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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默錄

追溯:天國的少女(四)

啟默錄 宮澤楓 3649 2022-08-09 22:57:38

  東境一處茶樓中

  “這茶,冷的倒是真快啊?!?p>  男人用手背輕輕觸碰了下杯身,涼意自瓷面?zhèn)鱽怼?p>  這時,清脆的一聲響起,茶水四瀉而出,順著木桌的凹槽緩緩流下,

  “滴嗒,滴嗒……”

  天玥感覺到了頭頂?shù)臐駶櫋?p>  “是討厭的苦茶呢……”

  少女將目光偏移到了左側的窗戶,一枚鏢刃捅破了窗紙,尖端閃爍著白光,極速朝她飛來。

  僅僅微微偏頭,劃破空氣的聲音便擦過耳畔,卻等來更多的暗器襲擊。

  似乎每把鏢刃的軌跡都已經(jīng)被天玥知曉,她只需要幾個小動作,所有的武器都釘在了少女身后的木梁上。

  “狩神印……”

  天玥尋聲追跡,抬頭發(fā)現(xiàn)一枚黑色徽印從三樓外臺墜下,落日下的泛光讓她有些不安。

  “叮……”

  金屬與石磚碰撞的清脆聲縈繞在天玥耳邊,久久不能散去,她看見徽印漸漸化作黑色塵埃,四周的光線驟然暗淡。

  后頸呼嘯的劍風重新集中了少女的注意,一個面具人從未知的地方躍出。

  “太慢了。”

  她用左手撥開對方的劍刃,接著握拳砸向了胸部,凌厲的拳擊在命中的時刻,面具人卻像沙子一般散落,這讓少女有些意外。

  同時刻,另一個面具人從后方再次持劍砍來,這次天玥抬起左腿硬生生地擊中了對方頭部,同樣化為一攤流沙。

  “以物為形?”

  重生的面具人就在她的腳邊,還沒完全塑型完成就又被打爆,因為天玥已經(jīng)催動了星銘之瞳。

  “現(xiàn)在開始,你無處遁形?!?p>  接下來,少女都能準確知道對方即將出現(xiàn)的位置,隨后給予致命一擊,經(jīng)過幾輪戰(zhàn)斗,面具人的攻勢卻從來沒有減緩的跡象。

  “難道是術法?”

  天玥的左眼也被催動,再次睜眼她卻看到了詭異的一幕,面具人的真容,竟與自己一模一樣。

  更加奇怪的是,雖然少女能看清周遭的所有物體的結構,可總給她一種陌生的感覺。

  原本正在修行的少年,心中不斷回溯著少女最后回首的面容,怎么都沒辦法忘記。

  他雖然得到了天玥的指點,卻始終放心不下對方獨自上街,畢竟在他看來,連衣服都覺得無所謂的人,誰知道還會惹出什么麻煩。

  “不行,還是得去看看?!?p>  少年彈地而起,打理了下沾染的灰塵,便飛速朝著少女離開的方位趕去,一路上他無時無刻不留意著行人,生怕錯過她的身影。

  正當他感到有些納悶,原本沸沸揚揚的大街越往里人卻稀疏,到最后直接空空蕩蕩。

  “奇怪,今天是怎么回事?”

  前方的街道被十幾個守衛(wèi)封鎖著,禁止任何人進入。

  少年見狀開始思考,這條街只有一個方向,他是眼看著少女朝街里的方向離開,而一路上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

  “大哥,請問這路是什么時候封的?”

  丹堯打算問問附近的居民。

  “就在剛剛,不過里面在昨天就要求所有人離開了,鬼知道城府那群人在干什么,天天折騰我們老百姓?!?p>  中年沒好氣地抱怨著,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剛才問話的少年已經(jīng)沒了影兒。

  片刻,丹堯從不顯眼的地方翻上了屋頂,悄悄地溜了過去。

  他在房屋上快速前進著,左顧右盼的丹堯突然注意到了天玥的背影,對方正站在茶樓下一動不動。

  “高師?”

