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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道莫主

第七章 示好

詭道莫主 笙歌俱夢 4410 2022-08-02 12:00:00

  直至今日,宮羽依舊忘不了血月之日發(fā)生的事情,穿越過來僅僅一天,他就遇到了太多難以理解的事情。

  先是疑似原主的記憶,與他樣貌完全相同的一個傻子,渾渾噩噩生活的十八年。

  那令人窒息的真實感,差點讓他以為自己在家鄉(xiāng)的18年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夢而已,一場不愿接受現(xiàn)實的美夢。

  再是血月之日,宗介月控制血尸襲擊荒嶺村,照顧自己的舅舅與妹妹在他眼前被殺死,極端憤怒之下的他通天宮中也因此憑空多出了一個神秘女子。

  他一拳便將猝不及防的分身當(dāng)場殺死,卻被告知這并不是她給予他的力量,隨后,則是無數(shù)屬于系統(tǒng)的記憶涌入他的大腦。

  負(fù)面情緒、任務(wù)、惡意、正義。

  簡簡單單的幾個詞,概括了宗介月扭曲而又可悲的一生。

  三份記憶不斷的刺激著宮羽的認(rèn)知,評價著超人的自我認(rèn)知以及執(zhí)拗,他才維持住了自我,這也是他輕松踏入感炁境的原因之一。

  對于凈化世界,驅(qū)逐幕后黑手,宮羽本身的興趣其實并不算大,相對于這些,他只關(guān)心自己的念頭是否通達。

  但宗介月記憶中超乎尋常的執(zhí)念,才使他不由得產(chǎn)生了了解這個世界的想法。

  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世界,才會讓一個穿越而來的心懷正義之人,扭曲至此。

  同時,他也是在為了自己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力量而贖罪,此次進入不破城,就是為了打探宗介月記憶中老李的消息。

  那九具受他操縱的血尸,并不是由宗介月做成,而是那所謂“老李”的手筆。

  由于有關(guān)老李的記憶算不得太多,且不知什么原因,記憶中的臉都是模糊不清的,只知道他是不破城內(nèi)的一個關(guān)鍵人物,宮羽也只能到不破城尋找線索。

  這也不是他莽撞,而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這么決定的,就連岐月也沒有反對他的意思。

  雖然他現(xiàn)在正常實力只有感炁境,但既然是宗介月的同伙,也會有不小的概率是系統(tǒng)擁有者,正好可以測試一下自己能力生效的條件,這對他來說不可謂不關(guān)鍵。

  若是能開發(fā)更多的妙用,摸清楚能力,那無論是對他的行者之路還是修行都是大有裨益的。

  如果不是,直接離開便是,以后也可再做打算,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身份,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他動手,而且這易容術(shù)是來自宗介月,出自系統(tǒng)的獎勵,對方基本不可能認(rèn)出他。

  于是,運氣不錯的他,恰好發(fā)現(xiàn)了這異界的報紙,稀里糊涂之下,就與這神秘的蘇公子一同進入了慕仙樓。

  見到嬴蘇浮,在門口準(zhǔn)備多時的負(fù)責(zé)人先是一驚,隨即行了一禮,沒有帶其他任何人,他親自帶路,將他們?nèi)诵⌒囊硪淼恼埲肓艘粋€特別的包間,最后關(guān)門離開。

  而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一人說話,直到房間中只余下他們?nèi)恕?p>  “小心,宮羽,這兩個人,至少都有通天境的修為,若是有意外發(fā)生,現(xiàn)在的我,不一定能把你完好無損的帶出去?!?p>  “明白了,我會注意?!?p>  宮羽在通天宮中回道。

  外面自然是聽不到宮羽腦內(nèi)的交流的。

  嬴蘇浮與宮羽分別坐在方桌兩側(cè),而侍從徐天驚則站在一旁,氣氛忽然開始有些沉重了起來。

  面對此情此景,嬴蘇浮輕輕一笑,欲打破僵局。

  “羽兄就不好奇我和這里掌柜的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們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卻像事先安排好了一樣進入了這里?”

  說到這里,怕宮羽誤會,他還特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們的相遇羽兄大可放心,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能見到你。”

  在這里見到我?此人這是認(rèn)識我的意思?莫非...

