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p> 門外,宋大家開口,聲音輕柔。
顧慎打開院門,狀似驚訝道:“宋大家?你怎么這么晚來了?”
宋大家笑道:“顧先生應(yīng)該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搬了過來,喏,就是這里。”
宋大家輕抬手臂,指了指旁邊那門口有著兩盞紅燈籠的院子。
顧慎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巧了?!?p> 宋大家點了點頭,笑道:“上次來找顧先生時就注意到這旁邊房子空著,便找牙人將這房子買了下來?!?p> 宋大家似笑非笑看向顧慎,道:“顧先生,從此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p> 顧慎呵呵干笑道:“那倒挺好。”
宋大家看向顧慎身后的院子,道:“顧先生不請你的新鄰居進家里坐一坐嗎?”
顧慎很是好奇,這宋大家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嗎?
這么晚跑到一個單身男人家里,而且她又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顧慎敢打賭,如果今晚換做是許諾、李嘎這種人,絕對迫不及待的要歡迎宋大家進來。
顧慎道:“今晚有些晚了,宋大家改日再來吧?!?p> 宋大家透過院門,注意到顧慎廚房中冉冉升起的煙火氣,道:“顧先生還沒吃飯,我家中有我剛剛親手做好的糕點,這便讓人送來一些?!?p> 說罷,宋大家便提高聲音,開口喊道:“阿大,用盒子盛一份我晚上做的糕點過來?!?p> 宋大家轉(zhuǎn)頭看向顧慎,笑道:“顧先生,等你吃完糕點我就離開,順便拿走糕點盒,也省的你明日再去送。”
顧慎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以及那雙撲閃撲閃的勾魂大眼睛。
那眼中隱隱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一個小女子都不怕,一個大男人倒怕了。
顧慎輕輕一笑,側(cè)身讓開路,“宋大家,請。”
宋大家輕提裙擺,走上臺階,進了院子。
梧桐樹下,有一張案臺,案臺兩側(cè)各有一個圓木小椅,另一側(cè)則是放置著一張棕色躺椅。
宋大家來到案臺前,坐在圓木小椅上,看了看梧桐樹下被翻動的土壤,道:“顧先生,你這土?”
顧慎在宋大家對面坐下,面色如常道:“給樹松了松土?!?p> 宋大家點了點頭。
顧慎問道:“宋大家怎么不在瀟湘館,反而搬到這里?”
宋大家道:“我本就是暫居瀟湘館,如今只是另尋了一個落腳處,而且顧先生不是允我雕刻嘛,我想搬到這里,離顧先生也近一些?!?p> 顧慎頓時一愣,道:“我何時允你了?”
宋大家眨了眨眼,道:“就上次啊?!?p> 顧慎:“......”
宋大家看著顧慎,說道:“顧先生,以后你不用叫我宋大家,我們也算朋友了,這么叫感覺太生分,你直接叫我名字引章就好?!?p> 顧慎挑了挑眉,“引章?”
宋大家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宋引章?!?p> “好名字,”顧慎贊了一聲,“宋大家。”
宋引章:“......”
顧慎現(xiàn)在生怕和宋大家關(guān)系太近,生怕不生分了,怎么可能會直接叫名字。
這時,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梧桐樹下的沉默。
一個體格魁梧的漢子從院外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裝飾精美的紅木盒子。
顧慎對此人有印象,之前在瀟湘館聽曲時,每當宋大家在臺上彈奏琵琶,便有四人在臺下守護,此人便是其中之一,據(jù)小薇說,那四人都是宋大家的護衛(wèi)。
“小姐?!睗h子在宋大家身后站住,雙手捧過盒子。
宋引章接過來,輕輕揮了揮手,“阿大,你先回去?!?p> 阿大抬頭看了一眼顧慎,回道:“是。”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宋引章將手中的糕點盒放在案臺之上,突然叫住離開的阿大。
阿大頓足。
宋引章淡淡道:“以后進來的時候,要敲門?!?p> “是?!卑⒋髴?yīng)諾。
阿大離開后,宋引章看向顧慎,輕笑道:“顧先生,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
說著,宋引章打開盒子,露出里面六塊糕點。
宋引章先拿起一塊,面帶笑意的看著顧慎,輕輕咬了一口。
這意思很明顯,在給顧慎示意這糕點沒有毒。
顧慎拿起一塊糕點,兩口吃完,唇齒留香。
雖然打定主意要和宋大家拉開關(guān)系,但上一次吃了她做的糕點,確實回味無窮,之后多次想起。
而且今天顧慎沒有吃晚飯,肚里空空,吃了一個糕點之后,便再也剎不住了。
他不急不緩的吃著糕點,沒一會兒,盒子里就只剩下一個了。
顧慎沒有再去拿。
有時候,吃相不能太難看了。
看著顧慎吃著自己做的糕點,宋引章很開心,臉上帶著微笑。
“顧先生,還剩下一個,你吃了吧?!彼我聠柕?。
顧慎自然是沒有吃飽的,但他搖了搖頭,道:“我已經(jīng)吃飽了?!?p> 看著對面矜持的男人,宋引章嘴角微勾。
宋引章看向顧慎,道:“顧先生,我有一個想法?!?p> “什么?”顧慎道。
宋引章道:“顧先生,你每天放衙后都已經(jīng)很辛苦了,卻還要自己做飯,就像今天這樣,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還沒有吃飯?!?p> 說著,宋引章嘆了口氣,似乎是對顧慎的辛苦感同身受。
顧慎看著宋引章,不知道她要表達什么。
“我每天在家都會做些菜肴、糕點,顧先生可以來我這里吃飯,也省了自己在家做飯,”說著,宋引章抬手指向隔開兩座院子的圍墻,道:“顧先生,你看這堵墻是不是有些礙事?如果沒有墻,我們串門就方便多了,不如我們把這墻砸了?”
顧慎:“......”
他感覺如果不是宋引章的腦子壞了,那就是自己的腦子壞了。
“如何?顧先生?!蓖鹑缭孪孪勺拥乃我麻_口問道。
我覺得不如何,我也不想去你那里吃飯,也希望你以后不要來找我......顧慎笑著說道:“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平日很少在家吃飯,都是和同僚在外面吃,而且這墻壁怎么能砸了......”
去掉顧慎心里對宋大家的抵觸不說,他也覺得宋引章的這個想法委實是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