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后狗蛋被仇長生和陳嶺攙扶進屋。他一上床,倒頭就睡,沒幾秒雷響般的呼嚕聲便響起了。
陳嶺走出房門瞇眼笑道:“我還有事,就不擾你休息了。”
仇長生嗯了一聲,問道:“有沒有筆墨紙硯?我想給我爹娘寫封信?!?p> “有,就在這屋東邊的柜子里?!毖粤T,便輕輕關上門,而后大跨步離開了。
仇長生輕聲取出,將其放置桌面上,寫道:
“爹娘,我在這兒一切安好,大可不必擔心,鎮(zhèn)子之外的世界真的很讓人震驚,是從未見過的一番場景,新的一方天地。”
仇長生停筆,將家書裝入信封,而后前往驛站。與家書一起被裝入的還有十張銀票。
街上花天錦地,忽然一個帶著圓墨眼鏡的算命老頭叫停了他:“小友劍目星眉,但印堂發(fā)黑,想來將必有什么壞事發(fā)生。來,讓老朽算上一卦,保你平安?!?p> 仇長生饒有興致地看著算命老頭,走了過去。
老頭細細端詳仇長生的臉,又摸了摸手掌,摸得仇長生好不瘙癢,悶哼了聲,面露難色道:“先生,好了嗎?”
“咝-----”老頭皺了皺眉,后又微笑道:“前半生暖衣飽食,后半生苦中無樂?!?p>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一邋遢的男人側躺在小巷口,一身酒氣,抱著一個酒壇子癲笑。
仇長生放了兩十個銅板在桌上,而后徑直走向男人:“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醉生夢死、自甘墮落!”
男人抬起頭散發(fā)從臉頰兩邊劃至耳垂,清秀俊俏的外表顯露出來,細看便可發(fā)現(xiàn)此人頭角崢嶸,天選之子。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男人嗤笑道,“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p> 言罷,將酒缸舉向仇長生,但被其一手拍開,就算陌生人仇長生也希望他積極向上,道:“男兒何不帶吳鈞,收復關山五十州!”
一人錦繡衣裝,一人破衣爛衫,竟皆口出驚人。
仇長生轉身離去,此時算命老頭叫停他,從袖中掏出一冊舊書,遞給仇長生。
他剛想拒絕,可老頭劃下圓墨眼鏡,露出雙眸,重瞳眼散發(fā)出絲絲出塵的眸光。
“我與你有緣,好生參悟?!?p> 仇長生將舊冊放入胸口的交襟處,無袖衣物太過破舊,上半身的破洞有十數(shù)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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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長生從驛站回府天空已是魚鱗點點。
屋里,狗蛋興奮地望著仇長生,道:“長生,表舅商量過了,我們明天就去碼頭搬貨,一天可以賺一貫銅板!”
“一....一貫!這么多!”
按照這時的物價算,一百文銅幣為一貫,一貫可買一斤大米或四兩左右牛肉。
狗蛋補充道:“表舅說,干的好還有獎,最重要的是我們吃飯可以在表舅家里吃!哈哈!”
包吃包住,只要買苦力就有錢拿,這真是仇長生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就因這件事仇長生直到半夜還沒有睡覺。他爬起來打著蠟燭研究算命老頭給的那本冊子。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兇,吉兇生大業(yè)?!背痖L生念道。
書上炁化的霧人立于太極之中,而后緩緩演化,兩儀、四象、八卦....
然后,霧人緩緩動了起來。隨著霧人的動作一招一式漂浮在書冊上方。
欲練此功,心靜體松。動作圓活連貫。
仇長生下床雙臂上浮,與肩同寬,雙腳微跨,雙腿微曲。重心右移腰右轉,雙手抱球在胸前。動作時緩時猛,剛柔并濟,亦剛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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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狗蛋,該起來了?!背痖L生喊道。并且揪著他的耳朵。
“嗯...好..”狗蛋揉了揉眼睛,動作緩慢,穿個衣服都花了十幾分鐘。
走到門口看著仇長生在打著一套很少見的拳,動作緩慢不說,還有些難以捉摸規(guī)律。
見狗蛋來了,他便沒有繼續(xù)了。
“狗蛋、長生,趕快吃點跟我去碼頭?!标悗X端了盤饅頭咸菜和粥走進來。
仇長生其實很想將晚上練的那套拳打給他看,但是還是放棄了,不能將自己的所有都透露。
快速解決了早飯,他們跟隨陳嶺來到碼頭。
這個碼頭共有一百號人,幾乎都是從初期就一直跟隨陳山的。
他們個個都身強體壯,狗蛋和仇長生兩人與其對比起來就像兩個瘦猴子。
陳嶺指了指邊上看起來輕一點的貨物,冷道:“這就是你們今天必須完成的任務,否則沒飯吃?!?p> 陳嶺向來一視同仁,對一切都嚴格。
言罷,揮袖離去,轉頭冷淡道:“好好干?!?p> 一個中年人笑道:“別愣著,去干吧,把貨搬到那兒就好。”
說著指著倉庫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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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搬幾個貨狗蛋就躺在地上了,仇長生也邊搬邊大喘氣。也許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吧,或許由于年紀太小了。
確實他們兩人是這碼頭工人中最年輕的,也是最快體力不支的。
一旁監(jiān)督的人也動了惻隱之心,讓他們休息了片刻,而后吼道:“接著干別停!”
手中的鞭子抽了下地面,發(fā)出強烈的聲響。
仇長生拍了拍狗蛋,“繼續(xù)。”
時間很快,一上午就過去了。
“累死了....”狗蛋大喊。而一旁的仇長生只是蹲著捏手臂。
送飯的人很快就到了,是一個衣裝簡樸、面容白潔的女孩,她推著二輪車緩緩走來,見誰都要微笑。
仇長生一見這個女孩就被吸引了,皮膚白皙,溫柔善良。
直至女孩推車離去,仇長生的目光都難以離開,內心波瀾四起,就是如此。
一旁的中年人見了,哈哈大笑道:“小子眼光挺好的,她娘在這附近開了間小飯館,因廚藝極佳,舵主就把我們的午和晚飯承包給她了?!?p> 說完還拍了拍仇長生的背。
“我也感覺那女孩挺好的,”一旁的狗蛋突然發(fā)聲嚇到了仇長生,他接著說道:“和你挺配的,哈哈哈。”
“這都什么跟什么??!”仇長生臉通紅,用拳頭輕輕敲了敲狗蛋的胸部。
“正常正常?!币粋€年輕男子也起哄,引得眾人都大笑。
監(jiān)督笑道:“好了,趕快吃,下批貨快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