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一個身著錦衣衛(wèi)服飾的男子打著酒嗝，來到一處小院外并抬手拍門。
“砰砰砰……開門……嗝……”
此人名叫莫有德，乃是錦衣衛(wèi)設于涼州百戶所的百戶。
“吱~”
院門打開。
莫有德蹌蹌踉踉走進院子，抬眼看了看，四周無人，一片漆黑。
“媽的，燈也舍不得點一盞。來人，掌燈……嗝……”
吼了幾聲，卻無人應答。
這時，莫有德終于感覺有些不對勁。
剛才誰開的門？
掉頭一看，并無人影。
一股冷風拂來，莫有德不由打了個哆嗦，酒勁頓時嚇醒了一大半。
“娘子、勇兒、娟兒……”
莫有德一邊喊著，一邊沖向房間。
結果，房門推開之后，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并沒有人。
這下子，莫有德更是驚出一頭冷汗。
大晚上的，家里人都去哪兒了？
就在這時，堂屋里突然亮起了燈光。
莫有德精神一振，急急奔了過去。
結果一到門口，不由大驚失色，猛地拔出刀來：“什么人？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裴綸坐在椅子上，剝著桌上的花生，慢條斯理道：“莫有德，你可知罪？”
一聽此話，莫有德不由心里一沉，瞪大眼仔細打量了一眼裴綸，忍不住問：“閣下到底何人？”
“南鎮(zhèn)撫司百戶，裴綸！”
“什么？你……你是南鎮(zhèn)撫司的人？”
莫有德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畢竟，在涼州城，他們有著一張龐大的網(wǎng)，只要有朝廷派下來的人，他們第一時間就會知曉，并做出應對措施。
“怎么？莫大人不信？”裴綸笑了笑，拍了拍手，然后摸出自己的腰牌。
這時，又有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莫有德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揮了揮刀，瞟向來人問：“閣下又是何人？”
“北鎮(zhèn)撫司，盧劍星！”
盧劍星一手握刀，一手亮出自己的腰牌。
南北鎮(zhèn)撫司，兩個百戶齊聚于此，更是驚得莫有德汗如雨下，腿腳直打顫。
雖說他也是百戶。
但是，駐扎地方的百戶，地位又怎能與天子腳下的錦衣衛(wèi)相提并論？
“莫有德，見……見過二位大人！”
莫有德終于收起刀，拱手見了一禮。
這時，裴綸又道：“莫大人，身為錦衣衛(wèi)百戶，你卻不思為朝廷效力，反倒與亂黨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你可知，這是抄家滅族的滔天大罪？”
一聽此話，莫有德嚇得雙膝一軟，當場跪在地上：“大人明鑒，卑職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p> “呵呵，死到臨頭還嘴硬。你死不要緊，只可惜了你的妻子還有一雙兒女……”
直到這時，莫有德方知為何家里沒人應。
心里一急，當即大聲道：“不要傷害他們，不關他們的事?！?p> “不關他們的事，那就是說，關你的事？”
“我……莫某不知犯了何罪？”
到了這時候，這家伙依然心存僥幸，還在裝糊涂。
裴綸笑了笑道：“莫大人不想說？好，那便由裴某來替你講。
不過裴某要提醒你一句，由裴某講出來，到時死的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妻兒，甚至是誅三族……”
“你們想陷害本官？本官不服！”
“莫大人，你服不服一點都不重要，你很清楚錦衣衛(wèi)的手段。
現(xiàn)在，裴某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講，還是由裴某來講？”
“我交代……我交代……”
莫有德終于崩潰了。
他心里很清楚，既然南北撫司都出動了，那必然就是皇上的意思。
他不過就是一只小蝦米，不值得拿三族人的性命去賭。
“不錯，這才是聰明人。你主動交代，至少能保全家人的性命。
說吧，涼王許了你什么好處，你都替他辦了些什么事……”
……
翌日。
上午時分，鄭光坐在居中的帥營中，正與幾個親信手下議事。
一個手下匆匆來到帳前：“稟報總兵大人，涼王府侍衛(wèi)統(tǒng)領求見！”
“哦？快，快請！”
鄭光語氣急迫，下意識站起身來。
論起來，他可是堂堂邊關總兵，身份地位遠高于一個王府侍衛(wèi)統(tǒng)領。
只是，他已經(jīng)秘密投靠了涼王，而脫脫不僅是侍衛(wèi)統(tǒng)領，又是涼王收的義女，左膀右臂，鄭光自然不敢怠慢。
不久后，脫脫帶著四名手下來到帥營外。
“脫脫姑娘，快，里邊請！”
鄭光親自迎了出來，一臉熱情地招呼著。
“嗯，多謝鄭將軍！”
脫脫矜持地點了點頭，帶著手下一起進入了帥營。
進入營帳之后，四名手下分站兩邊，脫脫則走到次位坐了下來。
“來人，上茶！”
“是！”
帳外應了一聲。
“不知脫脫姑娘此來，有何要事？”
脫脫沒有回話，而是瞟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鄭光的幾個親信。
鄭光笑了笑：“脫脫姑娘有話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p> 這時，脫脫方才道：“王爺收到秘報，朝廷已經(jīng)派人來到?jīng)鲋?，正在暗中調(diào)查王爺……”
“哦？”鄭光不由皺了皺眉：“是東廠還是錦衣衛(wèi)？為何我們的人完全沒有收到消息？”
“是北鎮(zhèn)撫司的人，估計是皇帝親自指派的人手?！?p> “難怪……那王爺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
“王爺有封密信，讓我親自交給將軍?！?p> 說話間，脫脫站起身來，取出一個信封走上前去。
就在鄭光伸手接信之時，脫脫突然拔劍，一劍斬下了鄭光的一只手掌。
隨之劍尖一挑，架在了鄭光的脖子上。
幾乎同一時間，那四名手下也齊齊動手，分別沖向鄭光的幾個親信。
那幾個親信做夢也沒有想到脫脫等人會突然動手，猝不及防之下，其中三個當場被殺。
另外兩個反應稍快，一邊呼救一邊沖向帳外。
“呼！”
丁修追了上去，一刀重重劈下，當場又斬殺了一下。
另外一個，則被靳一川從身后撲倒在地，沒等反抗，脖子上已經(jīng)架上了一把刀。
“脫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叛王爺？”
鄭光痛得一頭冷汗，卻又一動不敢動，只能怒聲大喝。
許長安嘲弄地笑了笑：“鄭光，勸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p> “放開總兵大人！”
“把帥營圍起來，一個都不許放走?！?p> “弓箭手準備！”
帳營外，傳來了一陣怒喝聲以及喝令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