遠(yuǎn)。
后退，微笑，揮手告別。
少年笑道：“老師，請相信我的選擇，我嫁的一定是這個世界最努力的人?！?p> 她雙眼流淚：“我只是想幫……”
“老師，謝謝你。”
少年走向沙發(fā)上的妻子，扛著熟睡的女人，走向臥室。
“別走?！?p> 她想握住，卻根本握不住。
“求你別走?！?p> 跪坐在地板上，她求少年留下。
仿佛世界沒有的光明。
“無論你嫁給誰，我只是想成為你的光明。我只有這么一個愿望。”
她嚎啕大哭。
璀璨的夜，黯淡無光。
她抓不住少年的背影，就像是被拋棄在半道的小姑娘，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失魂落魄，她趴在地上的時候。
“求你……別走?！?p> 她再次墮入黑暗。
……
……
黑暗中。
有惡魔呢喃。
“老師，你為什么這么可愛……”
她有氣無力地回答：“別叫我老師……叫我……歸蝶……”
“我知道了，歸蝶。”
“橋本君，能別再欺負(fù)我嗎？我好累?！?p> “老師才是，明明你才是那個壞蛋，逼我在妻子面前犯錯?！?p> “老師，對不起?！?p> “沒關(guān)系，我……我原諒你?！?p> 誰讓她是女人。
這個世界，男人就是被女人原諒的。
……
……
黑夜盡了，太陽升起。
在神社的賽錢箱投過一枚硬幣。
然后搖一搖鈴鐺，這樣的話，神明大人就會知道愿望。
大倉八段回到關(guān)東棋院。
她端坐在電腦前，默默的復(fù)盤。
熬了一夜。
眼睛又紅又腫，萎靡不振，
她舉起兩只小手，伸著懶腰。
意識飛向宇宙。
當(dāng)她從宇宙回來的時候。
一杯咖啡放在桌前，有牛奶的香氣，是自己取走的少年的咖啡杯。
“老師，要不要小憩一下?！?p> “橋本君……宇太才是，櫥柜里有被子，要不要小憩一下。”
同樣一夜沒睡的少年，打起哈欠，拿著一本死活題集，無精打采。
“我不累，”
“等一下。”
她抱住少年，笑道：“讓我稍稍在你懷里休息一下吧。”
少年笑道：“只能一分鐘?！?p> “五分鐘?！?p> “三分鐘?！?p> “兩分鐘……再久，我家妻子會吃醋的?！?p> 大倉八段恨恨道：“這樣的妻子不如拋棄算了，如果是我的話，一秒鐘都不愿意把你讓給別人。”
“但是啊，如果我妻子和老師一樣，大概我現(xiàn)在就是主夫了吧……”
“不會?！?p> “不會嗎？”
“因為我的理想是讓你成為棋圣?！?p> 相擁結(jié)束。
少年擺好棋盤。
“老師，開始今天的作業(yè)吧?！?p> 她卻忽然起身。
“等一下。我去洗把臉?！?p> “干什么？”
“想讓你隨時看到我光鮮亮麗的樣子?！?p> 少年卻說：“老師什么樣子都好，就算變成老奶奶，老師就是老師?！?p> 她可氣壞了。
“橋本君，你根本不懂女人??！”
當(dāng)她回到棋室，少年趴在棋盤旁邊小憩。
妝容是白畫了。
她有些遺憾地笑著，拿起一張?zhí)鹤?，披在少年的身上?p> 窗外的鯉魚旗迎風(fēng)招展。
雖然沒法和少年成為夫婦。
但是啊……
姑且先認(rèn)輸再說。
為了有一天奪走這家伙的未來。
……
……
這一天。
藤和真紀(jì)收到了一筆一億日元的無息貸款。
以為是銀行搞錯對象的時候。
業(yè)務(wù)員親自登門向她解釋。
當(dāng)她看到署名是“橋本宇太”的時候。
她摸著小腹。
“這么多錢，到底是怎么貸出來的？”
……
……
關(guān)東棋院的會議室。
響起這樣的聲音。
“名叫橋本宇太的少年，將會是我們打敗關(guān)西棋院的未來?！?p> 懷著這樣的心思，元名人，竹中九段，走進(jìn)棋室，思量著昨天大倉八段的那句話。
作為關(guān)東棋院的理事長。
她選擇與關(guān)東棋院的未來，真正比上一場。
就在她打算裝上假牙的時候。
那個少年早就定格在她的面前。
端坐如松。
盆栽中的松。
安放假牙的手掌，忍不住想要摸摸柔軟的小腦袋。
真是一個令人舒服的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