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日行一善
周教授被吉翔一番話說到了心里，哪個男人還沒個機甲夢呢。
相對白瘦幼而言，還是機甲更符合審美。
于是他拍手附和，略有激動。
可是他話剛出口，就意識到哪里不對，連忙頓住。
“小吉醫(yī)生，是吧?！敝芴觳ń淌谟行擂?，他努力的擠出一絲笑，“你可真會開玩笑?！?p> “我說的是我的想法，不能代表所有的年輕人，但也應該有一定的參考意義?！?p> “參考意義？”李院長很是不屑。
“機甲只是其中之一啊，我報考醫(yī)學院，當時的想法是……”
“治病救人？還是安裝機甲？”李院長嘴角的譏誚更濃了幾分。
“都不是，我琢磨著人類除了手肘等部位還應該有攻擊性手段，比如說骨刀。或許是骨質增生的治療讓人類的這一攻擊性手段消失，所以準備研究一下?！?p> “……”
“……”
“……”
屋子里三個中老年男人都傻了眼。
吉翔這種思路，真特么的離奇。
不過仔細想想，吉翔說的好像有那么一點歪理。
“祝你明天手術順利?！蹦淌谝姎夥沼行擂?，剛剛李院長暗里敲打、勸說自己的那種壓抑氣氛一掃而空，心里承情，站起來和周教授說道，“明天我來看顧老板的手術?！?p> “歡迎?！敝芙淌谝舶褭C甲拋諸腦后，站起來微笑著說道。
李院長有些懊惱，今兒本來想接著顧教授要來飛刀手術的勢頭勸說墨成規(guī)同意做延長術。
墨成規(guī)就像是糞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放著延長術這種掙大錢的手術不做，天天切皮包，腦殼有包！
不光是他，連他帶來的那個學生腦子里也都是水。
可本來嚴肅的話題被那個年輕人帶跑偏了，竟然扯到什么機甲上去，話題無法延續(xù)下去自然也沒了意義。
算了。
李院長把墨成規(guī)和吉翔送出門，回身嘆了口氣。
“周教授，您說說?！?p> “呵呵，那個叫吉翔的年輕人還挺有意思?！敝芙淌谘陲椫约簝刃牡膶擂?。
吉翔的話說到了他心坎里。
那種酷炫的機甲娘還真是很有吸引力啊，要是再有里模式還能狂暴獸化……真特么有這種東西，自己肯定天天抱著睡，一秒都不離身。
呲溜，周教授吸了一口口水。
嘖嘖，里模式，獸化、狂暴，簡直完美！
……
……
吉翔和墨成規(guī)來到手術室。
“小吉醫(yī)生，謝了?！蹦淌诘乐x。
“墨教授，我能問一句，您為什么不肯做延長術么？只是因為適應癥么？”
其實吉翔還是想做延長術。
維多利亞男科醫(yī)院擺明了有患者源。
掙不掙錢的對吉翔這種人來講沒什么意義，他更在意的是刷手術經驗、熟練度、升級。
要不是感受到了大海當時的情緒，以及很煩人的并發(fā)癥，吉翔肯定站在李院長和周教授那面。
“前些年亂?！蹦淌谝贿呑咭贿叧谅曊f道，“上面不撥款了，醫(yī)院一下子開不出工資，所以好多公立醫(yī)院的泌尿外科都外包出去。”
“那時候的手段低級，最簡單的做法是切完皮包后非要給患者做烤電，我見過很多壞死的案例?？赡苁抢狭?，適應不了新環(huán)境?！蹦淌谡f了一半，開始自嘲起來。
吉翔微微皺眉，他沒接話，而是趁著換衣服的機會找了個安靜的地兒屏氣凝神進入系統(tǒng)空間。
系統(tǒng)NPC仿佛從來沒有動過，他背手弓腰站在走廊里，看著吉翔面露微笑。
“老師。”
“怎么了？”
吉翔把今天所見所聞和系統(tǒng)NPC說了一遍。
“老師，有關于延長術，您怎么看？”吉翔問道。
系統(tǒng)NPC搖了搖頭，“我沒看法。”
“??？”吉翔一怔。
在他的意識里，這位系統(tǒng)NPC屬于頂級的外科醫(yī)生，甚至他的診斷學也牛逼到了極點，無人望其項背。
可這么一個簡單的事兒，系統(tǒng)NPC竟然說沒什么想法，吉翔本來是想讓他幫著自己堅定一下信心。
“具體的路你自己看，我不是很喜歡做整形手術，當然不包括顏面部燒傷的患者?？墒怯幸淮挝医o一個燒傷的女孩兒做完手術，痊愈后她的很多朋友就托人來找我?！?p> 系統(tǒng)NPC說著，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
“老師……”
吉翔真心覺得系統(tǒng)NPC無時無刻不在凡爾賽。
他說的很含糊，但吉翔能聽懂。
一個毀容的女孩經過系統(tǒng)NPC妙手回春后顏值更上一層樓，又或許還有看著相當自然等等BUFF加成。
吉翔覺得這天聊不下去。
“我很忙，有很多重癥患者等我做手術，誰有時間做整形手術?！毕到y(tǒng)NPC嘆了口氣道，“可誰家的患者不是患者，誰家的孩子不是心頭肉呢。”
“那您最后是怎么辦的？”吉翔好奇的問道。
“于是，周從文就和其他人一起弄了這套腦機接口的學習系統(tǒng)出來。”系統(tǒng)NPC笑了笑。
