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傷口實(shí)在太疼了疼得讓漣晚暈厥了過去。
昏迷之間,她夢到了小時候。那時阿娘還在,印象中父親對自己總是冷冷的。但是好在有阿娘疼她。她是阿娘捧在手里的珍寶,是阿娘用盡一生呵護(hù)的晚晚。
阿娘彌留之際,無限遺憾地對自己說:“阿娘,來不及看我的晚晚及笄了,也來不及送我的晚晚鳳冠霞帔地出嫁?!?p> “但,阿娘知道我的晚晚值得這世間最好的公子!”
她哭著、喊著:“阿娘不要丟下晚晚!”
阿娘輕撫著自己稚嫩的臉龐,哽咽著說:“阿娘也舍不得晚晚。晚晚乖,去把你父親叫來?!?p> 父親面無表情地站在阿娘床前。
阿娘費(fèi)力地起身,劉媽媽邊抹眼淚,邊扶住阿娘。
阿娘臉色蒼白,用盡全身力氣,跪在了父親面前,連完整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娘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一生倔強(qiáng),從不服軟,是以遭老爺厭棄,我知道老爺對我有頗多不滿,也因?yàn)槟羌乱恢庇浐尬?。但晚晚是無辜的,她是我從小嬌養(yǎng)到大的,最是良善溫軟,還希望老爺在我走后能厚待晚晚?!?p> 說完,阿娘憐愛地望向自己,還沒等自己跑過去,也沒等到父親的承諾,阿娘就永遠(yuǎn)地閉上了眼睛。
阿娘一生的柔情都給了自己。
父親一生的無情都給了自己。
阿娘走了,也帶走了自己最陽光燦爛的歲月。
從此以后,父親就任由別人欺凌自己,任由自己在這個阿娘一直住著的院子里自生自滅。留給自己的是無盡的黑暗和苦痛掙扎。
其實(shí),她不太懂,為何父親對她無情至此。
不知過了多久,漣晚感覺身上火燒一樣。
“水,水……”
白芷抹了抹眼淚,趕緊倒了一杯水。
輕輕地扶起漣晚,有些干澀的嘴唇,有了一絲水潤。
她好像聽見白芷說:“小姐,堅持住,我這就去找四小姐?!?p> 她也很想堅持,但是她太累了。
再次醒來,她看到漣汐和白芷都在。
白芷開心地說道:“小姐,您可算醒了,您都昏睡兩天了?!?p> 然后,又拉過漣汐的手,激動地說:“四小姐,您太厲害了,喝過你配的藥,我們家姑娘果然按您說的時間醒過來了。”
知道白芷關(guān)心自己,漣晚眼含笑意地看向白芷。
“大姐姐,你好點(diǎn)了嗎?”
漣汐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稚嫩地問道。
漣晚溫和地看著漣汐,剛要說話,嗓子刺痛,聲音沙啞地說:“汐兒,被嚇到了吧?大姐姐沒事?!?p> 雖然汐兒已經(jīng)及笄了,但是汐兒從小就和別的孩子有些不一樣。
即使十五歲了,黑水晶似的眼珠依舊明亮得像一潭清池,圓潤白皙的臉上仍洋溢著孩童般的天真和稚氣。
漣汐低下頭,吸著鼻子,搓著小手,抽泣地說:“大姐姐,其實(shí)那天我在門外有看到大姐姐被二姐姐欺負(fù),但是我沒敢出聲。對不起啊,大姐姐,我真的很沒用?!?p> 漣晚伸出手,放在漣汐手背上。
“汐兒,沒出聲是對的,要不會連汐兒一起遭殃的。我們汐兒會在后來救治大姐姐的,對嗎?”
漣汐哭得更兇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
“對,汐兒一定會把大姐姐治好的。”
稚氣的眼眸,卻滿含堅定。
漣晚溫柔地笑了,讓人如沐春風(fēng)。
這八年來,每次和汐兒的見面都是在自己病得極重的時候。平日里她不敢讓汐兒來找她,她怕汐兒被牽連。
汐兒的生母江氏,是阿娘在時,給父親納的妾室,為人低調(diào),無欲無求,一門心思只想讓汐兒平安長大。
這也是每一個為人母的心愿啊。
阿娘也是這么希望自己的。
所以,這些年無論多么難、多么苦、多么痛,她都挺住了,她不想辜負(fù)阿娘的心愿!
說也奇怪,汐兒學(xué)別的都很慢,唯獨(dú)對藥理、醫(yī)術(shù)似乎一點(diǎn)就通。也多虧了汐兒,自己才能活到現(xiàn)在。
“大姐姐,之前過年時,父親分給各房的補(bǔ)品,我和小娘都沒吃,一并給你拿來了。”
各房,不包括漣晚。
對漣家主君,也是她的父親漣翩來說,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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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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