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江樹又叮囑了一遍。
江詞跟在謝文曼身后,也進(jìn)入了宴廳。
燭光輝煌的正廳里,她只能看得女賓們?nèi)A麗的裙擺,和來回移動的人影。
謝文曼與邀請她的外邦人交談甚歡,而江詞則與她隔著一定距離,看她的指示。
而于此時,林喬與吳寒雁也進(jìn)入了宴廳。
江詞提著衣裙往二樓走去,因為她的特殊,守在二樓入口的人并未攔著她。
悄無聲息地向四周探查了一遍,她便站在二樓的倚欄旁,尋找文曼的身影。
“綰綰……”
林喬無意間看到二樓那著一身墨綠的人,突然與記憶中的余綰重合。
“喬姨?!眳呛阋岔樦郎哪抗馔?,但看見的是江詞,“那不是江小姐嗎?”
林喬轉(zhuǎn)回頭,愣了一會兒,又看向二樓的人,卻還是覺得是余綰。
“但真的很像綰綰……”
彼時,江詞已經(jīng)收到文曼的信號,轉(zhuǎn)過身去了。
“小姐,我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一個外邦人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
“抱歉?!彼⑽㈩h首致歉,隨即繞行而去。
江詞一直按照文曼說的路線往里走,而來往的人也越來越少。
直到她剛邁入一個較小的禮堂,卻忽而收住了腳。
她看到有幾個身影在一起,似是在交談著什么,其中有張棋的身影,但也有段晏安。
為什么段晏安也會在這里?難道徐大哥要找的人和他也有關(guān)系?
江詞轉(zhuǎn)身扎進(jìn)了幾個正在歡談的外邦女子中。
而段晏安與另一外邦人隨即走了過來,她背對著兩人,生怕被發(fā)現(xiàn)了去,身體也莫名繃緊。
幸而段晏安和旁人在交談,并未察覺,直直走出了禮堂。
江詞瞟了一眼那離去的身影,才松了口氣。
為更好地觀察還在原地的張棋,她還當(dāng)真與那幾位外邦女子談?wù)摿似饋怼?p> 那幾人對她流利的國語格外好奇,便要她教她們說幾句。
而在外面,謝文曼和徐奕清已經(jīng)兵分兩路,也上了二樓。
段晏安行至下樓的石階時,便突然停下了,目光被一個熟悉的背影所吸引去。
徐奕清……他怎么在這里兒?
他又回過頭,與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便也轉(zhuǎn)身跟上那背影。
在樓下一直等著他的吳寒雁,見得又往回走去的人,神色猶豫不決,但最終也上樓去了。
在內(nèi)禮堂里,江詞告別了那幾個外邦女子,小心翼翼地跟上了終于有所行動的幾人。
他們走去的方向,正是幾乎沒有人來往的休息室。
她一路躲躲藏藏,還是大致知道了他們進(jìn)的是哪間,她躲在沒有什么光照的通道里,觀察了好一會兒。
正欲要離開時,走廊里突然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
可是以她的位置,那些人定是會發(fā)現(xiàn)的。
情急之下,她快速脫下高跟鞋,往不知通向哪里的通道逃離。
昏暗的通道樓梯里,她跟瞎子沒有什么區(qū)別,只能靠雙手四處摸索前進(jìn)。
“叮!”
一聲清脆響聲,瞬時引起了樓上保鏢的注意力。原是她手中高跟鞋的鞋跟打到了樓梯扶手。
江詞聽得身后下樓來的腳步聲,便顧不得方向,一個勁兒地往下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終于看到了光亮,可身后追逐的人也快跟上她了。
她拼命向出口跑去,突然腳下一空,眼前有光亮的出口瞬時被黑暗代替。
“是我……不要說話?!?p> 這道低沉熟悉的聲音,比那光亮的出口,還要令她更安心。
走廊里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耳邊。
江詞提著的一口氣,終于可以放下了。
“你在干什么?”
段晏安將人放下來,隨即冷聲問道。
她的腳觸碰到冰涼的地板,不自覺地倒吸一口冷氣。
“我……不能說。”
就算她不說,其實他也大致猜到了她的目的。
借助著昏暗的燈光,江詞釀釀蹌蹌地彎下腰套上了鞋子。
而他也蹲下了身來,扶開她的裙擺,替她系上了鞋上的扣子。
“你怎么又回來了?”她的目光隨著他慢慢站起身,由俯視換為了仰視。
段晏安沒有回應(yīng),只牽著她的手,走出了昏暗的通道。
而通道外的出口,正是二樓的小禮堂。
“等一下……”她忽而停下,“我要去找人?!?p> “你要去找誰?”他應(yīng)聲轉(zhuǎn)回了身,語氣也不再冷然。
江詞還是搖了搖頭:“這個不能說?!?p>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彼欢裕皬埰逯赖氖?,我自然也是知道的?!?p> 她立即上前了一步,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
“當(dāng)然,但這是機(jī)密,不能說?!倍侮贪惨槐菊?jīng)地嚴(yán)肅回應(yīng)。
但準(zhǔn)確地說,這是張棋的機(jī)密。
江詞也不做為難。
“那我去找文曼姐了?!?p> 說罷,便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站住。”他無奈輕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江詞轉(zhuǎn)回頭,眼底掩著笑意:“沒有……有嗎?”
“有?!彼锨?,站到了其身側(cè),“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有條件?!?p> 得逞的人,雙目應(yīng)聲放光:“什么條件?”
“你要跟我走?!?p> 江詞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好?!?p> 段晏安輕笑了一聲,隨即將人帶向了另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在偌大的休息室里,站著數(shù)名樣貌姣好的女子,其中有幾個外邦人,其余的都是國人。
她們侍奉在那幾人左右。
“司令,不知是什么人?我們追出去后,就不見了?!?p> 回來稟報的人,不敢抬頭直視,只低頭匯報著。
張棋似是沒有放在心上,拿過女子遞來的咖啡,愜意輕松地坐著。
“給我守好了,要再讓人進(jìn)來,我看你也不用做了?!?p> “是?!?p> 保鏢退去,也關(guān)上門,掩住了一室的奢靡。
另一邊,段晏安已經(jīng)出了會場,上車后,江詞隱隱不安地往回看了一眼。
“我們要去哪兒?”
段晏安關(guān)上了車門,才反問她:“害怕了?”
她立即搖頭否認(rèn)。
“我不怕,只是……”她又望了一眼,“文曼姐還在里面,她一會兒該是找不到我了。”
“我會讓人告知她……”
“不行!”江詞立馬制止。
段晏安自是知道她的顧慮。
“匿名告知?!?p> 她頓了頓,才點點頭:“那行?!?p> “走吧?!?p> 車子很快開離了人群,段晏安也回頭掃了一眼。
告知?是不可能的。
他眼底也隨即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