  宮羽沒有說出難道你認(rèn)識我這樣的話,而是故作起了姿態(tài)。

  “像蘇公子這樣的人物,作出什么安排我都不會奇怪,能與蘇公子偶遇,也是羽某的運氣?!?p>  宮羽微抬眼眸,從容不迫的拿起了茶杯細(xì)細(xì)抿了一口。

  呃,好苦。

  神色不動的放下了茶杯,宮羽笑道。

  “不過就是不知道蘇公子今日有何指教,請我這介草民進入此地,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啊?!?p>  “哈哈哈,羽兄說話就是客氣,我本來還想引出我慕仙樓主人的身份呢,你這可是讓我失去了一個人前顯圣的機會呢。”

  點出了自己的身份,言罷,他便有意無意的觀察宮羽的表情,發(fā)現(xiàn)其在聽到自己是慕仙樓的主人以后沒有任何反應(yīng),甚至是毫不在意。

  要知道,在這三域一城中,能夠自稱慕仙樓主人的存在,也就只有一人。

  他這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于明示自己的身份了。

  這讓他更加確定了面前少年的身份。

  “看閣下的氣度身份,也不需要以此虛名來顯示什么吧。”

  宮羽把持著微妙的距離,始終不點破對方,給著對方壓力,得益于宗介月,他對此道無師自通。

  見宮羽的神色毫無變化,嬴蘇浮終于是嘆了一口氣。

  “羽兄如此推崇,還真是叫我受寵若驚啊,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羽兄要找的人,我卻是有消息。”

  贏蘇浮苦笑著說出的話語,落在宮羽的耳中,卻翻起了驚天的巨浪。

  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是來找人的!?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為什么不動手,他是什么勢力的人,他有什么目的?

  宮羽的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無數(shù)猜想,不過即使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諸多猜測,他表面只是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那么請問,蘇浮兄,我要找的人,是誰呢?”

  徐天驚當(dāng)即臉色一黑,再也忍受不住對方這副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主人已經(jīng)明示身份,這家伙面對自己的主人還敢揣著明白裝糊涂?未免太過放肆。

  他的眼中爆發(fā)出精芒,屬于通天境初期的壓力毫無保留的對宮羽傾泄而出,若是修為不足者,怕是瞬息就會承受不住,伏地不起。

  然而,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宮羽卻紋絲不動,拿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吹著,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好在那神秘力量雖然動用不了,卻一直存在于自己的體內(nèi),也就是說,光憑這種程度的威壓,還是奈何不了他的。

  宮羽有些慶幸,好在沒有暴露自己虛張聲勢的假象,不然事情可就麻煩了。

  贏蘇浮眉頭一皺,不知是因為宮羽的實力還是手下的自作主張。

  “天驚,不得無禮,還不快對羽兄道歉?!?p>  自己家這位,對宗介月平常也是不服的,此刻就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欲維護自己,作出試探,實在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徐天驚正欲解釋,卻在嬴蘇浮的眼神示意之下,垂下頭去,不是很情愿的道歉。

  “抱歉,在下護主心切,多有得罪?!?p>  他重重的行了一禮。

  “無妨,我并不在意?!?p>  “哈哈,想必也是,能夠?qū)⒃胳`居第一天才殺死的人,又怎么會在意我家侍從的這點雕蟲小技呢?”

  果然,這家伙已經(jīng)認(rèn)出我來了。

  聽到這話的宮羽,內(nèi)心反倒小小的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他至少沒有選擇直接動手,這說明自己偽裝的很成功。

  沒有暴露自己真實修為只是感炁的現(xiàn)狀。

  雖然身份大概率已經(jīng)暴露,但對我來說卻不一定是壞事。

  他既然來找自己,就肯定有著自己的目的,說不定就能從他口中了解到那所謂的老李的消息。

  宮羽心中盤算著,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事已至此,為何不狐假虎威一番,維持自己現(xiàn)在的人設(shè)呢。

  “既然你覺得我是,那為什么不直接動手呢?”

  宮羽直接將身子往后一靠,大大咧咧的看著面前的贏蘇浮,沒有半點在意,就像和普普通通的朋友聊天一樣隨意。

  “宮羽道友請莫要試探了,我既然會來見你,就當(dāng)然知道宗介月是自戕而死,也知道是你打敗了他,還要最重要的就是,荒嶺村的事情,是他主導(dǎo),也已經(jīng)被我們知曉。”

  嬴蘇浮苦笑,在他眼中,對方既然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來意,還能這么沉得住氣,那么想要打動他,果然還是要適當(dāng)?shù)慕o出一些重要的籌碼,之前的拉扯,倒是有些自作聰明了。

  這樣的人物,又怎么會被自己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和身份動搖呢?換他父親來倒差不多。

  在他看來,對方此時冒著被通緝的風(fēng)險,來到此處,肯定就是為了找到宗介月當(dāng)時的同伙,這既是對實力的自信,也是信義的表現(xiàn)。

  他能確定,對方的本性絕對不會太壞,這也是他敢只帶一個護衛(wèi)就邀請他的原因,不僅僅是示好,而是對他的信任。

  他不認(rèn)為一個心中存在著善念的人會動輒言生死。

  至于他為什么會對事件的全貌了解的那么清楚,是因為他早就對宗介月的本性懷疑已久,因此對他格外關(guān)注。

  這次宗介月的死訊一回到了愿靈居,早就盯梢著的屬于他的人就將消息傳入了他的耳中,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愿靈居的第一天才居然利用血尸濫殺無辜,還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卒反殺了!

