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舒老大看著床上宛若死尸的陸鐘,問自己的兒子舒明義道。
“殺了!”舒明義答。
“那你把他救回來干嗎?”
“那天有忌諱,算命的說不能見死不救?!?
“我說呢,你怎么心眼那么好?!笔胬洗筮肿齑笮Γ€真以為舒明義真的狗改了吃屎呢。
舒明義問“那這人,你怎么還留著?”
“不是我留的?!笔胬洗髮χ婷髁x搖頭。
“那是誰?”舒明義納悶了,咱家什么時候還有這菩薩心腸的人了?
還沒等舒明義琢磨透,就聞到一股藥味,接著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舒華端著一碗藥進(jìn)來了,冒著熱氣,聞著就苦。
舒華道:“是我留的?!?
“妹妹,他只是個窮書生而已,身上就那么一包碎銀子,留著干嗎?”
“哥哥,你沒看到他身上的路引嗎?他是進(jìn)京趕考的舉人?!?
舒老大眼睛瞪著舒明義,問道:“怎么回事?舉人,那可是文曲星,殺了是造孽的。”
舒明義見自己老爹如此質(zhì)問自己,好似受了活天冤枉似的,道:“爹,你是知道我的,我不認(rèn)字啊?!?
“倒也是,咋們爺倆,一樣?!笔胬洗罂粗婷髁x笑道?!安蛔R字?!?
“還有...”舒華滿眼看著床上的陸鐘,舒老大和舒明義都洗耳恭聽。
“他長得很帥?!笔嫒A說道這里竟然是扭捏了起來。
“他長得帥嗎?“舒老大和舒明義都看著陸鐘,長得跟個娘們似的,也叫好看?
“好看?!笔胬洗蠛褪婷髁x一回頭,只見常七娘來了。常七娘是舒老大的發(fā)妻,也就是舒明義的母親。
“那郎中說用了這服藥應(yīng)該就要好了,你打算怎么辦?”常七娘看著舒老大,好像在詢問。
“那還用說,都憑你做主。”舒老大道,他是個懼內(nèi)的。
舒華道:“救命之恩,這個書生難道就沒什么表示?”
“我知道了,你是想美救英雄,讓他以身相許?!笔婷髁x笑道,見舒老大和常七娘都瞪著自己,也知道沒趣,道:“我去殺雞。”
舒華拿起藥,用湯匙,往陸鐘嘴里送藥,常七娘和舒老大就站在一旁。那藥一口一口往陸鐘嘴里送,只見陸鐘的嘴慢慢動了,最后一口送完,陸鐘的眼睛也慢慢睜開,終于見到了一絲光明。
陸鐘看到的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正是舒華,陸鐘抱拳道:“小生陸鐘,多些小姐的救命之恩?!?
舒華看著陸鐘那么有禮,也還禮道:“見過陸公子,我家是運(yùn)河邊上的漁民?!?
陸鐘感慨道:“難怪如此,實(shí)不相瞞,我是進(jìn)京趕考的舉人,只是船在途中被水匪給劫了,我見勢不妙,便跳進(jìn)了河中,然后便沒了知覺。”
陸鐘此時眼睛一轉(zhuǎn),看到了常七娘和舒老大。舒華指著舒老大道:‘這是我爹。’舒老大點(diǎn)頭示意。指著常七娘道:“這是我娘?!背F吣镆颤c(diǎn)頭示意。
陸鐘一摸身上的衣服,發(fā)現(xiàn)衣服已經(jīng)換了,舒老大連忙把他的衣服拿來,又拿來一包銀子道:“什么都沒有少?!?
陸鐘仔細(xì)一看,那張路引的確還在,只是有些紙濕透過的痕跡,幸好字跡還看得清,又打開那個裝著碎銀子的包數(shù)一數(shù)。那樣子活像個窮酸秀才。
陸鐘道:“既然是救命恩人,我必有厚報。”陸鐘想起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現(xiàn)在虛弱得很,起不來。
舒華問道:“陸公子,有什么事情,先不要著急,你現(xiàn)在身子還虛?!?
陸鐘道:“我那雙鞋子呢?!?
還是舒老大去拿的鞋子。陸鐘指著右鞋道:“那把刀把這個鞋墊劃破,有錢?!?
這房間里就有一把剪刀,是拿來見燭燈的,舒華拿來往鞋墊一劃,只見果然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陸鐘道:“俗話說財不外露,故而我把錢都藏在了這里,這些錢,你們就拿著,日后我進(jìn)京趕考得名,更有報答?!?
舒老大看見那一千兩銀票,已是喜笑顏開,張手就要拿,舒華卻阻止了自己老爹的行為,道:“爹,這個錢,我們不能要。”又推到陸鐘這邊。
“救命之恩,比天還高,如果我不報答,不是連人都不要做了?”陸鐘惱了。
舒華道:“只是這錢,公子給了我們,路上可怎么辦???” 陸鐘的眼睛看著舒華突然凝住了道:“我對小姐是一件傾心?!鞭D(zhuǎn)眼又看向舒老大和常七娘道:“這錢就當(dāng)做聘禮,”
“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入吾彀中矣。舒老大和常七娘怎么會不滿意,連忙點(diǎn)頭。
舒華也沒料想這么順利,霞紅飛上了臉“都依你。”
正在這情意綿綿,眼神拉絲的時候,庭院里面突然響起了呼哧呼哧磨菜刀的聲音,很是不和諧。
舒老大怒了,連忙要到庭院里去看,起身時,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陸鐘的眼睛看著匕首,滿是疑問,常七娘彎下腰去,把匕首揀了起來,道:“陸公子勿怪,這是我們漁民雕船的器具?!?
陸鐘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了解?!?
常七娘把匕首收起來,暗笑書生傻氣。
“你這小子在搞什么啊?”舒老大看著舒明義哼哧哼哧地磨刀。
“磨刀啊?!?
“我是問你這小子不殺雞,在搞什么啊?”
“刀生銹了,磨刀啊?!?
“哦?!笔胬洗蟮?,“別磨了,快去房間里面見你妹夫吧?!?
舒明義:“這么快?”
“那還有假?”舒老大給了個自豪的眼神。
兩人回到了屋中,舒老大介紹道:“這是我的兒子,剛剛在磨刀,要?dú)㈦u?!?
“哦?!标戠婞c(diǎn)點(diǎn)頭,舒華道:“他是我哥哥,就是他三天前救的你。”
‘原來是恩人?!戠姾芟肫鹕硇卸Y,身子卻不聽使喚。舒明義點(diǎn)頭示意沒事。
就在雙方噓寒問暖之時,屋外傳了一個聲音“大當(dāng)家,不好了,陳老虎帶著人殺過來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每個人都像是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