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章 有準(zhǔn)備的失誤
屋子里鴉雀無聲，都在等著馬景澄從廁所歸來。
馬景澄剛坐下，秦聿銘就問道：“你覺得剛才的提議怎么樣？”
他環(huán)視了一圈，補充道：
“你可以使用任何不損害民眾的方式籌集資金，只要不強迫民眾，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接下電站的項目?！?p> 電站是個印鈔機。
這是其一。
其二，整個攀州地區(qū)，電力供應(yīng)嚴(yán)重不足。
在去年，企業(yè)最多的時候，大江之北除了工業(yè)區(qū)，基本都處于停電的狀態(tài)。
甚至有段時間，連工業(yè)區(qū)也要憑借電票來供電。
在全國都縮減電站基建項目之時，攀州卻在大力投入電站的建設(shè)。
幾個大型電站建設(shè)屬于當(dāng)務(wù)之急。
今年企業(yè)用電減少，還沒有呈現(xiàn)出非常緊缺的狀況。
一旦情況好轉(zhuǎn)，電力緊缺的情況還是會重復(fù)出現(xiàn)，整個片區(qū)停一半供一半，一條街接一條街地停電，也會成為常見的現(xiàn)象。
此外，村鎮(zhèn)用電主要是靠無數(shù)的小型發(fā)電站。
如今工程處于停滯狀態(tài)，就談不上栽電桿這種事情了。
電力是制約攀州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重要要素。
所以，和電力比起來，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馬景澄拿出一本資料，翻開，抬頭：
“秦部長，既然要談電站的建設(shè)問題，那我們就拋開電費從5毛到兩塊不等來談一談，電力的建設(shè)問題…”
“你說！”
秦聿銘沒有剛才的那種愁容。
只要馬景澄有方法籌集到資金，且愿意就電站問題展開談判，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攀州有一千多萬人口，非農(nóng)人口有三百多萬，只要再增加三百萬的人口用電。
達(dá)到六百萬人用電，州里的財政開支就會輕松許多。
而且一旦電站建成，只要設(shè)計得當(dāng)，很多年都可以不用再進(jìn)行大額投資。
“為了收回成本，是不是要防止人們偷電，一戶一表，得有吧，此外，電桿，電線，每公里所耗費的資金…”
馬景澄腦子里，已經(jīng)呈現(xiàn)，將電從產(chǎn)生到送到每家每戶，這過程中巨大投資的情景：
“這其中投入是巨大的，盡管我沒有認(rèn)真的算過，但我覺得，如果光靠我來籌集資金，投入建設(shè)，那么我得到什么呢？”
“你有什么要求？”
秦聿銘也知道，這不是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事情。
他也不會天真地以為，馬景澄可以一個人將整個工程都做完。
現(xiàn)在的談話，也只是在確定這樣一種意向。
在這個沒有辦法的時期，他寧愿相信馬景澄是有辦法可以籌集到資金的。
后續(xù)的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搞完，或者一個月兩個月也不一定能夠真的確定下來。
不過，這至少算是一個可行的方法。
而馬景澄這邊，他一點都不在乎往電站投入多少錢，反正都不是自己的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沒什么不好。
他在意的是時間。
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去準(zhǔn)備，到明年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河攔，并且和那家走投無路的公司簽訂合作協(xié)議。
一旦在這個時間點，他沒有籌集到足夠的資金，那么一切都將白費。
白手起家，遠(yuǎn)遠(yuǎn)沒有購買現(xiàn)成的來得快。
