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識覺得他真是懦弱。
怎么說著說著就哭了。
大男人,丟個女人而已,哭什么。
“安大小姐,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求你,不要仗著我的喜歡,來回試探,再給我任何希望了好不好?”
沈識身后的落地窗倒映著灰暗的天。
一如他的背景。
父親入獄,母親拋家棄子。
萬事只能靠自己。
他拼盡了全力,也比不上安故,牧禹那種人的一根腳趾頭。
安憶身后的光太亮了,亮的他睜不開眼。
“我沒有……”沈識這樣,安憶心里也不好受。
她還是第一次看這個男人哭。
分明,他是那么堅強(qiáng)。
相處的那些年,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沈識都無條件同意,有那么一段時間,她甚至天真的以為沈識就是神。
所以才會她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你跑來問我有什么意義?知道我愛你又能如何?你會回來,還是我能奔向你?安憶,我倒寧愿你像那個醫(yī)生說的一樣,恢復(fù)記憶后,就把這三年多記憶全部遺忘,或許,這對我,才是救贖?!?p> 沈識多么希望安憶能夠忘記。
這樣他就會死心。
就不會想著安大小姐突然記得他的好,突然跑回來,鉆入他的懷抱,說一聲哥哥我不走了,我只要你。
這些天。
他都是這么等著的。
細(xì)細(xì)聽著門口的動靜。
可真面臨,又會如他希望的那樣?
安憶能留下來,陪在他這個毫無背景的窮小子身邊?
沈識和牧禹差的不只是名字,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再說了,人家青梅竹馬,他沈識算個屁!
所以,自始至終。
沈識都清楚一切。
安憶開開心心奔往全世界的每個角落時,沈識做的,是讓她開心的同時,抹除他的存在,給她一個燦爛未來。
一時間。
三年多生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一同涌入腦海。
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情,同牧禹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開始潰散。
“所以,你自始至終,都沒想過挽留我?”安憶之前覺得自己可憐。
遇見牧禹那樣的人。
可到頭來,她發(fā)現(xiàn)可憐的只有沈識。
“呵呵……”沈識發(fā)自內(nèi)心的冷笑:“挽留,我靠什么挽留?這么個破房子,還是我那百萬年薪,還是我對你微不足道的好?安憶,我不是十八九的少年了,我在這個殘酷的社會摸爬滾打多年,深知門當(dāng)戶對的重要性,你這種人,不是我可以高攀的?!?p> 或許。
安憶對他是有感情的。
不管是喜歡,還是依賴也好。
如果他們在一起,他拼了命,也就是整容醫(yī)生,一年掙的錢,可能都不夠人家安大小姐買個包。
若是生活在一起,各種磨礪。
到最后,也只能走到相看兩厭,倒不如,一開始就不開始。
反正他早就習(xí)慣一個人生活。
“你走吧,這鎖我也會換的。”沈識扭過頭不去看安憶落淚的模樣。
他怕多看一眼,他就會奮不顧身的撲進(jìn)另一重地獄。
屆時。
毀了她,也毀了自己。
席安安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