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松是出去了,也沒出去多遠,就在安陸州,明代的藩王規(guī)矩多,其實本來不算多,但是朱老四的那件事之后,朱老四就像趙匡胤對待武將一樣,對待了藩王。其實靖難之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個地方藩王造反成功的例子,不是雄才大略的建文大帝和雄才大略的永樂大帝聯(lián)袂出演,這還真的就發(fā)生不了。
陸松出去自然是有任務的,誰的任務?朱厚熜的母親蔣氏的任務,蔣氏喜歡吃江米條,這玩意只有城里面有,所以陸松就被派出去買,當然光憑這一件事也不值得陸松這么一個典杖干這件事,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到城里面的錦衣衛(wèi)拿情報。
蔣氏是一個關心政治的人。
不過這些跟朱厚熜沒什么關系,母親喜歡吃江米條,他還有他的愛好,現(xiàn)在他來到自己從前的房間,自己的發(fā)小陸炳現(xiàn)在就在他的面前。
“陸炳,那東西帶來了沒有?”
“那當然帶來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呢?!标懕统鰜硪槐緯厦鎸懼镀窖齻鳌?,是羅貫中的大作。
朱厚熜看到這本書高興的不得了,道:“還是你有本事,一買就買到了。”
其實其他人怎么可能買不到呢,是將太后不喜歡朱厚熜看這種書,認為這種書會教壞人,陸炳可是朱厚熜的奶兄弟,一句話自然給買了。
一聽朱厚熜夸了自己,陸炳也是拍拍胸脯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哦,陸炳,有什嗎新鮮事情,將來聽聽?!?
“我還真有,荊州府那邊有個陸縣令,傳說是飛元真君坐下的護法,執(zhí)劍天王...那天啊,打岳州府那邊來了四千流寇,這陸縣令不慌不忙,讓水下的百姓喝下符水,個個都刀槍不入啊,就憑五百個人殺退了五千人吶?!?
“飛元真君!”朱厚熜一聽這個,神色大變,這個是他心里的秘密,對誰也沒有講過,他從前做過一個夢,夢里有個穿著破爛道袍的白胡子老道對他說,他是飛元真君,這輩子下凡是為了做..下面的話,朱厚熜也不敢想了,想了便是有罪的。
荊州的陸縣令,那就是陸鐘,朱厚熜已經聽了好多次了,這個人究竟有何本事,是何方神圣,他也不由好奇起來。
“世子,王妃來了!”黃錦在門口一直看著,突然進來報告。
朱厚熜一陣手忙腳亂,見蔣氏來了,立馬跪下道:“母妃?!?
“后面藏什么了?”蔣氏的眼睛很尖。
朱厚熜把雙手伸出來道:“母妃,你看,什么都沒有?!?
蔣氏看著陸松,陸松直接往陸炳的的后背一摸,摸出來一本《平妖傳》。
朱厚熜的后背頓時覺得有點發(fā)涼,只聽見陸斌說道:“爹,這是我的,剛買了,忘放了?!?
陸松一巴掌就朝陸炳的臉上打過去了:“小子,別帶壞了世子爺,跟我走,先跪一個時辰?!?
陸炳走了,連一聲叫喚都沒有。
好兄弟!
“熜兒,去溫書。”讀書對讀書人來說可以考功名,對這些藩王來說,也就是修身養(yǎng)性,政治上他們是不可能有一番什么作為的(基本上)。
蔣氏看著朱厚熜在看書,心里就想著兩個字:學好。
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成為外面的那些混賬王爺,這樣他還怎么對得起他那死去的丈夫,這孩子的爹呢。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
“夫執(zhí)一家之量者,不能全家;執(zhí)一國之量者,不能成國;窮力舉重,不能為用...”朱厚熜在看《道德經》,他在看王弼的注,王弼的注很不錯,雖然有點貶低圣人的意思,他竟然會認為孔子比老子要高明。
朱厚熜就不那么認為,他覺得老子至少比孔子要高。
有多高呢?
兩三層樓那么高吧。
武昌府,黃鶴樓。湖廣知府席書以及湖廣通政使和湖廣鎮(zhèn)守太監(jiān)正在給李公公和胡定一等人接風洗塵。
“干爹,這是戰(zhàn)報您老看看?!崩罟褢?zhàn)報遞了上去,李景儒看了看很高興,正笑呢道:“你們平定敵寇有功,干爹我呢,敬你一杯?!?
且樂呢,胡定一突然拿出了寧王調兵的調令,對著席書道:“大人,不是敵寇,是寧王逆黨?!?
席書一握在手里,李景儒就看向李公公,李公公不知所措,渾身發(fā)抖。
“李公公,還真是寧王的逆黨,您看看?!毕瘯ξ匕堰@調令拿在手里給李景儒看。
湖廣布政使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直拿著眼睛看。
李景儒知道自己這次是漏大臉了,身為監(jiān)軍連那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就系雖然還在吃,但已經因為不歡而早早的變得沒有意思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飯后,李公公跪了下來:“干爹,孩兒該死!”
“死!死!死!你的監(jiān)軍是怎么當的,連出去干什么都不知道!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聽到院落里面李公公的鼾聲,李景儒是無動于衷,打人只是讓他出氣罷了,這次可真丟臉!
丟人!
胡定一把所有的情況告訴了席書(除了自己喝兵血的事情),席書聽了,是勃然大怒,下令徹查岳州知府,關于戰(zhàn)報上面,他決定要為陸鐘表功,陸鐘的斬首人數,是八十個,當然都是舒華的,兩口子合計都算陸鐘頭上了。
李景儒看著席書派人遞來的戰(zhàn)報,捏著鼻子認了,畢竟最重要的那個調令在席書的手里。
這份調令以及戰(zhàn)功報到了南京,報到了正德面前,正德皇帝現(xiàn)在關于寧王的事情是一個都不封,因為寧王不傷他抓的,雖然現(xiàn)在在他手里,王陽明哪里他一個子都沒有賞。
所以陸鐘的軍功就那么被凍結了,沒有賞賜??吹皆乐葜湍莾蓚€知縣的舉動,正德是出離憤怒了,真是軟蛋,他就瞧不起這樣的人,下令抄家滅門。
不過江昌早有準備,他家里世代的鹽商,把這些年貪來的二十五萬連同自己祖上十五萬合起來分作兩撥,二十萬拿下江彬,二十萬經營張永,正德的左膀右臂一起發(fā)力,還真起了效果,給江昌免了一死,改成舉家流放福建,不過正德命令那些押送他的人,三天才準給他們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