由此，他不可能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到為攀州做基礎(chǔ)建設(shè)上。
這樣只會因小失大。
做基礎(chǔ)建設(shè)這種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他搞定了世界之后，再回過頭撒錢。
可是，現(xiàn)在他被卷進(jìn)了‘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無奈之中。
眼前的諸位大佬們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自己是他們手中的一根稻草，得抓住。
“我這兒呢，也有兩份擬好的合同，大家不妨傳閱一下！”
馬景澄又從包里掏出兩份合同。
合同最先遞到秦聿銘手里。
秦聿銘在眾人的目光中，認(rèn)真地看起來。
看完之后，他將合同遞給其他人，抬頭看向馬景澄。
眼神中透露著震驚，不敢置信：“你早就知道我們會對電站的項目進(jìn)行談判？”
馬景澄搖搖頭。
那只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
馬景澄承認(rèn)，自己把這件事推向了極端。
簡而言之就是，自己搞砸了。
讓自己處于被動地位，這對做企業(yè)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過他很快釋然了。
人生哪可能一帆風(fēng)順。
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夠與在坐的人平起平坐。
有努力，也有運氣。
更多的是這個時間節(jié)點的加成。
不過也少不了他日日夜夜的操勞。
用馬景澄的話來講：
如果我要做一件事，那我就一定要做成，為了做成這件事，我會準(zhǔn)備足夠分量的籌碼。
這世界上，不存在絕對做不成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時機不對。
如果時機對了，那就是我的砝碼分量不夠……
通常。
在做這件事之前。
馬景澄會在腦海中演化，當(dāng)自己加入之后，事情所有的走向會是怎樣。
然后再搜集信息，制定出ABCDEF等多個方案。
除此之外，他還得給自己準(zhǔn)備一條可以后退的路。
剛才遞過去的方案，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其中一個，印鈔機嘛！
他們處于如此被動地位，不就是沒有錢嗎？
但是，馬景澄還有其他的備選方案，包括這次的籌集方案受到阻礙的退路。
可能要承擔(dān)一點點的風(fēng)險，但是總比沒有強。
他也在無數(shù)夜深人靜的時候，越想越覺得牽扯過大，然后問自己：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但是，每當(dāng)想起在花鎮(zhèn)的那種窒息感，八十多歲的老人家被人推倒在地的情景。
馬景澄就覺得，沒有什么值不值。
做我的對手，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你這輩子，包括下輩子都承受不起的，要怪就怪你選錯了人。
馬景澄從來不承認(rèn)自己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那么多年沉浸在代碼當(dāng)中，花上比別人多十倍百倍的時間去研究。
每個人一定要認(rèn)識到自己強大的點在哪里，利用好自己強大的點，那就是最強的武器。
馬景澄希望這件事能夠盡快結(jié)束，畢竟后面還有好多事情等著自己去處理。
后面的事情，比起現(xiàn)在來說，要更加難得多。
馬景澄見眾人基本都看完，文件傳到了陶鈴手里，他才開口：
“正如大家所見，兩個方案：
一.我們雙方以合資的形式合作，籌集到的資金，你們占據(jù)總資金的20%，陶彩占80%，我只幫你們解決電桿問題?！?p> “這個合資，雙方出資各多少？”
陶鈴終于能夠說得上話了。
馬景澄看向那不笑都帶著笑容的女子，“你們只需要出政策，出通行證，其余不用管?！?p> 秦巨政：“那第二條是？”
