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焦慮地跟蕭太發(fā)著微信。
【我現(xiàn)在可算是撕破臉了,你得說話算話?!?p> 蕭太趴在SPA床上,一面享受著暹羅按摩師的手法,一面聽著秘書在旁邊給她念。
盯著地上那碗在燭光中蕩漾的蓮花,她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你跟她說沒問題,只要資源到位,一切都好說?!?p> “哦?!?p> 秘書指尖飛快地在屏幕上戳動,一字不落地發(fā)送過去。
【行,讓芷毓趕緊去這兒,三樓宴會廳,我打好招呼了?!?p> 梅姐發(fā)過去一個地址,順便看了看時間。
曬了喬貞貞快半小時,車都開到城里了。
她又沒手機,可別出什么事兒,得趕緊讓司機掉頭回去。
微信這頭,蕭太已經(jīng)坐起來,從秘書手中拿過手機,隨意地瞄了一眼:“嘁,還需要她提醒?”
早倆小時,她就帶著女兒過來酒店了,還讓她在水療中心做了個面部護理。
那小臉一準兒的白里透紅,水潤又光滑。
暫時沒拿到什么頂奢代言也無所謂,她們家的財力在這兒,還不是把芷毓打扮得珠光寶氣的?
而且只要喬貞貞倒了,新生代小花里,還有誰能擋她女兒的路?
“芷毓啊,走了走了,趕緊的?!?p> ……
“趕緊的,慢點兒,開快點兒?!?p> 梅姐趴在車窗上往外瞅著,催促司機。
司機都快瘋了,老巫婆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快點兒開慢些”還算語句通順,“慢點兒開快些”是個什么鬼?
真想把方向盤甩到她臉上,問她,你家做菜是不是都愛切成厚厚的薄片?
“誒,人呢?”
埃爾法晃悠了十來分鐘,愣是沒看到喬貞貞的人影。
她還能飛了不成?
“梅姐,你看這個是不是貞貞姐的鞋啊?”小助理發(fā)現(xiàn)了路面上的異樣,“她是不是在剛剛過去的那輛車上?”
兩只拖鞋很無辜,被遺棄在路面上。主要是真摳不下來。
“嘶……”梅姐看到鞋子,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隨便給拎的。
這條路除了到陳導他們那個影視基地,周圍也沒啥別的了,相當于一條斷頭路,車少得可憐。
在到城里之前,不就只有一輛車超過去嗎,梅姐回憶著。
那車的顏色和號碼她很熟,車主小祁總,圈內(nèi)人稱爹總。
這屬于祁安的黑歷史,他早些年喜歡花錢捧網(wǎng)紅,被戲稱為一眾明星網(wǎng)紅的干爹。
這些年嘛,雖然有所收斂,但總是印證了那句話。
爹總已不在江湖,江湖上還有爹的傳說。
而且據(jù)說這小祁總是被某著名女星給收了,這才安分起來。
而且這女星還是喬貞貞的死對頭,在片場上干過架的那種。
祁總能好心帶上她,怎么可能?
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路,是她們大老板,傅總。
梅姐按下接聽鍵,還來不及說話,對面震耳欲聾的聲音就充斥滿了整個車廂。
“劉玉梅,你在哪兒呢?!馬上給我滾回來?!?p> ……
新海市國際機場貴賓樓。
爪哇綠色的卡宴緩緩停在門口下客區(qū),祁安下車,去給喬貞貞開門。
剛把副駕駛門拉開一個縫,就有男聲在他背后激動地叫道:
“哇,卡宴Turbo GT 4.0T,這輪轂,這車燈,這碳纖維包,落地得小四百萬了吧,好帥!我也想要爸給我買一個!”
祁安的眼神對上剛準備下車的喬貞貞,正準備得意。
男孩兒旁邊的那女孩兒輕描淡寫,來了一句:“好丑?!?p> 祁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喬貞貞倒沒在意,對車沒研究的她壓根兒就沒聽懂。
她輕快地跳下車,對祁安擠出一個笑容,“謝啦,你趕緊回去吧?!北阄嬷樛F賓樓里頭沖。
“等等!”祁安在她身后叫道。
“你有錢嗎?”
“呃……沒有?!?p> “你手機呢?”
“沒帶?!?p> “那你不會連機票也沒買吧?”
