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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云起下,何處風(fēng)華?

第一章 黃梅時節(jié)太平雨

  自古多少英雄,談笑風(fēng)雨中。自古多少豪杰,煮酒論英雄。誰家小娘遙寄桂枝來,誰家門前白花陣陣開。終究不過是,落葉滿城,春秋如夢……

  “風(fēng)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在心。”

  天剛破曉,霧雨朦朧,就有讀書聲破廬而出。

  太平時節(jié)太平雨。

  正值旬假時分,這忽降細(xì)雨就更使那酒樓人影錯落,喧鬧紛紛。

  “啪!”

  一聲驚堂木響,一位半老不老須發(fā)盡白的老人,從那樓外憑欄處走進(jìn)樓中,青衫,身后伴著縷縷煙霧,不似霧氣,似風(fēng)塵。

  臺上,酒樓的說書人拱手退后,這老人踏著風(fēng)塵坐在那說書桌旁,雙眼微瞇,右手虎口的老繭磨蹭著驚堂木……

  老人口中喃喃

  “將軍……”

  “將軍——”

  一人在那城墻下,披甲,城上眾人去見怪不怪,將士們依舊悠悠然然打掃著走馬道。一位20多歲的少年,用寒味染上大漠風(fēng)沙的稚嫩聲音向城下那人喊道。

  城下之人抬頭望向城墻上那少年,嘴角勾了勾,垂下頭不再顧少年的揮手,心思又放在了這座嵌甲城上。

  嵌甲城嵌甲城,一座好像嵌上了護(hù)甲一樣的城池,全程十萬八千塊青磚,全部由皇帝專用的制作金磚的工匠所煅燒。每塊青磚上都刻有工匠的姓名以及鍛造日期。但凡青磚在一年之內(nèi)因戰(zhàn)事破損的一律抄家充公,親眷充軍。

  點點血污在墻上集成一片片黑色的斑點,墻的縫隙之中藏滿了血垢,星星綠草從其中破墻而出,今年的春風(fēng)似乎格外光顧了這個邊陲的城關(guān)……

  “賣包子來……”

  “桂花糕,棗糕,糖糕……”

  “來嘛,客官進(jìn)來看看嘛……”

  旬假后的第一天按慣例是進(jìn)行朝會的日子,其實先皇定下的原為除旬假外每天早朝并樂此不疲,最晚時曾批閱奏折至字時才就寢。當(dāng)今圣上可就沒有那么勤快了,不僅早朝改為每旬一次,奏折更是由首府鬼玉大人代筆批示。

  清晨的第一抹光亮照向左往乾清殿的人群,一眼望去如同遷移的蟻群,用摩肩接踵也不為過。

  當(dāng)大臣們在大殿中依照官職依次排列在那把椅子前面并且安靜下來后,那個二十多歲的少年才邁著不緊不慢步調(diào)坐在龍椅上。

  “今日,赦吏部尚書鬼玉不跪!”

  “赦征南大將軍虎明不跪!”

  隨著大太監(jiān)尖著嗓子的一道道敕命下達(dá)后,諸大臣便按著那早朝的規(guī)矩,拍袖,跪地,山乎萬歲。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卻微微皺了皺眉,他實在厭惡這種形式上的大呼小叫,這才將朝會改為每旬一次,但是那種俯視天下眾生的感覺確實挺令人著迷的。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奏,臣最近屢感身體不適,乞骸骨,望陛下恩準(zhǔn)!”

  一須發(fā)盡白身著黃紫的老者邁出一步,向前沉聲道。

  眾朝臣心中一驚,只因此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而是吏部尚書,當(dāng)今首輔鬼玉!

  鬼玉,人間最得意,二十六歲,以弱冠之年躋身朝堂,征為吏部員外郎,而立之年,便擢為吏部侍郎,不惑之年時以年僅四十七歲資歷便當(dāng)上了吏部尚書。這天官的板凳一坐便是十多年。

  曾有南夷遣使和親,先皇戲言,

  “我南明文有鬼玉,武有虎明,你們怕不怕?”

  南夷使者恭聲,

  “我南夷部族聞大將軍虎明之名久矣,豈能不聞天門一戰(zhàn)其領(lǐng)千騎破西齊之都門?豈能不聞其自立虎賁軍劫北漢太子,斬敵將相容于馬下?連我族小兒啼哭都可聞其名而止,我南方部族聞大將軍馬蹄已十年有余,自是服焉,可鬼玉之人小人從未聽說,吾可服,部族如何肯服?”

  先帝大笑離去,

  “我南明,有算盡人生的算圣鄧吉,言鬼玉不入我門南明之幸,我門之悲;我南明,有筆落驚風(fēng)雨,詩成泣鬼神的書圣紀(jì)山歲言愧在鬼玉之前,羞在李海之后;我南明,有落子天元無理手,仍勝北漢棋甲二十年的棋圣納蘭般若言,那天下風(fēng)流共十斗,鬼白龍自占八斗,我占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此人才是我南明的大風(fēng)流,我人間的最得意!”(鬼玉,字白龍)

  皇帝輕瞇雙眼,不知喜怒。

  “哈哈,老尚書此言謬已,正老當(dāng)益壯,怎能輕移白首之心,墜青云之志?就算皇上答應(yīng),我紀(jì)永雷也絕不答應(yīng),信不信我今晚就溜到你家中對你報以老拳?”(紀(jì)山歲,字永雷)

  紀(jì)山歲適時走至鬼玉身后踢踢他的腳后跟,低語,

  “求你做個人吧,要不是皇上年輕脾氣好,早就把你發(fā)到那嵌甲關(guān)跟石煙做那難兄難弟去了,還來惹事兒?”