很明顯，秦巨政對著第一條興趣寥寥。
電桿栽起來，沒電，那不就是一些沒有枝葉的樁子嗎？
馬景澄知道，現(xiàn)在這些人，都盯著第二條呢。
尤其是秦巨政，簡直對電站入了魔。
盡管他十分的不想提第二條，但合同都給出去了，不得不說：
“第二，我承建攀州30%的電站項目，70%的電桿項目…”
陶鈴：“那籌集資金？”
馬景澄看向陶鈴，語氣中透露這不可商量的堅定：
“我全都要！”
在場的人相互看。
馬景澄松了口：
“期限五年，五年之內(nèi)，在攀州整個地區(qū)籌集到的資金，我不向州里匯報，至于我用來做什么，在完成電站和電桿的前提下，那是我的自由！”
馬景澄停了停，看向在座的人，目光停在秦巨政身上，“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秦巨政心里倒是有意接受。
不過當(dāng)他看向自己二弟秦聿銘時，秦聿銘的眉頭卻是緊鎖的。
很明顯，秦聿銘陷入了思考之中。
很久之后，他才終于抬頭，看向馬景澄：“一天能夠籌集多少資金？”
“兩百萬！”
馬景澄說得很保守，因為他有數(shù)據(jù)來源。
如果一天只能籌集到兩百萬，那么想要接下這個工程，簡直是不可能的。
他給出的數(shù)據(jù)是甽州的數(shù)據(jù)。
甽州不過50萬人，三天就能賺600萬。
當(dāng)然不算上流動人口。
那么攀州城里人口至少是甽州的兩倍，一天200萬，應(yīng)該不是問題。
當(dāng)然了，這只是理論上。
真正能夠籌集到多少資金。
馬景澄心里也沒有數(shù)，因為這件事還沒有人做，他也沒做過。
但是他知道，在甽州，私人私下做都能籌集到兩百萬，自己做應(yīng)該不止。
因為，他把官方拉入了當(dāng)中。
在馬景澄穿越前的那個世界，這種籌集方式，27年間，在全國銷售額超過萬億。
平均下來，每年的銷售額都是幾百億。
而這個世界，馬景澄不需要幾百億。
攀州也不可能有幾百億，他只需要一點，一點就好。
沒有比這個更容易賺錢的方式了。
秦聿銘又沉默一會兒，抬頭看向馬景澄：
“我的意見是，將這兩個文件合在一起…”
馬景澄要開口，卻被秦聿銘舉手阻止，“聽我說完，州里占總資金的10%，你承建30%的電站和70%的電桿，承建費用由你全部出，我們給予各項政策上的配合，你覺得呢？”
馬景澄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媽的，你們一家子吃人不吐骨頭，你老子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那干脆就別做了！”
秦聿銘得寸進(jìn)尺的態(tài)度，讓馬景澄火大。
馬景澄不在乎他到底是為了多數(shù)人還是怎樣，總之，馬景澄不接受這種事情。
你要登高，只能是我給你臺階，你要想踩在我肩上，把我當(dāng)做墊腳石，那對不起，我TM就拆掉整條路，誰也別走。
最先被嚇一跳的是距離馬景澄最近的陶鈴。
氣憤突然就從有好商量變得緊張起來。
秦聿銘這時也意識到不好了。
他很明白，前面陶彩項目的時候，馬景澄已經(jīng)作出了最大的讓步。
他想同時解決擠壓在心里的幾個大難題，就全部押了上去，沒想到眼前的少年這么決絕。
李寬眼珠轉(zhuǎn)動，看了一眼雙方，趕緊緩和：
“大家都放松一點，我們這不是商量嘛，對不對，你有什么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李寬轉(zhuǎn)向馬景澄。
李寬也不知道為什么秦聿銘，不在馬景澄給的合同中選，而要將兩個疊加，但是如果放任下去。
馬景澄能不能撈到好處他不知道，但是州里一點好處都沒有那是絕對的。
如果州里真的有辦法，今天就不會和這個少年，坐在談判桌前就籌集資金的事情進(jìn)行磋商。
“我是想說，這世界上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事情，你不能都要?！?p> 馬景澄語氣也緩和下來，
“首先，我是做生意的，這些項目…說直白一點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主動提出來，是來交換的，換一個發(fā)展的契機，我不是來求你們。
