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怎么陶出來的,我還怎么裝回去
大霧沉落,籠罩四野。
這片延綿不絕的廢墟里,相隔無數(shù)年,再度被鮮血浸染。
這里原本應該是王宮,依稀可見巨大的柱子,與精美的壁畫,還有廣闊的花園。
而今,三個男人,劇烈喘息,躺在殘垣斷壁中,在他們前方,一頭黑色巨獸倒在血泊里,不···應該說詭獸才為合適,因為它擁有兩只頭顱,詭異且猙獰。
詭獸鮮血噴灑大地,喚醒了什么,空氣像是流水一樣,忽然顫動起來,一棟古老的宮殿,出現(xiàn)一道妙曼身影,她輪廓模糊,不可窺視,與宮殿徘徊,吟唱古老歌曲,仿佛在訴說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沒有看到那個人,但是一種亙古而來的憂傷,隨著歌聲傳入人心。
即使這些魔門長老,平素里自認心狠手辣,絕情無情,也不由被歌聲打動,沉浸在一種悲傷中。
他們利用星盤進入秘境,狙擊張麻子,成功尋找這個大敵,一番廝殺,彼此都受傷,這惡賊的咒鴉天神術著實恐怖,一位同伴中招,慘死其中。
卻也成功重創(chuàng)了此獠,正當準備一舉擊殺,出現(xiàn)了這只雙首詭獸,雙方已筋疲力盡,那詭獸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就吃掉死去同伴尸身,非常嗜血。
沒有辦法,為了活下去,本該是死敵的他們,暫時講和,聯(lián)手擊斃了詭獸。
張麻子咳嗽,吐出大口的污血,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各種傷痕密布,慘不忍睹。
剛開始進入這個秘境,便在廢墟深出,聽到莫名獸吼,當時深為之驚訝,后來遭三名魔門長老偷襲,且戰(zhàn)且退,來到獸吼出現(xiàn)的地方,沒想到真?zhèn)€引出一頭雙首怪獸,打破了僵局,讓他得以喘息。
他疼痛至極,卻咧嘴嘶笑,這兩個老東西,還以為詭獸是自己出現(xiàn),殊不知是他故意引來。
只可惜啊,沒有同歸于盡,老家伙到底修行歲月長,有幾分本事。
“張麻子,你山窮水盡了,看看你還有什么花招!”
吳元踉蹌站起,一只臂膀不見,被人生生撕裂下來般,斷口處有筋骨殘皮存留,看起來很可怖。
“吳長老,別跟他廢話,直接殺掉,以免夜長夢多?!?p> 另一名長老,躺在地上,沒有力氣站起來,卻發(fā)出強烈的殺意。
這個張麻子太恐怖了,才修行幾年,竟已有此等戰(zhàn)力,放任幾年,不知成長到什么地步,必須殺死,剪除隱患。
“嗯!”
吳元臉色陰沉,捂著斷臂,一步步緩慢走向張麻子。
而后者大笑,用最后的力量,伸進褲兜,掏出一盒沾滿血的煙,手指顫抖捏出一根,卻怎么也放不到嘴里了。
“可惜啊,那個混小子不知死哪去了,不然還能交代幾句。”
“死!”吳元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縷黑芒,若箭矢吞吐。
“死?”張麻子冷笑,連煙都遞不到嘴的手,豁然充滿力量,捏為一玄妙之決,亦有刺白芒閃耀。
“果是狡詐之徒!”吳元眼中劃過一絲怒色,鼻孔一哼。
正當二人要迸發(fā)最后力量對拼之時,體內(nèi)忽然閃爍出熠熠星光,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起來,一只星盤虛影,沉浮在頭頂。
“怎么回事···”吳元大驚失色。
“林驍干什么吃的,不來接應,竟敢擅自結束任務!該死!”那位長老直接破口大罵。
只有秘境任務完成,星盤才會出現(xiàn),帶他們離開,回歸現(xiàn)實。
“哈哈···”張麻子散去了手中力量,迎頭大笑,笑的無比開心,眼淚都流出來,“二位還看不出嗎?你們那些弟子,早被干掉。終結秘境的是我張麻子的人!”
“不可能!”吳元低吼:“他們七個人,個個皆是我魔門精英,對付一個區(qū)區(qū)一境的孺子,會有什么出意外!”
