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線生機(jī)
廚房畢竟是孫嬤嬤的地界兒,她趕緊上前幾步,看著侍衛(wèi)首領(lǐng),“司大人,敢問出了什么事?”
“今早王府有人用了早飯之后中毒,王爺命我徹查。廚房里的人,一個都不準(zhǔn)放出去!”司空冷喝一聲。
孫嬤嬤一驚,若是中了毒,那就可大可小……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轉(zhuǎn)身一指裴清歌,“司大人,今天廚房沒有外人來過,只有她——裴清歌!而且老奴已經(jīng)著人給她送了早飯過去,她偏又要來廚房找吃的,定是居心不良!”
廚房的幾個婆子也低聲議論。
“就是,聽說昨晚就是混進(jìn)了新房,迷暈了玲瓏姑娘,又給王爺下藥?!?p> “不知道混進(jìn)咱們王府到底想要干什么?!?p> “一個毀了容的瘸子,定然是見不得別人好,毀了自己親妹妹的婚事,還對咱們王府的人下手,呸,真下作?!?p> 司空看著裴清歌,眸色一沉,“就請裴姑娘跟我走一趟吧?!闭f完又交代副將,“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廚房的人都看牢了?!?p> 裴清歌知道,這應(yīng)該就是她的劫數(shù)了。
而且這么一折騰還不知道要多久,迅速的喝了幾口粥,又拿起一個饅頭,跟著司空離開了廚房。
司空擰眉看著裴清歌還沒心沒肺的吃著饅頭,“裴姑娘倒是能做個飽死的鬼?!?p> 裴清歌笑著覷了他一眼,“大人放心,我小時候算過命,算命的說我能長命百歲?!?p> “那算卦之人怕不是個瞎子,聽錯了你的八字。”司空冷哼一聲,收回目光,不再理會。
裴清歌也不辯解,慢條斯理的吃完包子,又用袖口擦了擦嘴,抬眼看著院子門口的兩個大字——睢園。
“王爺。”進(jìn)了院子,司空快步走到白錦夜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白錦夜一道冰冷的目光射過來,仿佛要洞穿裴清歌的身體,“解藥,拿來!”
“我沒有下毒,更沒有解藥?!迸崆甯韬谜韵镜乜粗媲暗哪腥?,他劍眉風(fēng)目,伏羲骨成方,是日角之相,倒是有帝王命,可卻偏偏命宮暗淡,是短命之人。
若不是這帝王之氣撐著,恐怕早就沒命了。
看相一術(shù)上,她的造詣她師父都自嘆不如,她當(dāng)然也不可能有任何錯漏。
昨晚之事,原主分明也是被人算計,可這王爺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過錯都?xì)w結(jié)到原主身上。
今日又單憑那廚房嬤嬤的一句話,就認(rèn)定她下毒。
天風(fēng)國有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卻掌管軍權(quán)王爺,怪不得近幾年國運連連下滑。
“打,打到她拿出解藥為止?!边@一下,白錦夜連看都不愿意看裴清歌一眼,對著司空交代了一句,轉(zhuǎn)身就回了房間。
陸絕正坐在床邊替中毒之人診脈,他神色凝重,“王爺,這毒我前所未見,一時找不到解毒之法,只能暫且以金針護(hù)住他的心脈,王爺還是要盡快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藥?!?p> 白錦夜瞇了瞇眼,沒說話。
陸絕收回手,往院子里看了看,“那裴清歌真的是下毒的人?”
“哼?!卑族\夜冷哼一聲,“她娘與皇后是閨中密友,皇后每日盯著本王這王府,一個綠竹不夠,還要趁著本王大婚,把裴清歌塞進(jìn)來,不是她又是誰?”
說到這個,陸絕眼里也閃過一抹殺意,“綠竹只是個丫鬟,這裴清歌……若真是皇后的奸細(xì),那便留不得了?!?p> 此時,院里幾個侍衛(wèi)已經(jīng)上前抓住裴清歌。
她武功尚未恢復(fù),自然不是對手,雙臂被緊緊的禁錮住,一鞭子就火辣辣地抽到了她的后背上。
“裴姑娘,不想受苦,就盡快拿出解藥?!彼究照驹谒媲埃樕虾翢o表情。
“我也就比你早一盞茶的時間到廚房,那會毒都已經(jīng)被服下了,怎么可能是我下的毒?那嬤嬤一句話,你們?nèi)粝嘈?,那便信吧,就是打死我,也沒有解藥?!迸崆甯杼鄣眠至诉肿?,“枉他天風(fēng)國堂堂肅親王,如此偏聽偏信,遲早死在小人手上!”
聽著院子里的罵聲,白錦夜擰起眉,“司空,你什么時候開始,對女人會手下留情了?”
司空一聽這話,就知道白錦夜是真的生氣了,抬腿一腳踢在裴清歌的肚子上,“解藥!”
“沒有!”裴清歌咬著牙忍著痛,嘴角流出一絲血。
“打!”司空后退了一步,看著鞭子不停地落在裴清歌的后背上,很快便血肉模糊一片。
他擰眉看著裴清歌不屈的眼神,他在戰(zhàn)場上殺過太多人的,也審問過無數(shù)的犯人,可這樣的目光,他還是第一次見——
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拿出解藥。
司空心里驀地冒出這樣一個念頭,腳步頓了下,轉(zhuǎn)身進(jìn)房間向白錦夜稟告。
話音落下,還不等白錦夜說話,床上的人就抽搐了一下,大口的鮮血從他嘴里涌出。
“來不及了?!卑族\夜擰起眉頭,上前幾步,把人扶起來,掌心貼上他的后背。
“不可!”陸絕要阻止。
“他不能死,只有他能救本王母妃!”白錦夜將毒慢慢地引導(dǎo)到自己的身體里,一炷香后,他撤回了手,臉色蒼白,身體晃了晃,把人放回床上躺著。
陸絕重新上前診了脈,“無事了,可是王爺你……”
“本王把毒慢慢逼出體外就是。”白錦夜說完,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裴清歌趴在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
“王爺,人還留著么?”司空開口問道。
“不必,拖出去喂狗?!卑族\夜瞥了一眼,便從她身邊走過。
裴清歌卻掙扎著,抬手一把抓住白錦夜的褲腳,氣若游絲,“你命堂暗淡,眉心有一抹暗紅,是有血光之災(zāi),我……能救你?!?p> 白錦夜一腳踢開她,想說什么,但喉頭一陣腥甜,胸中血氣翻涌,一口血噴出來,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王爺!”司空趕緊上前查看。
可白錦夜雙目緊閉,毫無反應(yīng)。
裴清歌輕笑出聲,“報應(yīng)來的可真快?!?p> 司空紅了眼,轉(zhuǎn)頭看向侍衛(wèi),“沒聽王爺說么?還不把她拖出去喂狗!”
“只有我能救他。”裴清歌重復(fù)了一遍,“你若不信,就看他胸口往下三寸,是不是有一個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侍衛(wèi)拖著往外走。
只是剛走出去丈余,就聽司空的聲音傳來,“把人帶回來!”
裴清歌勾唇一笑,閉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