我可以不做的。
陶彩項目也可以隨時停下來，我無所謂。
我不是救世主。
你讓我搭進(jìn)去這么多精力…時間，我還不能有利潤，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馬景澄決定做，是因為張莘月，不做也是受到張莘月的影響。
劉東的事情讓他已經(jīng)很不開心。
如果所謂的大義是以犧牲一個人換來的，那這種大義，不要也罷。
問題不是一個人犧牲與否，而是這個人是被迫犧牲的，而非主動。
雖然是間接導(dǎo)致的，但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在馬景澄的觀念里。
每一個人都值得尊重，都值得認(rèn)真對待，都是平等的。
很顯然，秦聿銘剛才就沒有把他當(dāng)做一個平等的人。
如果他此刻不說‘不’，下一步，他的工作將會很難做。
別看秦聿銘那么大年紀(jì)了，但他也有上頭的時候。
秦聿銘把大義看得那么重，馬景澄卻不在乎所謂的仁慈道義。
而馬景澄審時度勢的一句話，直接讓秦聿銘清醒了過來。
秦聿銘的反常行為，讓他大哥秦巨政都感到震驚。
大家都很清楚，今天之所以和馬景澄坐在一起討論，不是要將整個攀州都壓在這個少年身上，而是尋找一個可以突破和減壓的契機。
秦巨政眉頭緊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他這個二弟，有時候就是會過于理想化。
過于理想化的人，只能在規(guī)劃上體現(xiàn)他的價值，談判就不太適合。
所以，州里的所有商務(wù)引資，基本上都是宋青州在搞。
不過，秦巨政覺得，不應(yīng)該啊，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事情和電站一樣重要。
秦巨政不知道，但是馬景澄知道。
他十分清楚這個秦聿銘要干什么。
但是他絕對不會妥協(xié)。
秦聿銘想要將兩步并作一步走，一下子解決兩個困難。
如果馬景澄答應(yīng)了，那他后面從攀州向甽州轉(zhuǎn)移就難辦了。
秦聿銘遇見的這個問題的確很嚴(yán)重。
嚴(yán)重到讓一個無關(guān)人員間接喪了命，準(zhǔn)確來說是兩個。
不對，應(yīng)該是三個，其中包括他四弟。
也不對，應(yīng)該是很多人。
這本不是秦聿銘或者任何人的錯，這是屬于西境遺留的問題。
但是，馬景澄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按照馬景澄的想法就是：你把我的棋走了，我下一步走什么？
馬景澄設(shè)計的兩份合同是精心考慮過的。
那天，他去臨江就是為了求證一些事情，很幸運，他得到了答案。
所以，20%的資金和電站絕對不能放在一起。
馬景澄明面上是說自己沒有利潤，其實他一點都不在乎有沒有利潤。
他在意的是下一步計劃。
與20%的資金比起來，盡管電站看起來要耗費更多精力，但是與計劃相比，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
如果讓秦聿銘拿到20%的資金，如果一天是兩百萬的話，他就要拿走總金額中的40萬，除去開支，電桿項目勉強能夠維持。
但是，這20%的金額，可能會讓馬景澄下一步的計劃陷入困難，甚至是變成一張廢紙。
盡管他有備選計劃，但風(fēng)險太大，搞不好命就沒了。
無論是從哪方面考慮，他都希望秦聿銘能夠選擇電站。
當(dāng)然兜里還有一份更加輕量級的合同，自己獲得全部資金，并且只承擔(dān)電桿。
這是最初的時候擬定的，也就是和那份策劃書一起的。
本來今天就打算拿出這一份來。
誰知道被自己搞砸了。
在秦巨政將電站項目說出口之后，這份計劃基本上就作廢了。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想要從他們手中拿到更多，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出讓他們滿意的東西。
“我來說說我的意見吧！”
秦巨政見無人說話，只能自己開口了：
