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誰還沒點背景
章沉福半靠在萬卷樓的屋檐下,看著樓外的細雨。
退凡峰雖然是秋蟬宗用來迎接弟子的最下層山峰,但畢竟是秋蟬群山中的一員。
漂浮在云層之上的它自然不可能有自然降雨,如今萬卷樓外的雨不過是章沉福用自己的權(quán)限改變的天像。
章沉福,萬卷樓執(zhí)事,兩百年前入宗的一名弟子。
作為家鄉(xiāng)最有名天才,他曾經(jīng)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傲氣,從小到大被人夸獎的他本以為自己是世間少有的天才。
誰知,秋蟬宗入宗測試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世間比自己強的人竟然有那么多。
一時的心理失衡,讓明明資質(zhì)在同期算得上中等的他,竟然沒能在兩天之中掌握任何功法、技能,導(dǎo)致入門失敗進入了執(zhí)事體系,成為了同期的倒數(shù)第一。
兩百年過去了,在他還活著的同期里,他依然是地位最低的一個,只能留的秋蟬宗等級最低的退凡峰為新入門弟子服務(wù)。
最開始,他還心有不甘,覺得憑借自己的資質(zhì)不該淪落到這般地步。
可見識過一代又一代的天才弟子后,他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去。
天才太多,他章沉福在這秋蟬宗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庸人。
所以,他慢慢放下了修煉,喜歡上了看雨。
他覺得只有這樣的天氣才能讓他百孔千瘡心感受到一絲平靜。
“今天的收徒大典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吧,按照以往的規(guī)律,如果有天驕級的天才,再有半個時辰就該來挑選功法了吧?!?p> “剩下的半個小時大概就是我最近兩年最后的悠閑時光了?!?p> “嗯?”
一道石青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意識范圍之中。
“沒有修為......這不會是這次收徒大會新入門的弟子吧?”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在萬卷樓服務(wù)已經(jīng)近兩百年,這兩百年間,我什么樣的天才沒見過?”
“就算是那些天驕里,最快來到萬卷樓的也比他晚近半小時!”
京墨站在萬卷樓前,看著眼前擋著自己的身影挑了挑眉毛。
他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誰,但是他沒打算讓自己進去,京墨還是看得出來。
“勞煩前輩讓個路?!?p> 聽到京墨的聲音,章沉福緩過了神,他緩緩地皺起眉頭。
不知道為何,從見到京墨開始,他心底就有一陣惡念翻滾,眼前這少年怎么看怎么惹人厭。
這情緒剛在他心底誕生之時,他還以為自己被外魔入侵了意識,滋生了魔念。
可他認真在自己體內(nèi)檢查半天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識清明、金丹無瑕,沒有一絲被外魔入侵的癥狀。
放下心后,他暗自猜測,也許自己的情緒是出于對“天才”的嫉妒。
尤其是對眼前這種完全不合常理的“天才”。
他無法相信,有人的天資可以超出秋蟬宗近二百年來最天才的弟子這么多。
想到這里,章沉福陰著臉,厲聲說道:“我乃退凡峰萬卷樓執(zhí)事,章沉福?!?p> “我的職責(zé)是輔助本宗弟子合規(guī)地獲取樓內(nèi)傳承?!?p> “現(xiàn)在,請你出示自己的弟子證明?!?p> 嚴格來說,章沉福此刻的行為完全沒錯。
這確實是他的職責(zé),只不過因為秋蟬宗浮在天上,外面布滿結(jié)界和秋蟬軍,不可能有人能入侵秋蟬宗內(nèi)部。
所以也從未有執(zhí)事會走這種形式。
畢竟秋蟬宗收徒大會最后一項內(nèi)容,就是授予這些新弟子身份名牌。
章沉福提出這要求,不過就是為了發(fā)泄一下心中的郁氣。
可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事情變得有點微妙了起來,因為眼前的弟子完全沒有拿身份名牌的意思。
京墨自然是沒有身份名牌的。
他不是正規(guī)走收徒大典上來的,而是王玉琦接上來的。
按照王玉琦的安排,明天會有專人把京墨的名牌送去他的別院。
在王玉琦的認知里,新弟子入門,不用記錄貢獻也不用交接任務(wù),一個身份名牌早一天晚一天沒什么影響。
誰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章沉福見京墨拿不出名牌,表情慢慢微妙了起來。
他自然不會認為京墨是潛入秋蟬宗的奸細。
不說秋蟬宗無敵的地理優(yōu)勢和強大的內(nèi)部檢測機制,就單說無論誰家派來的奸細也不可能這么傻乎乎地直接自暴身份。
可這并不妨礙他決定用這個當(dāng)借口卡京墨一會兒。
京墨看著眼前人臉上的表情,心底嘆了口氣,這種暗自得意的表情他最近半年見了太多。
自從他吃了本愿心魔,從某種意義上和天魔融為了一體后。
碰到一些意志不堅定,心里有巨大裂痕的人,就會招來他們的莫名敵視。
眼前這執(zhí)事明顯就是這種人。
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這種情況的京墨心底清楚,單靠自己說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陷入偏執(zhí)之中的人,無論京墨說什么,他們都不會聽信。
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
“讓開,我姑爺爺是王玉琦!”
“???”章沉福嘴角上揚的幅度驟然停止,臉上表情因為短暫的表情管理不善變得非?;?。
他想過京墨求情,想過京墨憤然離去,就是沒想過京墨說出這么一句。
“嗬......嗬......”
要說的話憋在胸口,什么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讓章沉福幾欲吐血。
對于京墨的話,他沒有一絲質(zhì)疑。
畢竟他嘴里說出來的可是最鐵面無情的武謫仙,號稱全秋蟬宗性格最暴虐的人。
常聽自家長老說,誰要是敢惹這位,那最好的下場都是神魂俱滅。
誰有膽子打他名號招搖撞騙。
最重要的是,自家長老就是他老人家的弟子......
他這邊還沒想完,一道晶光出現(xiàn)在了二人面前。
突然出現(xiàn)的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京墨的手,一臉奸笑地說道:“啊哈哈哈哈,你就是師父時常提起的曾孫吧,果然是一表人才?!?p> “前幾天師傅還囑咐過我們,讓我們對你照看一二,沒想到你這么早就過來了?!?p> “你吃了沒?”
京墨看著眼前男子,嘴角一陣抽搐。
霸淇,王玉琦的三弟子,秋蟬宗長老,因為一些小小的事故,如今在退凡峰掌管萬卷樓。
根據(jù)王玉琦給的名冊記載,這是一個剛正不阿,性如烈火的可靠之人。
京墨偷偷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心底升起點點疑惑。
剛正不阿?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