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她是我的人
長久的等待,每一秒都是煎熬。
景揚躬著腰背坐在長椅上,目光直直地盯著紅色指示燈,既希望它熄滅,又害怕它熄滅。
需要輸血1600cc…
那么瘦小的身子,抽兩管血都費勁,本來就貧血,還淌那么一片…
他越想心越疼,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攥在手里的小包包已經(jīng)變了形。
忽然斂眉懊惱地松開手指,拉開包包拉鏈,檢查有沒有東西損壞。
里面有很多零碎小物件和幾個藥瓶。
小動物折紙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本萌萌的樣子,扭曲得一言難盡。
看到那只打火機也在其中時,他愣了一下,幾乎要扯動嘴角時,又趨于平靜。
她不可能隨身帶著它的…
多半是去修理店的時候順手帶上,想要歸還吧。
他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軟皮封面小本子,一頁一頁翻過。
都是些鉛筆畫,充滿童趣的花草樹木小動物,讓他不由得心緒安寧不少。
其中幾頁只留下撕過的痕跡。
最后幾幅畫,無一例外都是一片大海,海里只有一條小魚,海面上飛著一只海鷗。
他看懂了幾幅畫的含義。
“海鳥和魚…”
他低聲喃喃自語,眸光暗淡下來。
指關節(jié)頂著封皮,摁著頁邊的大拇指松開,空白的紙張飛快有序地落下,蓋過前一頁。
合上小本子的一瞬間,無意間似乎看見封皮夾層里露出一個折紙邊角。
他又重新翻開最后一頁,撩開軟塑料封皮,把里面折疊得很整齊的紙抽出來。
展開之后,他微微動了動僵硬的嘴角。
一張肖像素描。
他的。
睡著時的。
他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睡覺的樣子。
旁邊曾經(jīng)有一排小字,已經(jīng)擦掉了,只留下模糊的筆畫痕跡。
他從包包里找出一截鉛筆,斜著筆尖,輕輕地涂上面的痕跡。
很快,在一片灰黑中,白色字跡淺淺地顯現(xiàn)出來。
【世上最壞最不要臉的流氓】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微上翹。
呼出一口氣之后,重新翻到最后一幅畫。
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條躲在珊瑚叢中的小魚,低聲輕語,“不會再由著你躲我了…”
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景揚收好小本子放回包包里,仔細拉好拉鏈。
“小暖還在里面搶救嗎?她、她怎么樣了!”
羅姐一手牽兒子,一手捂著小腹,邊喘氣邊急急發(fā)問。
她對這個男人印象很深刻,雖說只見過一次面。
說不清是敵還是友。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和他的同伴,她和晨晨不至于天天遭人指點謾罵。
同時,他們也是把她從泥沼一樣惡心的暗無天日處境里拉上來的人,讓她重新呼吸輕松自由的空氣。
景揚偏頭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去掛個號先顧自己吧。她在里面,你也幫不上什么忙?!?p> 被人打得滿臉不像樣,躺在那爬都爬不起來。
著急忙慌趕過來,精神可嘉,但沒多大用處。
羅姐氣喘吁吁,艱難地咽了一下唾沫,拉開舊舊的提包,“我去銀行取了錢,你墊了多少醫(yī)藥費,我先還給你。”
“我跟她之間的事,不用你操心?!本皳P抬手制止她掏錢。
“不是的。”她連連擺手,“你不能找她家人拿醫(yī)藥費,我來出就行?!?p> 江家哪里還能拿得出錢來…
這不是要人命么…
“怎么,你還沒被打夠?還想著幫那兩個掏醫(yī)藥費?你這么善良,人家領情么?”
“???不…不是啊…你是說…”
羅姐張口結(jié)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關于掏醫(yī)藥費的事,她根本沒敢往別人身上想。
那兩個女人敢這么跋扈,是有底氣的。
在康家這么多年,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孩子奶奶經(jīng)常念叨。
今天實在氣憤難當,才會豁出去。
就在剛才不久,她回清潔站請假,卻被告知開除了。
無論是她還是江家的人,注定是討不回公道的。
但是…
這個男人…
他確實可以做到。
羅姐看了一會緊閉的兩扇門,電光火石間,突然想起這個男人剛出現(xiàn)時的樣子。
焦急、震驚、慌亂。
她猶豫地看著他,指指急救室,試探性地問:“你…你和小暖…是…”
“她是我的人?!本皳P回得風輕云淡。
“咳!你…你…她…”羅姐驚得結(jié)結(jié)巴巴。
突然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她有點手足無措。
小暖有對象,沒聽說過啊…
這這這…
家里能同意么…
“不該你打聽的別打聽,你可以走了。”景揚沒心情聊天,直接趕人。
“那…那你通知她家里人了嗎?要是沒有的話,我現(xiàn)在去借電…”
涼涼的警告眼神飄過來,她立刻識趣地閉嘴,牽著兒子慢慢往回走。
身上臉上到處都疼,是該找醫(yī)生看看。
等拿完藥再過來等小暖出來。
小暖受傷,她也有一半的責任,不在急救室外面等著,她心里發(fā)慌。
母子倆的離開,長廊又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紅色指示燈突然滅了。
景揚下意識站起身走到門邊。
門開了,幾個老醫(yī)生相繼走出來。
“郭院長,她怎么樣!”
景揚焦急地詢問,視線越過他們頭頂,往里張望。
蹲在走廊外面的羅姐母子也在同一時刻激動地沖上去。
幾雙眼睛緊緊盯著老院長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不愿放過一絲眼神變化。
“啊,病人脫離生命危險了,情況較為樂觀。你們先去辦手續(xù),先住院觀察靜養(yǎng)幾天?!?p> 長時間高度集中精神搶救病人,老院長說話明顯的疲憊。
“已經(jīng)辦好了?!本皳P答得很快。
“那行,病人具體情況,她的主治醫(yī)師也在場,他會跟你們細說。我去休息一會?!?p> 老院長說完帶著幾個人往外走。
羅姐趕忙牽著兒子讓開。
平車從里推了出來,江云暖側(cè)躺著,蒼白的小臉沒什么血色。
腦后一大圈頭發(fā)剃掉了。
傷口縫了線,蓋上了紗布,旁邊的頭發(fā)被血粘結(jié)成塊,剪得短短的。
景揚心疼得厲害。
“她怎么還沒醒?”
跟在旁邊的中年醫(yī)生走到一邊,摘下手套,語氣鎮(zhèn)定嚴肅。
“失血過多,同時引發(fā)舊病。送來的時候情況十分危急,不過她的求生意志很強。脫離了生命危險,暫時還沒有恢復意識,還要等等。她的家屬來了沒有?”
景揚松了一口氣,放松了肩膀,“有什么話,你跟我說一樣的,我也是她的家屬。”
餓貨小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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