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沒有見過光明,望著屋頂?shù)牡鯚?,那一顆顆閃耀的玻璃水鉆,折射著夕陽的余暉,印在沙發(fā)上二人的臉上,憂郁的氣質(zhì)凸顯,伴隨著一聲長嘆。
仰頭的張德帥看的出神,嘴中嘀咕著陣陣旋律。
“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天上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哼唱著一小段,張德帥眼中精光乍現(xiàn)的說道:“對哦,實在不行,我們抄歌吧”
贏掏也坐起身子,眼睛微瞇,瞬間嚴肅道:“抄歌,抄襲他人作品,那與畜生何異”
“我就隨便嗦嗦,你兇什么兇哦”
張德帥被此時贏掏身上所散發(fā)的光輝刺的有點睜不開眼,偉岸的身形愈發(fā)高大。
話是這樣說沒錯,又不是穿越異世界,拿著以后人家的作品出來秀心里還是過意不去的,真不能讓杰倫活在自己的陰影里。
“你嗦,這一切都似注定的嘛,香煎醬紫,明明姿道哪個隊能贏,我們卻沒辦法下注,我們的人生軌跡是改變不掉的”
張德帥有些泄氣的說著,那種一步登天的可能,好像并不屬于自己。
“你把舌頭捋直了說”贏掏白了一眼。
“好不容易呀,好不容易”
“其實也不用悲觀,只要規(guī)避掉以后的彎路,咱們兩人的生活還是很滋潤的”
贏掏倒是看得開,畢竟現(xiàn)在的生活條件,已經(jīng)是凌駕于大部分普通家庭,只要以后家里不亂投資,也算是小富即貴。
聽著贏掏的話,張德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始至終,家里的一切都是老媽說了算,可以說在未來道路的選擇上,他是沒有一點話語權(quán)的,不然家里也不會執(zhí)意賣掉數(shù)套門面房,送他出國留學。
“你可以小富即貴,但我做不到呀”張德帥激動的站起來搖晃著贏掏。
“你先不要著急,我知道你很著急,但現(xiàn)在我其實比你更著急,可是沒有辦法呀,足球這東西下注,我估計現(xiàn)在也只有國外有,我們此時也沒有認識那邊的人,搞不定呀”贏掏扒開張德帥搭在自己肩膀的雙手安撫道。
“等等,你說國外那邊可以是吧”張德帥瞬間像是抓住了某個重點。
“對呀,哪屆世界杯,歐洲的那些盤不是賺的盆滿缽滿”話沒說完,贏掏好像也意識到了什么。
贏掏:“你知道那邊電話不”
“嗯嗯”張德帥用力點點頭。
“打呀”
贏掏薅過自家座機電話,遞給張德帥,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中。
“先是區(qū)號00244+希望還是那個號碼,26嗯。。。3。?!?p> “嘟~嘟~嘟~”
“Olá, olá.”
聽著電話接通,張德帥一陣激動:“Olá, estou procurando por Alexander do Departamento de Engenharia.Zhang”(你好,我找一下工程部的亞歷山大.張)
“Alexandre, Alexandre.Zhang. Zhang”
電話那頭,聲音極具穿透力,像是一個男中音,使用腹部氣息,利用胸腔共鳴,喉嚨打開,呼喚著遠方。
三分鐘過去,贏掏看著一動不動保持接電話動作的張德帥,用腳點了點道:“喂喂,國際長途啊這是,你爸人吶,還沒過來接嗎?”
“急什么哦,辦事處離工地還有點距離,馬上過來,馬上過來”
“歘,歘,歘”
聽筒內(nèi)傳來一陣破風聲,隨后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喂,哪位”
“我啊,德帥”
“你在哪了,打過來什么事”德帥爸氣喘吁吁的問道。
“那個,小二毛特媽不是有個表姨啊,特家閨女不嫁到縣城啦,我今天在縣城遇到,人家讓我問問你,你那邊有沒有下注足球比賽的,就現(xiàn)在那個世界杯”張德帥腦中瞬間構(gòu)思好說辭。
“你說這個啊,有下注點,那群葡萄牙人弄的,但你得跟他們說,這邊下注,要收額外的代購費,這東西小小買點還行,工地上不少人都弄點,可不能買多上癮哦”德帥爸說明清楚還好心勸告下。
“嗯吶,知道啦,你那有筆記一下不,人家叫幫買的這個”
“行,你先說,我記著”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張德帥把剩下的一些比賽情況都告訴了過去,幾番叮囑,一定要照著他說的買,錢的問題,那邊給了一組號碼,得專門銀行匯過去。
一切都交代清楚后,贏掏又拉著張德帥來到臥室,熟悉的操作,只不過這次,罪惡的雙手伸向了保險柜的更深處。
看著擺在床上的一摞大票子,張德帥雙手顫抖的問:“這樣真的沒事情嗎?”
“我考試門門一百,問題不大”說著,贏掏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往外掏著。
不一會保險柜中的鈔票都被翻了出來,贏掏在那里整理這一些零碎的一邊嘟囔著,加起來還不到兩萬刀,著實有點少呀。
“你確定真的沒事嗎,這是你家所有的流動資金了吧”
感覺事情的嚴重性,張德帥不得不重申一遍。
“沒事,距離下次拿貨,估計還有段時間,到時候還回來就行了”贏掏拿著黑色塑料袋,將床上的錢收入袋中。
“走,先把錢給你爸匯過去”
“哦哦哦”
張德帥忐忑的跟在贏掏再次出門,加上之前他們掏出來的兩萬,袋子中現(xiàn)在足足有十四萬巨款,按照現(xiàn)在的匯率,差不多一萬七千刀。
坐在贏掏自行車大桿上的張德帥緊緊抱住黑袋子,眼神東張西望,時刻警惕著。
然而現(xiàn)實又給了這兩個小青年重重一擊,人家銀行大額匯款都需要身份證明,跨境更需要申請,拎著一袋子錢的張德帥甚至還遭到了盤問,嘰里咕嚕解釋了十幾分鐘,兩人才狼狽的走出銀行。
夕陽下兩人的身影被拉長,顯得無限落寞,想起曾幾何時夕陽下的一起奔跑,那是我們逝去的青春。
回到家中,兩人無力的沙發(fā)上一躺,沉默充斥著整個房間。
無意中瞟了一眼時間的張德帥開口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贏掏還在失落的情緒中沒有走出來,只是隨意的揮揮手。
我本可忍受黑暗,如果我從未見過光明,這句話在二人身上逐個體現(xiàn)。
“你也不知道客套兩句哦,之前不還勸我小富即貴,現(xiàn)在好了。你自己躺了”張德帥撇撇嘴。
“行了行了,你回家把戶口本拿來,我們在編幾個借口,到時候再去一趟,爭取搞定”贏掏拍拍臉,恢復了些精神站了起來。
“這才對嘛,我回去拿下戶口本,在拿之前我爸匯錢過來的匯款單,明天過來找你。咦你這哪來的陶俑,這不是很久以后路上擺攤才出現(xiàn)的嗎?”
張德帥看著茶幾底部站著的幾個小人,好奇的拿著手里擺弄。
“學校發(fā)的,實驗小學,就是裝備齊全,你看還有豎笛,主打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說著,贏掏還桌底掏出個豎笛出來。
“好嘞,那這包新的陶土,我拿回去整東西玩了哈”張德帥順手就把陶土往褲兜里一塞。
“那明天見”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