周從文，這是吉翔第N次聽到這個名字，但他回家上網查過，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誰知道呢，或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大能也說不定。
“再多的就不啰嗦了，他們在背后都說我愿意洗腦、灌雞湯、講大道理什么的。”
“我覺得還好，老師您再說說？”
系統(tǒng)NPC瞥了吉翔一眼，“還是出去吧，延長術的手術指征我也把握不好。就像是隆胸、整形手術一樣，你說對患者日后的生存質量有沒有提升？”
“這種思辨的事兒很復雜?！?p> “主要看你自己怎么想?！?p> 吉翔被系統(tǒng)NPC說的有些迷茫，離開了系統(tǒng)空間。
換了衣服，吉翔見墨成規(guī)表情凝重，便問道，“墨教授，剛剛提到的那位顧老師是什么人?！?p> “國內泌尿外科的大牛，你要是看過泌尿外科學教材的話……副主編就是他?！?p> “?。。 ?p> 吉翔一下子怔住。
系統(tǒng)NPC讓自己看第三版的《泌尿外科學》，副主編的確姓顧，沒想到那種編寫教科書的大牛竟然來跑飛刀，做延長術這種“小”手術。
“周教授也是很厲害的?！蹦梢?guī)今天被小話敲打了兩句，情緒微微低落，他換完衣服后和吉翔八卦道。
“哦，您詳細說說?！?p> “他是本科畢業(yè)，在顧老師的醫(yī)院規(guī)培。規(guī)培第一年，要考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你懂的?！?p> 吉翔點頭。
“按說顧老師已經很久不收學生了?！蹦淌诘?，“你知道為什么？”
“各種托關系找顧老師的人多，得罪了誰都不行?！?p> 墨成規(guī)只是順口一問，卻沒想到能從吉翔嘴里聽到正確答案。
“你怎么知道?！?p> “從前我外婆生病，找的國內神經介入科的專家，我聽家里人說的。說是改開剛開始，國內巨擘破例招收了8名?？粕?，最后他們的成材率相當高。
好像國內神經介入的大牛都是那幾個專科生的學生。”
吉翔說的八卦墨成規(guī)竟然不知道！
這讓墨成規(guī)相當不理解。
自己作為一名老前輩，不應該是把吉翔說的一愣一愣的么？怎么好像反過來了一樣。
“墨教授，后來呢？”吉翔追問道。
墨教授無奈的笑了笑，也沒去追究吉翔說的是真是假，繼續(xù)講到，“周教授考職業(yè)醫(yī)的成績全國第一，差一點滿分！”
“厲害！”
吉翔贊嘆。
“所以顧老知道這名規(guī)培生就在他所在的醫(yī)院，就動了心思考察了一下?！?p> “可周教授為什么在咱們這兒？”
“來開展腎移植手術?！蹦淌谡酒鹕?，帶著吉翔進了手術室。
“墨教授來了?！蹦贻p靚麗的護士和墨教授打招呼。
其實私立醫(yī)院比附二院好無數(shù)倍，至少從護士的顏值上來講是這樣。
而且態(tài)度也要比附二院強很多。
“今天多少臺手術？”
“19臺?！?p> “那開始吧?！蹦淌诤图枞ニ⑹?。
“王大校沒來啊?！弊o士一邊準備東西，一邊問道。
“他家里有事兒，我?guī)е鑱淼?。?p> 護士偷眼看，吉翔一米八八的大個兒就特打眼。
雖然戴著帽子口罩看不見顏值，可護士先入為主的認可了吉翔顏值的能打，相當能打，好感度一下子拉滿。
但她沒和吉翔交流，而是很職業(yè)、很麻利的準備手術要用的東西。
吉翔刷完手，開始術區(qū)消毒。
“有點涼，不是疼，你別怕啊?！奔栊Σ[瞇的和患者說道。
“醫(yī)生，我不怕?！被颊叩?。
“大學生？”
“嗯，大二了?！被颊叩溃胺偶倭?，這不是琢磨著……”
畢竟有護士在，患者臉皮兒薄，再加上緊張，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別緊張，做手術是為了日行一善?！奔栊Σ[瞇的說道，“回去可不能隨便行善，至少要21天后，記住了啊?！?p> 墨成規(guī)有些迷茫，切個皮包，和行善積德有啥關系？吉翔這張嘴怎么說到這里。
“噗嗤?！毙∽o士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
“我是講真，別笑么?！奔璧?，“傷疤是男子漢的勛章，以后日行一善，你可以把……”
接下來是墨教授熟悉的那一套安慰患者的話。
可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墨教授有些茫然，他感覺自從吉翔來了之后，自己熟悉的、從來沒曾改變過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