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狼人德里克
德里克長著一頭不羈的黑發(fā),深邃的五官線條像石刻般硬朗。
雖然相貌算不上英俊,但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硬漢氣質(zhì)。
毫無疑問,這種氣質(zhì)很吸引異性。
許岳注意到,那幾個在舞池里扭動身體的女子已經(jīng)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到德里克的身上了,顯然這位高大的狼人在這個酒吧里相當受歡迎。
“來五杯深水炸彈?!钡吕锟嗽跀?shù)道炙熱的目光纏繞中走到了調(diào)酒的吧臺前,在臺面上拍了張一百克朗的鈔票。
調(diào)酒師埃德姆面無表情地收起鈔票,從吧臺下掏出五個巨大的啤酒杯,放在一個大的驚人的托盤里,朝著旁邊的啤酒桶走去。
深水炸彈大概是“探險者”酒吧里最暢銷的酒之一,一杯二十克朗,一升淡啤酒里沉一小杯濃烈的伏特加,符合絕大多數(shù)酒鬼的口味。
就算那杯伏特加是用工業(yè)酒精勾兌出來的下等貨也無所謂。
許岳站在吧臺旁,在鴨舌帽的遮掩下打量著德里克,但不知道是他的動作過于明顯,還是德里克的直覺過于敏銳,埃德姆還沒接完五杯啤酒,德里克就轉(zhuǎn)頭看向了許岳:
“小子,你在看什么?你認得我?”
許岳微微揚起頭,只有這樣,他才能看到身高接近兩米的德里克的眼睛。
“并不認識,只是聽說過一點?!?p> “哦?”德里克輕笑一聲,“聽說過我哪方面的事跡?床上的還是荒野里的?”
“都不是?!痹S岳搖頭,“從柯敬梁那里知道的?!?p> 德里克收起了笑意,眼神里的玩味變成了警惕:
“你是執(zhí)法廳的人?”
許岳摘下鴨舌帽,點點頭:
“算是吧,這么說,你也知道柯敬梁做過什么了?”
“我當然知道了!那么大的動靜?!钡吕锟酥刂氐剡艘豢冢澳莻€瘋子!”
“那你們知道柯敬梁為什么要這樣做嗎?在大街上公然向執(zhí)法廳的人發(fā)動襲擊。”許岳繼續(xù)問道,“是有人給了他酬勞嗎?他明明可以今天跟你們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的。”
“你是認真的嗎?”德里克懷疑地看著許岳,“他寧可去修理廠灌機油也不會來跟我們喝酒的?!?p> 許岳忽然意識到,以柯敬梁改造比例高達81%的身體構(gòu)造,估計早就跟喝酒這項娛樂活動絕緣了。
調(diào)酒師埃德姆端著巨大無比的托盤回到了吧臺邊,在每杯淡啤酒里都沉了一小杯劣質(zhì)伏特加,把五杯深水炸彈分別遞給了德里克小隊里的所有人。
德里克端過酒,用力地喝了一口:
“鬼才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我跟他根本不熟,只不過他想賺錢,而我們?nèi)币粋€強力打手罷了!他的戰(zhàn)斗力足足比得上四階能力者……我們根本不是彼此信任的隊友,只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罷了,僅此而已!”
“想賺錢?他很缺錢嗎?”許岳追問道。
“當然!你們執(zhí)法廳既然能找到我,那肯定知道柯敬梁是個什么樣的瘋子……你們不會認為人體改造手術(shù)不花錢吧?”德里克一邊給自己灌酒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他光保養(yǎng)那一身零件就得花不少錢,別提他還想把自己改造成徹頭徹尾的機器人了……”
許岳也沒想到,柯敬梁的人生理想居然是把自己完全改造成機器人。果然變態(tài)的心理不能用常規(guī)思路揣度,這樣看來,柯敬梁為了一筆賞金而襲擊自己的可能性相當高。
所以,從柯敬梁這里也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嗎?”許岳繼續(xù)問道,“或許我們執(zhí)法廳需要搜查一下他的住處。”
執(zhí)法廳今天獲取的資料里并沒有柯敬梁的住址,這些荒野獵人居無定所,就算有固定住處他們也不會輕易暴露。
德里克又猛灌了一口酒,巨大酒杯里的酒液已經(jīng)不足一半了。
“住處?你們執(zhí)法廳可搜查不到那里去……他住在荒野里,第七區(qū)對他來說只是個做改造手術(shù)的地方?!?p> 許岳聽到這個答案微微一怔,這個答案確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想想倒也合理,把錢全都投入身體改造手術(shù)的柯敬梁確實很難在第七區(qū)買下一套屬于他自己的房子。
“荒野里……”許岳重復(fù)了一遍這三個字,突然問德里克,“你們小隊現(xiàn)在是不是缺了個人?”
德里克被一大口酒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你是想跟我們?nèi)セ囊??我們要的人可必須是三階……不對,四階以上的實力。”
許岳倒也能理解德里克的要求,畢竟他們損失了一個柯敬梁,一個戰(zhàn)斗力堪比四階能力者的改造人。
“……要是你的實力不夠,在荒野里拖我們后腿了,那殺掉你的未必是荒野上的變異生物,也可能是想拋掉累贅的我們?!?p> 德里克補充道。
“好吧?!痹S岳點頭說道,“我的能力只有三階,但戰(zhàn)斗力應(yīng)該不比柯敬梁差……”
德里克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昨天晚上柯敬梁出手襲擊的目標就是我?!痹S岳盯著德里克嘲諷的臉補充道,“但我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跟你說話,而現(xiàn)在柯敬梁已經(jīng)到了廢品收購站,這還不能證明嗎?”
……
許岳打開家門的時候,方韶正在看電視。
“……在昨晚的一次針對不法分子的特別行動里,第七區(qū)執(zhí)法廳第一執(zhí)行官木村森三先生不幸殉職……木村先生在擔任第一執(zhí)行官的三年里,勤勞敬業(yè)、鞠躬盡瘁……”
電視里播音員的聲音充滿了沉痛和悲傷。
許岳換好拖鞋,一屁股坐在方韶身邊的沙發(fā)上,拿起了面前茶幾上的水杯。
“這是官方最后蓋棺論定的結(jié)果嗎?”
許岳一邊喝水一邊問方韶。
方韶瞪了許岳一眼,他拿著喝水的水杯是方韶的,雖然共喝一杯水這種事情在兩人之間已經(jīng)相當尋常,但方韶就是忍不住要瞪這一眼。
“是啊,最后決定的官方說法是這樣的?!狈缴啬笾约好拶|(zhì)睡裙的裙角說道,“總不能一直捂著消息,早點公布木村的死訊,上面就能早點調(diào)整執(zhí)法廳的職位……整個第七區(qū)不知有多少人對木村的位置虎視眈眈呢!”
“誒!”許岳忽然來了靈感,“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沃爾先生下的手?畢竟他最有可能接任木村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