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另一個故事
空氣靜默了半響,月舞似是也沒遇到過這樣的客人,片刻后開口問道,“是月舞入不了張公子的眼么?”
“哪有?”裴清歌只好自己開口,“張公子臉皮薄,害羞而已?!闭f完便繼續(xù)問道,“姑娘名為月舞,這又是月舞樓,莫非這月舞樓是姑娘開的?”
“我哪有這樣的福氣?”月舞笑道,“這是月舞樓的規(guī)矩,頭牌姑娘,都叫月舞?!?p> “哦?!迸崆甯枇巳?,“我們幾人是從外地來的,對月舞姑娘略有耳聞,如今看來,我們聽說的,并不見得就是你,也有可能是別人,是么?”
月舞點點頭,“不過名雖改掉,姓還是保留的,我姓任,不知道貴客可知道聽聞的月舞姑娘姓什么?”
裴清歌認真的想了會,才道,“好像是姓花?!?p> “姓花……”任月舞垂著眼,眼里掠過一抹異樣,但又很快掩蓋下去,開口道,“確實有過這樣一位姑娘,但是她三年前就已經(jīng)不在了?!?p> “是么?”裴清歌像是有些詫異,“那還真是可惜,我們這么遠來,就是為了她,沒想到無緣得見,不知道她的墓在哪,我們?nèi)グ菁酪环?,也不算白來一趟了?!?p> 任月舞沉默了會,雖然花月舞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他們大多數(shù)人也不愿意提起,她輕嘆了口氣,“她沒有墳地,我勸幾位也別再提起她,她在復州受萬人唾棄?!?p> “此話怎講?”裴清歌又問。
任月舞這一次沒有說話。
裴清歌看了看白錦夜,白錦夜自覺地摸了摸口袋,金錠重,他也不過就帶了兩錠,這一次只能拿銀票出來了。
他把銀票放在任月舞的面前。
任月舞也沒收,反倒是把銀票推了回去,輕輕嘆了口氣,“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跟你們說說?!?p> “花月舞姑娘……其實她也不能再叫月舞了,她本名叫花惜,做頭牌之前,大家都叫她惜兒姑娘。當年她確實為月舞樓招攬了不少顧客,才情均是一絕,再加上那一年沈大人進京趕考路過此地,曾與惜兒姑娘對詩?!?p> “沈大人惜才愛才,也不與女子一般見識,對詩中留了幾分余地,惜兒姑娘才僥幸贏了一籌,后來沈大人高中,這件事也算是成了佳話,惜兒姑娘一時甚至有了‘女狀元’之稱?!?p> “事情若是到此為止,倒也是一樁美談。”任月舞又嘆了口氣,“只是沒多久,沈大人就被派到復州來做刺史,惜兒姑娘的心思就活了起來?!?p> “尤其是發(fā)現(xiàn)沈大人家境富裕,她就動了讓沈大人幫她贖身的心思。她總是找各種機會跟沈大人偶遇,又苦心營造她與沈大人兩情相悅的假象,就連月舞樓的生意都不管了,整日纏著沈大人?!?p> “沈大人本身已經(jīng)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可惜兒姑娘以死相逼,沈大人迫于無奈,只好給惜兒姑娘贖了身,惜兒姑娘就搬到了沈大人府上?!?p> “后來,沈大人成親那日,惜兒姑娘突然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出現(xiàn)在喜堂上,鬧得婚宴和賓客都很尷尬。事后沈大人一怒之下把惜兒姑娘趕出了沈府,可她一直跪在沈府門口認錯,跪了兩三天,是沈夫人心軟,又讓她重新進了沈府?!?p> “這一次,惜兒姑娘沒再胡鬧,在沈府老老實實地住了段日子。一直到沈大人刺史期滿,進京述職,當時沈夫人有了身孕,沒辦法長途跋涉跟沈大人一起進京,就留在復州等著沈大人回來。”
“之后,惜兒姑娘以沈大人和沈夫人的名義,舉辦了一場‘百女宴’,當時說是沈大人要調(diào)任外地,不再留在復州了。沈大人在復州三年,交游甚廣,朋友眾多,聽到這個消息,便全都來參加他的拜別宴?!?p> “可哪想到,拜別宴上,根本不見沈大人的身影,只有惜兒姑娘忙前忙后,沈夫人也只是宴席開始露了個臉。惜兒姑娘便說沈大人路上耽擱了,今日沒能回來,但請?zhí)寻l(fā),也不好取消宴席,就讓在場的各位玩得盡興。”
“那些以沈大人宴請陪客的名義召到府上的姑娘,一開始還陪著賓客,后來惜兒姑娘說要玩?zhèn)€游戲,就把那些姑娘帶走了,之后那些姑娘就再也沒有回到宴席上?!?p> “賓客們喝酒吃肉,也不覺時間過得快,后來也不知為何全都睡著了,等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沈大人終于風塵仆仆的回來,眾人都向他道別。但沈大人卻說因為沈夫人有孕在身不易奔波,他向皇上求了繼續(xù)留在復州任職,也根本沒有什么拜別宴!”
“宴席上一個姑娘都不見,沈夫人和惜兒姑娘也沒再出現(xiàn),沈大人和大家尋到后院,才發(fā)現(xiàn)那些姑娘都被燒死在一個石頭房子里。”
“后來沈大人把惜兒姑娘囚禁在那石頭房子里,他自己也是性情大變,聽說經(jīng)常能聽見惜兒姑娘大喊救命的聲音,可她害了那么多人,根本沒人會同情她,幾個月后,就再也沒有聽見過惜兒姑娘的聲音了。”
“自那之后,沈大人性情陰郁,當年那個光風霽月的狀元郎,已經(jīng)一去不返了?!?p> “這件事,復州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只是沒有人愿意提起?!?p> 白錦夜看向裴清歌,這和昨晚花月舞說的,完全是兩個故事。
裴清歌垂眼看著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頓了會才又問,“聽老鴇說,你昨晚陪沈大人出席宴席去了?”
任月舞點了點頭。
裴清歌這才抬眼直視任月舞,“可按理說,花惜害了沈大人的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沈大人曾經(jīng)也被她糾纏多年,要是一個普通人,也該對風塵女子避而遠之才對,怎么還會要你陪他赴宴?難道看到你的時候,不會想起花惜,不會想起自己的妻兒么?”
任月舞微微一怔,沒有回答。
“除非……”裴清歌慢慢地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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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塵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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