“啊,真巧……被你說中了?!?p> 喬貞貞拍了拍腦袋,光急著想去接風禾了,別的啥也沒顧上。
買機票什么的,向來是小助理的工作。
這勞什子明星當久了,怎么把自己搞成了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呢,她一臉苦笑道:
“我連身份證都沒帶。”
還好機場都有便民警務處,臨時身份證倒是辦得很快。
喬貞貞坐在副駕駛上,用祁安不知從哪兒掏出來的新手機刷著機票。
新海到西蜀是熱門航線,現(xiàn)下又是旅游旺季,想當天買機票,別說頭等艙公務艙了,連個經(jīng)濟艙也沒刷著。
只能看看有沒有哪個好心人臨時退票。
倒是祁安這家伙,叫她別擔心就跑得沒影了。
她怎么能不擔心。
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她們妖怪都要持證上崗了。
風禾一只沒登過記注過冊的大妖在這人世間亂晃,要是陸圭神君發(fā)現(xiàn)了,不得降下神罰?
想到好姐妹要被雷劈什么的……那怎么可以???
“好了好了,你的飛機有戲了?!?p> 完全不顧周圍人怪異的目光,祁安堅持在38度的高溫中穿著整套西服。
他打開坐上車:“一個小時后起飛。”
“哈?我的飛機?”
“我搶到票了?”喬貞貞看了看戰(zhàn)果慘淡的搶票軟件,又看了看愣是一滴汗都沒出的祁安,心說現(xiàn)在連土地的修為都比我高了?
“呃,我找了個靠譜的大神仙,幫你加急申請了一條航線?!逼畎步忉尩馈?p> “哪個神仙管這個?”
喬貞貞覺得天庭簡直與時俱進。
“財神?!?p> 祁安言簡意賅。
……
雖然也不是沒在影視劇里客串過財閥千金,在看到面前的灣流G700時,喬貞貞還是有點懵。
“這玩意兒,你的?”
土地公公都可以這么有錢的嗎?
“是啊,也才到?jīng)]多久。”
不是想著你紅了以后出行更方便嘛。
“你不是不能離開新海市嗎?買私人飛機干嘛?”
“呃……”
空姐飛行員都看著呢。
祁安思考了一會兒,向上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里畫了個圈:“就是,有些時候呢,比如你啊,還是有一些出行需求的?!?p> 也對,現(xiàn)在天條多嚴啊,又不能隨隨便便飛。
原來是蹭了神仙們的座駕啊,失敬失敬。
喬貞貞也有樣學樣,對著空氣作了個揖。
祁安無語,行吧。
……
揮別祁安,喬貞貞開開心心地坐上飛機。
空姐雀躍而不失專業(yè)地端來果盤和香檳,半蹲在她身邊告知飛行注意事項。
但她完全沒心情聽。
思來想去,還是趁著離起飛還有一陣呢,還是給風禾去個電話要安心些。
喬貞貞記憶力不錯,硬生生背下了江警官告訴她的電話。
“喂,您好,西蜀市第四人民醫(yī)院精神科嗎?”電話剛接通,沒等那邊說話,喬貞貞直接開口。
接電話的護士愣住了,這人咋搶我臺詞呢?
“喂?喂?”喬貞貞以為信號不好。
“哦哦,是,請問找哪位?”
“你們那里有個叫風禾的病人嗎?”
“風禾?”護士翻了翻名單,“沒有?!?p> “呃……那有沒有幸福派出所送過來的病人?長得挺可愛的小姑娘,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眴特懾懶稳菀环?p> “哦,她呀!稍等。”
護士經(jīng)歷過換班那一幕,簡直印象深刻,她探出頭去叫道:“四十七床!四十七床!”
咦?不是剛剛還在這兒接電話嗎?
走廊里也沒見著,倒是有食堂的人推著餐車過來送飯了。
護士遲疑道:“請問您是哪位,要不我等下讓她給你打回來吧,我們這兒現(xiàn)在要發(fā)餐了?!?p> “我是喬貞貞?!?p> 聽到風禾的消息,她的心情很好,人在就行,“算了,不用回電話,我待會兒就過來了。”
“好的,那一會兒見?!?p> “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護士照例在本子上記錄著:
十二點整,喬貞貞來電,找四十七床,不用回復。
等等……喬貞貞?不是那個喬貞貞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是聽錯了吧?
護士看著自己的筆,滿肚子疑惑。
但既然人家說不用回,那她也懶得糾結(jié)。
很快,她就把這通電話拋在腦后,站起來同其他護士一起往餐車那邊去了。
她剛離開,一只通體漆黑的埃及貓叼著只小布包袱,跳上了護士站的柜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