他猛烈搖頭,根本不能相信這一結果。
“那你怎么解釋秘境的終結?”張麻子吐出一口濁氣,望向天空,唇角劃過一抹由衷的欣慰,好小子,真沒看錯你,待回去之后,必須做一頓豐盛的火鍋獎勵獎勵。
“不···”吳元渾身一涼,口中咆哮,無法接受這個結局,要沖殺過來,但一切已注定,他的身體虛化,最終哧的一聲,被星盤帶走。
緊接著,張麻子兩人身影,也在星光消失。
這片孤寂的殘宮斷闕,只余下那道徘徊的倩影,在吟唱悲哀的曲聲。
故事無人知,但總會被流傳出。
·····
浮云洞。
許宗衡眼里閃爍明悟之色,只有張麻子這等三境中的強者,才能擊殺掉詭獸。
所以,在秘境提示任務完成,立馬想到的是張麻子。
“任務:清除廢墟中的詭獸完成。對應獎勵,正在頒發(fā)中···”
“恭喜,你獲得了秘境之力,磐石印。”
“磐石印,千年前王都鎮(zhèn)守神物,因為破損,靈性大失,但仍不失為一強大法器?!?p> “法器:蘊含秘境力量的器物。”
“玉泉山秘境,已完成,是否回歸?”
許宗衡手掌攤開,一顆大印,出現(xiàn)在掌心。
此印玉質,土黃之色,上雕雙龍擒珠,下刻“磐石印”三個大字,然,背部被什么給斬過一般,裂開一條直透底部的縫隙,讓大印力量劇減。
但許宗衡依舊能感應到,此印蘊含的一種渾雄之力,仿若一座大山,給他厚重、聳立、巍峨之感。
“曾經(jīng)的神物,雖然破損,但對于我大有用處?!?p> 他的眼底閃過一縷喜悅之色。
不過,卻是看到,百松老人眼神不善的盯著掌心大印,里面壓抑著一抹貪婪。
他急忙收入秘境種子,怪不得此老一直勸他不要接清除的任務,原來是在覬覦著王宮蘊藏的幾種寶物。
這個百松老人,跟張松一樣,看起來風仙道骨,仁義之輩,嘴上說著為你好的話,實際上心里另有謀算。
無怪乎二人是至交好友,這脾性很對頭。
“小友,我廟宇一事,不知辦的如何了?”張松上前一步,和善一笑,問道。
許宗衡立馬作愁眉苦臉色,“山神,你可是給我找了一件好差事,為了幫你要回山廟,幾乎變賣了所有家產(chǎn),積攢銀兩,這才好不容易,把地契劃歸到我名下?!?p> “真的?你把廟宇地契弄到手了?”張松聞言既驚且喜。
“你托我辦的差事,能不上心嗎,一直當最重要的事來做?!痹S宗衡道。
“小友,辛苦?!睆埶尚呛牵乱豢?,便被轉折的聲音給打斷。
許宗衡嘆道:“地契是到手了,可廟宇完全被改裝成雜貨鋪,這一點你也了解。要想修改回原來的樣子,乃至塑金身,實是無力再為,我已兩袖清風,窮之又窮?!?p> “小友,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委托,你接取,公平公正,豈能言困難?”張松目露不悅。
“山神,你這樣說話,太沒良心了。外界辦事多么困難,我為了幫你,跑上跑下,上下打點,自己的修行都給耽擱了,這是一句公平公正,能說過去的嗎?”許宗衡慍怒,拂袖一揮。
“是我失言,但我也沒辦法,畢竟秘境相隔,無法幫到你?!睆埶缮钗豢跉猓?。
“說到幫我,這不有現(xiàn)成的東西···”許宗衡笑容溢滿臉龐,伸手敲了敲石桌上的西瓜,瘋狂暗示:“瞧瞧,這瓜多新鮮,吃了肯定滋補?!?p> 百松老人眼皮一抬,正要怒斥什么,張松揮手攔下,“區(qū)區(qū)一個西瓜,小友喜歡,盡可拿去?!?p> “不好吧···”許宗衡搖頭:“這可是百松老人,特地為招待你準備的寶瓜?!?p> “你我是過命的交情,豈會在意一個瓜果?”張松微笑,慨他人之慷,親手遞出。
許宗衡怎么會客氣,口中感謝著,手里直接拿過,收進秘境種子。
百松老人眼睜睜看著,自己三十年辛苦培育的翡翠西瓜,在眼前消失。
“聽說這枚青果,是百年大藥,非常珍貴,極是罕見,不知道我吃了,能不能在修行上,再進一步···”許宗衡摸著下巴作沉思狀,“如果我力量強大了,是不是能快一點把山廟修好呢?”
“來,收好?!睆埶蓵?,捏起青果,交到許宗衡手里。
“這···不好吧,很珍貴的?!痹S宗衡推辭,一副為難之色。
“再珍貴,還能珍貴過你我情誼?拿著!”張松不由分說,硬塞到許宗衡手心。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許宗衡笑呵呵,然后眼神瞟向石桌其他物品,那意思很明顯——我怎么掏出來的,我還怎么裝回去,一物不留。
然后,百松老人就看到,這兩個虛偽的家伙,把他桌子上東西,真?zhèn)€一件不留的取走。
“這一下可滿足?”張松笑容不變。
“喏,那不是還有一副棋子嗎?怪精致的···”
聽到許宗衡的這句話,百松老人終于忍不住了。
“小子,找打!”
“回歸!”
許宗衡見勢不妙,立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