  少年試著呼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決定走上前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發(fā)現(xiàn)少女的發(fā)絲上掛著幾滴水珠,兩眼無神,仿佛是一個隨意打扮的木偶。

  “不妙……”

  丹堯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蹤影。至此少年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他打算先叫醒天玥。

  他小心翼翼地跑到少女身旁,用手輕輕地推了推她的香肩。

  夢境中

  天玥正不斷的殺著重生的面具男,幾輪下來她察覺對手似乎并不想造成致命傷,可一招一式之間竟然快與自己平分秋色。

  少女再次擋住面具人的一拳,下一秒,它竟然效仿天玥之前的招式反擊。

  “什么……”

  她被擊中了,雖然力度不大,但是它的確成功地第一次接觸到少女的身軀,同時有碎片一樣的東西從她流向了面具人。

  “咔嚓——”

  她朝著面具人最后的方位狠狠地打了一拳,可天玥眼中的世界在此時瞬間布滿裂痕,應聲而碎。

  外界

  原本呆立站著的天玥,眼中恢復了神采,不過……

  “嘣!”

  幸好丹堯提前察覺異況,高高躍起,躲過了少女爆發(fā)的攻擊,整個地面不斷向四周凹陷著,形成了一個半徑五米的巨坑,部分房屋也因此搖晃。

  “高師,是我!”

  落地的少年連忙嘗試著呼喚對方,天玥抬頭注意到了少年,面露難色。

  “怎么回事……”

  茶樓上

  “嘖,不愧是神明,夢境已經(jīng)解除,快走吧?!?p>  先前彈碎茶杯的男人示意同伴速速離開。自始至終倚靠在墻上的藍發(fā)少年這才起身跟上了他。

  “斐大人,她,她太復雜了……鏡子沒法通過觀察復刻,必,必須要接觸本人,可,可只有一下……”

  雙手掌握著藍色光球的少年不斷有冷汗流下,第一次收集到如此龐大的信息讓他非常吃力。

  “我知道,即使是我準備了一年的夢境世界,對她而言,居然只要一點點的外界刺激就能破除。”

  男人名叫斐樂天,隸屬于狩神會,擔任副會長,身后的藍發(fā)少年叫做冬心。

  “不過有會長在,這些東西應該也夠了……”

  斐樂天凝望了一眼那顆藍色光球,消失在了重重街市之中。

  精神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天玥再次用星銘之瞳觀察了周遭。

  “果然,幻術還是對我無效,剛才我是被拖進另一個世界了。”

  少女非常生氣,于她而言,剛才的較量是她輸了,作為神明她無法接受敗給人類的下場。

  當她嘗試搜索對方的時候,有效范圍內(nèi)已經(jīng)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可惡?。 ?p>  少女氣地直連連跺腳,一時間里讓坑中煙塵飛騰。

  “請高師冷靜,以你的水平,下次再遇見他們再復仇也不遲?!?p>  丹堯開口勸慰著她,結果一塊木板唰地飛了過來,把少年硬生生打翻在地。

  “呼——”

  發(fā)泄過后的少女長吐了一口氣,“話不無道理,不過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p>  已經(jīng)逐漸開始習慣暴力的丹堯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我看他們應該是有備而來,提前清空了附近的所有人,只是沒想到我會闖進來?!?p>  丹堯結合了他之前看到的情形,分析著對方的計劃。

  “不過高師,你究竟得罪了何人?肯讓他們?nèi)绱速M心埋伏。”

  天玥轉頭看向了少年,一臉淡漠。

  “難道,你害怕了?”

  丹堯沒有急于解釋,的確,繼續(xù)讓對方留在家中可能會給自己和爺爺帶來威脅。

  但是,他覺得少女并不簡單,自己正需要一個能夠強者幫助,爺爺可以先請他老人家暫時住在深山的老家。

  這場局,少年愿意一賭。

  “擔憂與恐懼永遠不會消失,但夢想實現(xiàn)的機會只有一次?!?p>  “若不介意,還請小生相隨!”