“我認(rèn)為第二條方案可行，我同意第二條方案?！?p> 現(xiàn)在，大家討論的話題都是哪一個方案。
似乎除了陶鈴，沒人在意到底通過什么樣的方式來籌集資金。
當(dāng)這個紅港科技大學(xué)的研究生在著一群人面前感到有點挫敗的時候，她關(guān)心的問題似乎只有一個：通過什么樣的方式能夠籌集到大筆的資金？
當(dāng)然了，還有一個人很在乎，那就是發(fā)起人馬景澄。
他為了防止這些人突然開竅，將自己踢出去，一直在想辦法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雙方的利益上，而不是籌集的方式。
現(xiàn)在他要通過更加激烈的方式，速戰(zhàn)速決，不給這個有點勾起人欲望的女人任何插話的機會。
因為在沿海，有很多人懂得這個方式。
秦聿銘要說話，秦巨政舉手阻止：
“我知道，你有你的考慮，但是，電站項目如果不做，那就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重新動工，這不只是在解決州里產(chǎn)能過剩的問題，同時，能夠解決大批人工作問題，減少社會不確定因素，而且還能通過電費收回來。
當(dāng)然了，你是主管籌集相關(guān)工作的，最后還是要由你來做決定?！?p> 秦巨政說的沒錯。
攀州明面上可以看到的問題，就是就業(yè)和電力問題。
電力不足會導(dǎo)致很多工廠停工。
“但是~”
秦聿銘看向馬景澄，“你也知道，讓私人集資，雖然是攀州，但我們很難做！”
秦聿銘說的沒錯，私人集資是不被允許的，馬景澄也知道秦聿銘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還是想讓馬景澄拿出一小部分的金額，哪怕一小部分。
馬景澄自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不要說沒有，就是有，也不能給。
馬景澄點頭表示贊同，轉(zhuǎn)而說道：
“我知道你們很難做。
如果容易做，我就不來找你們了。
但是，我想讓諸位知道一點，我是個生意人，做生意有一點往往很重要，就是論證項目的可行性。
如果不行，那么我們今天就不會出現(xiàn)在談判桌上?！?p> “你是如何知道籌集資金可行的？”
李寬也很好奇。
馬景澄微微一笑，“在開始做一件事之前，做市場調(diào)查是我們所必須要做的工作，你們稱之為考察?！?p> 他停頓了一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幾年前，攀州曾經(jīng)有過一次籌集資金的活動，最后從各個商人那里獲得了大筆的資金，這則消息刊登在《統(tǒng)報》攀州本地報的第二版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p> 馬景澄的話，在做的，除了陶鈴，都能聽懂。
那是被中樞院允許的行為。
李寬暗嘆：這少年成功是有原因的！
秦聿銘沒有任何話說了。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接下來，準(zhǔn)備合同的事宜，就交給陶鈴了！”
秦巨政很高興，他那張臉，終于露出了笑容，很難得的笑容。
“放心吧，我會跟這位先生擬定出一個嚴(yán)謹(jǐn)?shù)暮贤?。?p> 陶鈴也露出了笑容，這是她的強項。
“不必了！”
聽到馬景澄的話，陶鈴一連懵，“怎么了？”
馬景澄從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份文件：
“我已經(jīng)為大家準(zhǔn)備好了，諸位先看看，如果沒意見，就簽了吧，所有的條款，所有要注意的事項，雙方的責(zé)任，我都寫進(jìn)去了?！?p> 馬景澄將文件遞給服務(wù)的人員。
其他人懵了。
這人在干什么？
難道他早就知道我們會同意嗎？
李寬咧嘴一笑：“你還有多少份正式的合同？”
“不多，關(guān)我我所有方案的，我都有，我這么做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諸位要做的就是認(rèn)真看，檢查有沒有問題。”