  這可是能用來大作文章的好機會,他早就對愿靈居的某些人有所懷疑了。

  而這個所謂的小卒,據(jù)村里的幸存者說,這小子平常只是村里的一個傻子,就連日常起居都要靠別人照顧。

  嬴蘇浮對他起了極大的興趣,前線戰(zhàn)事一經(jīng)緩和,他就馬不停蹄的回到不破城,準(zhǔn)備深入調(diào)查此事。

  知曉了宗介月的本性以后,從前某些懸案的結(jié)果也得到了解釋,但他也不好直接干涉,畢竟他嚴(yán)格意義上并不算愿靈居的人,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親自了解情況。

  而且根據(jù)他收集到的消息,這件事情牽扯到的另一個人物,讓他覺得后面的事情,更加不簡單了。

  他不光光是為了宮羽一個人來的。

  “哦,是嗎,這跟我有何關(guān)系,你的意思是,難不成我要找的是一個死人。?”

  眼見宮羽這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樣子,嬴蘇浮還是決定先將籌碼給出,雖然他對于對方的謹(jǐn)慎表示理解,但事情若是這樣下去可不會有任何進展。

  他不再廢話,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小疊紙,緩緩移到了宮羽的身前。

  “不破城城主,李智旭,他就是制造了血尸的人?!?p>  “這是什么?”

  宮羽沒有正面表達他的看法,而是對紙張的用途進行了詢問。

  而在贏蘇浮眼中,這正是認(rèn)同了自己籌碼的表現(xiàn)。

  “獸潮來襲,宗介月身為愿靈居天驕,卻與城主勾結(jié),荼毒平民,死有余辜,不破城城主因此畏罪潛逃,而宮羽兄這樣的正義之士卻被迫蒙冤,愿靈居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不齒,只可惜愿靈居勢大,我也是有心無力,等時機成熟,我必會替宮羽道友洗刷冤屈?!?p>  “我現(xiàn)在也就只能幫一點小忙了,這是幽明域外圍九幽城的地圖,武朝對那里的掌控力實在薄弱,李智旭就是趁獸潮無人注意,隱藏身份,才逃到了那里?!?p>  宮羽沉默了片刻,接下了地圖,隨即拱手。

  “多謝蘇兄。”

  贏蘇浮的態(tài)度和言語之中蘊含的示好之意,打消了他的一些疑慮,對方固然可能存在利用他的意思,但這對他的幫助,也毋庸置疑。

  即使洗刷冤屈只是對方口中的空口支票,這李智旭,也是他不得不去見的。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能幫上羽兄這樣的義士,是我的榮幸,若是不嫌棄,便拿上這塊令牌,這也可以幫羽兄解決一些麻煩?!?p>  說著,贏蘇浮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遞于了宮羽。

  宮羽也沒有客氣,直接接了下來,沒覺得有什么不妥,而旁邊的侍衛(wèi)要不是還有作為他心腹的自覺,此刻已經(jīng)想大聲發(fā)問了。

  “這么重要的東西,就給了一個明面上還是通緝犯的家伙?!”

  “那我就再次多謝蘇兄的好意了?!?p>  “天色還不錯,羽兄要留下來與我一同用餐嗎?”

  “不必了,恨意飽腹,宮某已久不知饑意?!?p>  言罷,便瀟灑轉(zhuǎn)身離去,贏蘇浮也沒有攔,就靜靜的看著拿上自己令牌的本國通緝犯離去。

  在這時,確定房間里只余二人的徐天驚終于是沒忍住,單膝跪地問道。

  “殿下,恕屬下愚鈍,為何要給這小子您的令牌,明明只要給他地圖就夠了,這樣做,他這可是打上了您的標(biāo)簽啊,萬一他做出了什么...”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贏蘇浮擺手打斷。

  此刻的他,尊貴、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會的,原因嘛,我自然知曉,況且,他能在我面前不卑不亢,談吐自如,卻又在彈丸之地隱藏如此之久,真是讓我越來越感興趣了,區(qū)區(qū)令牌罷了,就能讓他打上我府的標(biāo)簽,豈不是更好,雖然不是為了如此,但他可是一把對付愿靈居的好刀?!?p>  “是屬下妄言,目光短淺,居然讓殿下親自解惑,請殿下恕罪?!?p>  “不必如此,布局之后,如果無人知曉,倒也少了幾分樂趣,對了,記得注意一下,等到他殺死了李智旭,就可以著手準(zhǔn)備接下來的事情了?!?p>  “吾主圣明?!?p>  “欸,可別這么抬舉我,有些話,只能用來形容我父皇,私底下夸一夸就算了,若真的是要說...”

  嬴蘇浮吹了吹清茶的熱氣,不緊不慢的品了一口,才緩緩道。

  “還是等我正式繼位以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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