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蹲下以后他們確實沒事了,但繼續(xù)往前走的時候還是會被鬼攻擊。
張陌蹲在原地抓著頭苦苦思索。有人說道:“會不會是方向不對?往那個方向走會遇到鬼的本體?!?p> 張陌反駁說:“可那已經(jīng)快到鎮(zhèn)外了……”
趙平這時插了一句:“可是,到了鎮(zhèn)外就真的安全嗎?”
張陌道:“可如果真是制造這個超大型鬼打墻的鬼在殺人,那我們應該連逃跑的機會都有才對?!?p> 眾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離開洮緣鎮(zhèn)就能安全,或許真的只能是他們的心理安慰而已。
“要不,咱就在這里坐一晚上?”有人提議道,同時他也變蹲姿為坐姿,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
掛著相機的女生看著周圍已經(jīng)陷入死寂的街道和到處懸掛的尸體,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還是算了吧,在這里待著太滲人了……”
“呃……”沒過多久,盤腿坐下的那人突然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掙扎著爬起來蹲下,這才沒事了。
“什么鬼,居然坐著都不行?!蹦侨吮г沟馈?p> 趙平哼了一聲:“你不服可以去把鬼找出來和他當面理論?!?p> 那人頓時不吭聲了。張陌看了那人一眼,看樣子也就是個初中生,心智肯定不怎么成熟。這種危關緊要的時候,沒有人希望有豬隊友出來搗亂。
張陌開始回憶剛才的經(jīng)歷。蹲下以后沒事,說明鬼襲擊人必須要求人達到一定高度,而蹲著往前走或坐著還是會中招,那么往前走和坐著不動的共同點是……
腳底沒有接觸地面?
想到這里,張陌試著兩腳不離地往前蹭了兩步,沒事。
繼續(xù)往前蹭,走出去十米以后依舊無事。
“我知道了!”張陌回過頭興奮地說,“這鬼殺人需要同時滿足兩個條件,一是在一定高度以上,二是雙腳的腳底都不能離地。只要避開這兩點,我們就不會有事。”
這個發(fā)現(xiàn)鼓舞了所有人。大家都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前蹭起來,雖然樣子有些滑稽,但至少保住命了。
躲在他們后面的紅老鼠三人見狀也開始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蹭了一會兒后,那個初中生道:“這樣太慢了,不如干脆跑吧!反正及時蹲下來以后脖子上的這個紅印會自己消退。”
這個提議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大多數(shù)人的認可?;蛟S是因為被鬼攻擊后他們并沒有直接死掉,所以產(chǎn)生了僥幸心理。
有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一些。第一個人站了起來,隨后是第二個,第三個……他們以百米賽跑的速度飛奔,跑出去幾十米又停下來歇一會。
只有那個初中生正以得意的樣子飛奔時,身體突然懸空,無形的繩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拉到了半空中。
“嗚嗚……”那個初中生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了,只能發(fā)出幾聲無用的悶哼。漸漸地,他的雙腿不再撲騰,顯然已是涼透了。
此時氣氛達到了冰點。并非他們這些人見死不救,而是那初中生一不留神就跑出去太遠,他們實在是有心無力。
過了一會兒,隊伍又繼續(xù)往前走去。洮緣鎮(zhèn)里不是能夠久留的地方,鎮(zhèn)民不出意外的話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倒吊尸,雖然這些尸體暫時沒有異常,但保不準它們會不會突然掉下來傷人。
或許這些尸體如此“安詳”,是在側(cè)面暗示出鎮(zhèn)不需要過于著急,那個初中生就是前車之鑒。
剩下的人再也不敢托大,都是一步一步地挪著走。
勉強挪了一個小時,終于還差幾米就能走出鎮(zhèn)子了。有人不以為意地戳了戳旁邊掛著的一具尸體說:“這也不過如此嘛,這些尸體就是看著滲人一點而已?!?p> 話音未落,那具尸體突然轉(zhuǎn)了個身,面朝那人直接伸出手扼住了那人的喉嚨。
“呃,啊……救,救我……”被扼住喉嚨的耳釘女生只能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張陌剛好就在她不遠處。他的右手悄悄握住護身符,接著他直接一拳打了過去。
那具尸體頓時松手,耳釘女生砰的一聲摔到地上。詭異的是,尸體居然緩緩轉(zhuǎn)身,把臉朝向了張陌。
一對上面前這具尸體那雙慘白的眼珠,張陌的大腦如遭雷擊,變得一片空白,隨后大腦是針扎一樣的疼痛。
張陌立刻抱住頭,強忍著大腦里的疼痛,一邊又給了尸體一拳。
隨著尸體再次轉(zhuǎn)身,張陌大腦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低頭一看,手里的護身符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道細細的裂紋。
或許他的父母早就會預料到張陌會撞鬼,所以特意帶他求了這塊平安牌。