  鬼玉不置可否,低頭不語。

  待下朝會,朝臣三三兩兩的成伴結(jié)群向殿外走去。

  “那個鬼玉,仗著自己是三朝老臣,天天給皇上難堪,這不找死嗎?”

  “就是就是,你看看皇上今天那個臉色,嘖嘖……”

  “哎,人家好說歹說是當(dāng)朝太宰,嘴上留點兒德吧……”

  “我餓了,走,快點走……”

  “走走走走走……”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不過如今斷腸人倒是沒有,有的只有那孤寡老人在羊腸小道上拖著斜長的背影。,老態(tài)龍鐘,形單影只。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鬼玉的肩頭,還拍了一下示意他轉(zhuǎn)身,鬼玉深吸一口氣,右手擋在眼睛前面,轉(zhuǎn)身對著后面就是一腳,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后面穿著甲胄的老人正要對于鬼玉的雙眼使出那“失傳久矣”的“二龍戲珠”,卻被鬼玉一腳踹了個踉蹌。

  鬼玉面無表情的放下右手。

  “你無聊不?”

  穿著甲胄的老人哈哈大笑,一手抱盔,瀟灑離去。

  鬼玉嘴角輕彎,老東西。

  午夜,身穿大紅蟒袍的司禮太監(jiān)陳巖緊急入宮,徑直來到批閱奏章的皇帝面前,此時的皇帝拿著一本由吏部侍郎司馬敬呈上的奏折翻看。天下人皆知奏折由吏部尚書鬼玉代當(dāng)今天子批閱,卻不知早在黃門,侍郎王蛟(字渭龍)的手上早已分為兩份,一份呈至吏部,另一份便在當(dāng)今天子面前。

  “陳貂寺?待朕將司馬磐凈(司馬靜,字磐凈)的這份奏折看完?!?p>  一時整座乾清殿無比寂靜,有的只是皇帝手指輕叩黃花梨木桌面清脆的響聲。

  “哼!”

  皇帝用力將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作者直接飛到了陳巖(字冰心)的腳邊,砸起了不少浮塵。

  “好個司馬磐凈!老尚書還未告老呢!他倒先參上一本,這么迫不及待的往上爬嗎?”

  “說,陳巖,你要是再沒什么好消息,我就讓你去御馬監(jiān)喂半個月的馬。”

  身穿大紅蟒袍的陳巖輕笑一聲。

  “皇上,您這就太為難咱家了,瞧咱家這身子骨到御馬監(jiān),咱們的太仆石旭大人(石旭,字中天)都不知道該喂誰……”

  當(dāng)今圣上,坐在龍椅上那位頓時龍顏大悅。

  “哈哈,你啊你,說吧,什么事?”

  “稟皇上,據(jù)北漢密探‘蒲牢’傳來消息,一個半月之后,北漢傾全國之力叩關(guān)嵌甲城!”

  當(dāng)今天子猛然起身,快步走至陳巖面前,盯住面前這個侍奉了三朝天子的老太監(jiān),沉聲道,

  “消息可真?”

  陳巖慢慢彎下腰,躬身道,

  “千真萬確!”

  皇帝盯著老太監(jiān)半餉,嘴角忽然彎起一個弧度,度步走回龍椅旁,背對著這個三朝老臣。

  “陳巖啊,這個‘蒲牢’究竟是誰?你為什么總是不肯說呢?”

  “皇上,臣也不知道,只知這是先皇留下的最后一手棋,傳信時常以芙蓉花為記?!?p>  老太監(jiān)看著面前這個人間至尊緩緩坐回到龍椅上,面上陰晴不定。

  “率軍者為誰?”

  “如今的西齊余孽,當(dāng)初的西齊戰(zhàn)神岳雷!”

  已經(jīng)驚奇了一晚上皇帝現(xiàn)在也學(xué)得淡定了,對于當(dāng)初的西齊戰(zhàn)神“重出江湖”也見怪不怪了。

  “傳朕口諭!”

  皇帝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莫名的笑容,像那剛從冷水中淬出的刀鋒。

  “改虎明為征北大將軍協(xié)齊王石煙共鎮(zhèn)嵌甲城,準(zhǔn)吏部尚書鬼玉告老,擢司馬靜為吏部尚書,起王政(字文榮)為吏部侍郎!”

  皇帝緊接著又問,

  “岳雷帥軍士多少?”

  陳巖伸出一只手翻了一下。

  “十萬?”

  陳巖。聽到皇帝如此言語,臉上有了一抹笑意。

  天子恍然大悟。

  “告訴朕的虎明大將軍,敵方兵力——三十萬!”

  ——南明,永祥八年,征北。大將軍帥兵三十萬鎮(zhèn)守“天下第一關(guān)”嵌甲城。北漢傾國之力出兵百萬在西齊戰(zhàn)神岳雷率下緩出北漢扣關(guān)嵌甲城,是時,嵌甲城守軍四十萬,重騎僅五萬有余……

 ?。ㄎ赐辏?p>  

亭舟湖上月

這篇比較長先寫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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