  丹堯言畢抱拳作揖。

  少年的表現(xiàn)讓天玥有些意外,她的記憶中,“天”評價人類是自私,怯懦的生物。

  但星銘之瞳告訴她,男孩心中流淌著的,是真正的斗志,這讓少女的表情有些緩和。

  更重要的是,丹堯身上有一種吸引她的物質(zhì),一種能夠與她內(nèi)心深處共鳴的物質(zhì)。

  “你隨意吧。”

  天玥轉身離開了。

  “不過明天早上不許再吵了?!?p>  少年聽到后格外驚喜,自己得到了對方的認可,但她突然停了下來

  “還有,叫我天玥!”

  “是,天玥小姐?!?p>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夕陽溶解的街道上,暖洋洋的日光拉長了影子。

  “我很好奇,明明我輸了,你卻還要跟著我?!碧飓h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認為萬物本質(zhì)的光輝,都不會因為一次暗淡而熄滅,即便弱小如羚羊,在懸崖峭壁之上,亦能甩掉捕食者,而我,看見了天玥小姐眼中熾烈的光輝?!?p>  丹堯?qū)⒆约旱睦碛涉告傅纴?,一抹悅色顯露與少女的嘴角。

  “我,也看見了你胸膛里燃燒的火焰?!?p>  不過丹堯已經(jīng)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天玥當時沒有去追擊,應該是做不到吧?!?p>  “我猜,她的左眼能力應該是洞察一類,但是作用目標也許只有一個,而她不知道對方的長相,所以沒有辦法準確鎖定?!?p>  “恰巧對手挑選城區(qū)動手,事后只需逃進鬧市,即便可以施展能力,也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p>  他僅僅靠著一件事,便大致推演出了少女的部分能力及缺陷?,F(xiàn)在,他嘗試驗證一下。

  木屋中

  “你倒騰半天在干什么?!?p>  天玥十分不解,因為她看著丹堯一直在盤弄一個大箱子。

  “聽我爺爺說,這是我們家傳的寶物,可惜我打不開。”丹堯無奈搖了搖頭。

  “寶物?”

  少女有些好笑,不出所料,好奇心還是驅(qū)使她使用了星銘之瞳,丹堯此刻開始便認真的觀察著。

  碧藍湖水般的眼睛仿佛披星戴月,隨著瞳孔的收縮。

  “三個箱子?”

  隨后少女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不就一個破斧頭嘛!”

  少年謹慎地問道:“只有斧頭?”

  天玥遲疑了一下,調(diào)整了目光,瞳孔再次收縮,又笑出了聲。

  “還有個破碗!”

  “破碗,什么破碗?這可是祖宗傳下來的!”

  “就一缺了口的碗,全是裂紋,還裝綠箱子里的?!?p>  “我掂量著不像啊,兩樣東西怎么會這么重!”丹堯假裝很疑惑的樣子。

  少女再次重復了上面的動作,告訴他,藍箱子里還有一塊銹鐵。

  丹堯氣急敗壞地把東西摔到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詞,天玥也是見到對方失態(tài),笑的更加燦爛了。

  少年很快離開了木屋,路途上他興奮不已。原來這口大木箱是丹堯特意準備的,里面放置了三個獨立的箱子,分別是藍,綠,黃,里面盛放著鐵塊,斧頭和木碗。

  他從少女的回答和行為上基本確定了能力的作用與限制。

  一.天玥可以無視障礙看見物體,屬于范圍不斷縮小,因為她最初可以看見三個小箱子的全貌,但不知道內(nèi)容,為了進一步了解,必須要犧牲范圍,即單一化。

  二.天玥的洞察可以看見物體隱藏的缺陷,木碗表面被處理過,光滑平整的,但內(nèi)部早已傷痕累累。

  三.天玥的洞察無法觀察人的真實想法與物品的來歷,但可能可以觀察到波動的情緒。

  整理好思緒的丹堯活動了活動筋骨,對于他來說,思考與修行是最有意義的事情,因為這個少年還有一個夢想。

  爬上山坡遠眺,所有景象都盡收眼底,面對未卜的將來,他將永遠懷揣著激情與希望。

  憐愛的少女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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