張陌覺得自己有時間應該去那座寺再求一塊木牌,誰會嫌保命的東西太多呢?那座寺叫什么來著?只記得一個磬字,因為“但余鐘磬音”才記住的,具體叫磬什么寺他記不清了。
當然,眼下還是要小心周圍的尸體,要是小命丟在這里,那就用不著再要一塊護身符了。
“不要和這些尸體對視!”張陌喊完就低下了頭。
其他人聽到先是愣了一下,隨后都反應過來紛紛低下頭。
這些尸體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絕對不能再待在鎮(zhèn)里了。
在鎮(zhèn)里蹲一夜?能不能扛過一晚上不說,一旦這些尸體都把頭轉(zhuǎn)過來,他們分分鐘就要團滅在這。
不知道這樣硬挪了多久,最后他們終于都走出了鎮(zhèn)子。張陌第一個站起來,他有平安牌在手,可以試探一下潛在的風險。
蹲了這么久,張陌的腿都蹲麻到失去知覺了。張陌踉踉蹌蹌地來到一棵樹邊,隨意地向周圍踢了踢,活動活動自己的腳。
緩了五分鐘,見張陌沒事,大家也都慢慢站起來,踢踢腿,活動酸麻的腿腳。
看著眼前的“踢腿運動”,張陌忽然有種奇怪的錯覺:似乎那些倒吊尸臨死前掙扎時也是這么踢腿的。
哎,不管了,逃出來就不錯了,哪有功夫想這想那。
一念至此,張陌不再多想。所有人都恢復的差不多了以后,他帶頭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鉆過狹窄的山洞,他們又看到了來時的那處密林。
“到這里應該安全了,大家晚上就在這里過夜吧?!壁w平說道。沒有異議,大家各找各的地方躺下睡了,連守夜的人都沒安排。
跟在他們后面的紅老鼠三人也有驚無險地出了鎮(zhèn)。一出來,三人十分“默契地”同時倒在了地上,連頭的朝向都一樣。
阿飛有氣無力道:“大哥,你看看我的腿還在不在,我感覺不到我的腿了,下半輩子我不會變成殘疾人吧?!?p> 紅老鼠往黃毛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額頭抵在地上。
“阿飛啊,在我的視角里你的下半身沒有了,剛才有個鬼一刀剁你身上了,刀口特別光滑,你只剩個上半身當然不會感覺到自己的腿了?!?p> 阿飛一個哆嗦,自己看了一眼,奇怪地問道:“可是為什么我能看到自己的腿呢?老三,你能看到我的腿嗎?”
綠毛龜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在啊,二哥你為什么問這種問題,你也是傻子嗎?”
紅老鼠道:“那是你們出現(xiàn)幻覺了?!?p> “???大哥,我不會今天死在這吧?大哥,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們倆肯定也會留在這陪我的。咱哥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紅老鼠哈哈大笑起來:“怎么,你是不是還想撒尿為盟?告訴你吧,你腿好著呢,我騙你你還真信了?”
阿飛說:“老大,其實我知道你在騙我,我只是配合一下你而已。剛才我的腿已經(jīng)恢復一點知覺了?!?p> 紅老鼠此時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地里。
突然,他們身后響起砰砰的聲音,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到了地上。
回頭看去,原來倒吊在半空中的那些尸體此時就像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落在地上,接著又雙手撐地倒立起來。
似乎是感應到了三人的氣息,那些倒吊尸,不,倒立尸都把頭轉(zhuǎn)向他們,離得近的直接就大“步”走了過來。
“我的媽呀!什么鬼!”三人嚇得不清,抱頭鼠竄而去。
見三個人逃遠,那些倒立尸都伸著“手”還想追,但到了鎮(zhèn)門口的時候卻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擋住了。
鎮(zhèn)門口迅速匯集了數(shù)以百計的尸體,有的倒立尸甚至踩著同伴翻到了鎮(zhèn)門外,然后在越過鎮(zhèn)門的一瞬間變成一具普通的尸體一動不動了。
鎮(zhèn)門此時如同一道分界線,對于這些尸體來說,鎮(zhèn)外的世界,不屬于他們。
漸漸地,鎮(zhèn)里的尸體都平息了,它們相繼倒在地上,變成普通的尸體。
一滴水珠砸醒了張陌。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看了眼手表,現(xiàn)在居然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周圍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真是奇怪,起霧了還會同時下雨嗎?還是說這霧已經(jīng)讓空氣濕度達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遠處在休整的殺馬特三人組也看到了霧,但都沒當回事。阿飛四處看了看,打個哈欠對紅老鼠道:“老大,我去尿泡尿哈?!?p> 紅老鼠閉著眼點點頭,聽著腳步聲遠去。過了好半天他也沒聽到阿飛回來的腳步聲,便睜開了眼睛,結(jié)果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四面八方都籠罩著乳白色的霧氣,大霧濃郁到有如實質(zhì),四周只能看見一個個瘦長的樹影,黃毛和綠毛都已不見蹤跡。
“我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