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凱旋
王景替褚飛燕松了綁，帶著他回府。
褚飛燕縱使千般不甘，但許褚挎著腰刀跟在他身后，他又能怎樣？
回到府中，王景問褚飛燕道：“你既已被擒，愿降否？”
褚飛燕“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既不說愿降，也不說不愿降。
其實能夠理直氣壯的說出“既已被擒，如何不降”這種話來的，有史以來也只有吳大國舅了。就算褚飛燕有降意，也得裝一裝，否則被人看扁了。
王景嘆道：“飛燕兄真是義氣深重，只恐他人不這么看你。”
褚飛燕問道：“此話何意？”
王景道：“這樣吧。景向來欣賞飛燕兄的才能，雖然你不肯降我，我也不忍殺你。我現(xiàn)在就放你走，待你回到黑山寨自然知曉。若是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時候，飛燕兄隨時可以前來祁縣投奔我?！?p> 褚飛燕帶著疑惑和不安，被王府的護(hù)衛(wèi)送出了祁縣。臨走之時，王府護(hù)衛(wèi)還牽了一匹好馬送與褚飛燕。
褚飛燕急著回山寨，遂騎了王府的馬，一路飛奔。
誰知剛回到山寨，張牛角就下令將褚飛燕綁了。
褚飛燕掙脫靠近自己的嘍啰，大聲質(zhì)問道：“某有何罪？”
張牛角道：“你勾結(jié)祁縣王府，欲陷黑山軍于不利，你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嗎？”
褚飛燕矢口否認(rèn)道：“我何時勾結(jié)祁縣王府了？”
張牛角冷笑一聲，將王景親筆寫的信函拿給褚飛燕看了。
褚飛燕道：“我從未見過此信函?！?p> 張牛角道：“雖然此信函被我截獲，但王景就不會再派人送了嗎？今日攻城種種跡象，皆與此信函所述吻合，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褚飛燕道：“僅憑一封我從未見過的信函，你就污蔑我有異心？”
張牛角冷冷一笑，道：“我來問你，你與數(shù)百黑山軍兄弟殺入城中，為何只有你活著回來了？”
褚飛燕道：“其余弟兄皆被官府所斬，王景意欲招降我，我誓死不從，他不忍殺之，我才有命回來?！?p> 張牛角道：“別的弟兄都被斬了，唯你被‘請’入王府，真當(dāng)我不知道嗎？”
褚飛燕恍然大悟，原來張牛角早在祁縣布下了眼線，自己被押入王府時，并沒有被捆綁，所以才被視為“請”入王府。
雖然這其中有誤會，但張牛角竟然不相信自己的為人，也令褚飛燕十分惱怒。
張牛角繼續(xù)緊逼道：“帳外所乘之馬，亦非你原本的戰(zhàn)馬，你還敢狡辯？你倒老實說說，這次王府又讓你回來給兄弟們下的什么套？”
說罷，張牛角再次令手下將褚飛燕綁起來。
褚飛燕眼見解釋不通，又豈肯坐以待斃，遂拔刀砍翻兩人，逃出帳外。
張牛角當(dāng)即追出帳來，卻見褚飛燕已翻身上馬，當(dāng)即下令：“拿下褚飛燕者，重重有賞！”
褚飛燕眼見營寨皆是黑山軍，硬拼恐怕難以逃脫。不過身為黑山軍二把手，褚飛燕自然擁有一定的威望和親信，也喊道：“張牛角不仁不義，嫉賢妒能，兄弟們有愿從我者，可隨我殺出營帳去?！?p> 張牛角見褚飛燕挑起分離，果有人跟著褚飛燕跑了，大怒道：“擅離營寨者，格殺勿論。”
一時間，兩波人馬相互砍殺，黑山寨大亂。
不遠(yuǎn)處的一座山嶺上，趙戩興奮的告訴王景：“果不出郎君所料，黑山寨內(nèi)斗了。”
王景笑道：“讓他們斗上一會兒，我們再去收拾殘局。”
卻說張牛角與褚飛燕鬧掰，各有各的追隨者，但是這些追隨者衣著雜亂無章，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人。
比如黑山賊甲遇上了黑山賊乙，問道“你哪邊的？”
賊乙：“張帥?！?p> 賊甲：“嗯，我也是張帥這邊的。”
待賊乙轉(zhuǎn)身之后，賊甲朝他后背就是一刀。
賊乙：“……”
所以混戰(zhàn)沒多久，黑山寨就徹底亂了。
他們由兩派互殺，變成了自顧保住自己的性命，別的誰也不能信。這樣持續(xù)了沒多久，不少黑山賊都選擇了潰逃。只有逃離這個混亂的是非之地，才能保住自己一條命。
王景見時機(jī)成熟，遂下令讓趙戩、許褚各領(lǐng)一千兵馬，從山腰的兩頭截殺。自與縣尉在一旁觀戰(zhàn)。
是夜，祁縣以數(shù)千官兵護(hù)衛(wèi)大破黑山賊兩萬之眾！
待王景回師祁縣時，可以說是官民夾道相迎，威風(fēng)至極。
縣令拉著王景的手，坦言道：“過去我給你面子，因為你是太原王氏子弟；現(xiàn)在我給你面子，因為你是王景?！?p> 王景道：“縣令太客氣了，祁縣諸多事務(wù)，還有賴縣令張落。”
回到府中，王宏早已備好筵席替王景接風(fēng)洗塵。
酒至三巡，王宏感慨道：“自從你這次回太原，我就感覺你跟以前大不一樣了?！?p> 王景：“？？？”
穿越之事露出馬腳了？
王宏接著感慨道：“人啦，經(jīng)過戰(zhàn)火與鮮血的洗禮，的確會有很大的改變?！?p> 王景松了口氣，道：“景年少識淺，還有賴伯父多加提攜?！?p> 王宏擺了擺手：“前者我說你有乃父之風(fēng)，現(xiàn)在我覺得這句話不對。你比你父親，更懂謀略，更懂變通。假使當(dāng)日你父親聽取了你的意見，不將黃巾賊與張讓門客的書函遞交上去，他又何至于落得身陷囹圄？”
王景放下酒樽，也默默嘆息。
按史書記載的日子推算，王允也快出獄了。
他不怕王允身陷囹圄，怕的是王允不吸取教訓(xùn)，依然我行我素。
如果到了滅董卓的時候，他還是不肯納兵權(quán)，王景縱有上天的本事，也難保不被歷史的車輪碾壓。
王宏見王景沉默，以為他想爹了，遂轉(zhuǎn)移話題道：“如今張牛角與褚飛燕兩敗俱傷，但是其他地方的黑山軍依然眾多，景兒也不可大意。”
王景道：“黑山軍雖然勢大，但是賊眾分散各方，大者兩三萬人，小者六七千人。以景愚見，張牛角和禇飛燕為了加強自己的勢力，必然會去拉攏各自熟悉的小頭目。兩人為爭黑山軍的最高統(tǒng)治權(quán)，鞏固自己的勢力，估計得鬧一陣子。短期內(nèi)，太原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