馬景澄拍了拍自己鼓鼓的皮包，“如果沒有，就簽了吧！”
馬景澄揉了揉眼睛。
盡管今天有點小插曲，但都在準(zhǔn)備當(dāng)中。
沒有以最小的代價拿下來，算是一個失誤，一個走神引起的失誤。
這就相當(dāng)于打牌，他手里有四個二和兩個王。
本來還有一個炸。
不用出四個二和兩王就能贏的，一走神，讓對手知道了手里的牌，只能將牌暴露。
自然，贏得就少了。
這算是，有準(zhǔn)備的失誤。
盡管代價大了點，但還是到了最后的階段。
秦聿銘、李寬等人認(rèn)真看了合同。
就是在前面策劃書的基礎(chǔ)上，再增加了電站的約束。
合同留給馬景澄的后路十足。
比如，電站能夠建設(shè)得有多快，要看籌集資金有多快，州里不得干涉馬景澄的活動，同時要配合馬景澄完成工作…
條件極其苛刻。
這么苛刻的合同，是他們這么多僅見。
不過，他們卻沒有辦法不同意，因為馬景澄提出的要求雖然難辦，但是合理。
在合同的最后，馬景澄承諾一定會將30%的電站建設(shè)完成。
當(dāng)然了，馬景澄給出的這一份，只是能夠立刻開始啟動籌集措施的合同，具體的哪些電站劃分給馬景澄建設(shè)，哪里的電桿給馬景澄栽，這些都是這之后所要討論的事情。
這段時間，馬景澄找人去各村鎮(zhèn)，記錄的信息當(dāng)中就包括了各地在建水電站的規(guī)模。
州里的人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他是一個靠信息生存的人，有了足夠的信息才能有談判的資本。
那個陶鈴感覺自己特多余，風(fēng)頭全被對面那個留著長發(fā)的男生搶了。
不過，她倒是有點佩服對面的男生。
能夠和這么多大佬們談判不落下風(fēng)，她做不到。
她的行為常常被那位宋州長一眼就看穿了。
她在想：“對面這到底是個什么人呢？”
她又重新檢查了一遍，對秦聿銘點頭：“合同沒有問題。”
時間早已過了中午。
又等著讓人拿去印幾份出來。
外面還是大雪漫天，一不小心就下大了。
等待的時間，李寬問道：
“江對面的供應(yīng)點投入使用了嗎？”
馬景澄很松弛，“還得等兩天，估計這兩天就能正常供應(yīng)了?！?p> 秦巨政：“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開始起籌集？”
馬景澄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
“本來是打算拿到資格之后就開始的，不知道這大雪會不會封路？”
眾人往外望去，內(nèi)心疑惑，籌集跟大雪有什么關(guān)系？
馬景澄接著道：“我希望，條款里列出的各項證件，這兩天就我就能拿到，我打算明天，明天開始?！?p> “這么快？”
秦聿銘喝了一口水，剛才的爭論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配合馬景澄完成籌集工作。
“宜早不宜遲！”
馬景澄的這項籌集工作，從買下陶彩廠子的第二天就開始準(zhǔn)備了。
人們總是好奇，為什么陶彩東大樓里面空蕩蕩，不將東西放在里面賣？
馬景澄只是笑笑，并不解釋。
每天傍晚，堅持讓人去東大樓門前放電影。
將很多東西放在東大樓的櫥窗里。
等等一系列準(zhǔn)備。
都是為了這個項目。
醉臥之意不在酒。
……
很快，文件回來了。
有了李寬、秦聿銘、蘭樹云、秦巨政等重要人物的簽字。
馬景澄松了一口氣。
沒想過這么難，也沒想到這么簡單。
在和眾人一一握手之后。
馬景澄帶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走出來大門。
張莘月還在外面等著。
雪很大。
還是有人給他撐傘，馬景澄示意給張莘月?lián)巍?p> 那人沒有說話，給張莘月?lián)沃鴤悖瑫r不時看一眼在大雪中穿行的馬景澄。
隨后拉開車門。
兩人鉆進(jìn)后座。
馬景澄握著張莘月的手，手指很修長，卻粗糙。
他搓了搓，“吃什么？”
“羊肉粉！”
馬景澄：“麻煩師傅去陶鈴街附近的羊肉粉館子！”
“哎！”
司機答應(yīng)著，啟動了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