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休整一番就向依人國走去,此處距離依人國已是不遠。
一個時辰后就遠遠望見一個村莊。在平整的黃泥路口向前看去,路邊擺了塊方碑,歲月斑駁,“四方村”三個字仍清晰可辯,碑后的村莊掩映在高大綠樹之中,大片的芭蕉葉和蒲葵葉映襯下是黃棕色的茅草屋,后面還有影影綽綽的磚瓦房。
“過去看看。”
五人走入村莊,兩邊的稻田只剩收割完的根茬,一垛垛秸稈堆散在其中,村里卻不見什么人。五人逛了一圈來到了村民云集的曬谷場,場上一片金黃,村民在擁堵在一個草垛前。
那里,一個和尚正在打坐。
一個胖員外跌跌撞撞擠到最前面一把涕一把淚地抱住他口中的“朗今大師”,邊上的村民指指點點說著“敗家子”、“作孽啊”。
那朗今大師道了聲得罪,將胖員外攙扶起,說道:“今生學不會守住萬貫家財,何談來世?”
五人只見到胖員外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盡是憔悴神色。
胖員外走后,場面更是熱鬧,一個村婦拉著和尚的手說自家兒女多么不孝順,一個莊稼漢雙手合十說自家婆娘跟人跑了,一個老漢哭訴自己孫女腦子壞了……
人生地不熟的五人決定找先前的胖員外先借宿。
但一愣神,胖員外就沒了蹤影。陸曉星神識一掃,說道:“在東邊,這是祠堂?”
姜珣看了眼人群,心下微疑,跟上眾人。
路過村里的祠堂,祠堂外邊擺了一座被摸得發(fā)亮的黑漆銅像。這銅像塑的是龍雀,不同于龍首鳳身的尋常外形,澆筑得很是細致:
頭如雀,頸似鹿,飛似燕,有角而蛇尾,文如豹。
更顯輕盈又不失莊重。
這時,祠堂里走出一個老人,拄著拐杖,靜靜注視銅像,混濁的眼睛里充滿了難言的感情。
在老人眼前揮了一下手,姜珣問道:“老人家,這銅像是龍雀嗎?”
“啊,是,是,是燕子?!?p> 似是才注意到有人過來,老人大聲說著,視線卻不離銅像。
“燕子?”幾人充滿疑惑,但老人只是靜靜凝望銅像,不理身外事。
......
胖員外姓章,這也是四方村的大姓,見到銀票就兩眼放光,將姜珣五人迎進了自家空無一人的院子。
有了獨立的屋子,姜珣關(guān)上門就將自己八個靈石拿下的上品清音斂息防窺陣盤布置好,從鈴蘭儲物袋中取出金布甲穿上,金布甲延展性極好,薄如蟬翼有如無物。
又拿出隱匿斗篷試了試,能將自己包裹住。
姜珣這才有了安全感,順帶整理了兩個儲物袋,收好陣盤,走出胖員外的院子。
四個師兄師姐似是各有打算,姜珣一個人往曬谷場走去,路上是一個個趕回家生火做飯的村民。待姜珣趕到草垛前,只余朗今大師低聲念經(jīng),金燦稻谷攏斜陽。
姜珣上前:“朗今大師?”
“那謨超無邊跡知世間,施主乃方外人,小僧無言以告。”
“你是禪修?”
“小僧只是在山下行走,看看世人罷了。”
超無邊際知世間,是靜心泰然之意。
此行所見第一個和尚倒是持平常心,但是在四方村的土路上行走,姜珣還是感覺有所異樣,跟著一個神色慌張的老農(nóng)到了一座比周邊破敗的茅草屋前。
“蔦蘿啊,我問過朗今大師了,我這就去找媒婆給你相看,你不能就這么一個人......”
廚房里升起的炊煙,淹沒了女孩子的爭辯。
“你在這里站了很久了,要吃點嗎?自家做的?!闭率\蘿對屋外的姜珣說道。
見姜珣接過米黃的包子,章蔦蘿淺淺一笑,有別于這個村子的風貌。
“你......”叫住章蔦蘿,姜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你們口中的‘朗今大師’是什么時候來的?”
“朗今大師啊,五天前來的,來的那天天陰的好沉,我們都怕要下大雨了。但是朗今大師一來就放晴了,我們都覺得大師法力高深呢。”
“誒,你住哪里啊?我家空屋子還有,要不要在這里住下?!?p> “我還有四位師兄師姐,借宿在章員外家。你知道章員外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提到章員外,章蔦蘿臉有些陰沉,轉(zhuǎn)身進了屋。
姜珣只得找其他村民相問,村民們見姜珣不過十一二歲年紀,對她的問話都含糊其辭敷衍了事。一個大嬸悄悄提醒她快天黑了回屋吧。
許是快入夜了,姜珣覺得村子里陰氣彌漫,靈眼術(shù)下卻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