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圍觀的人群散去后，曲小央想著既是顧旭出頭解決的此事，或許這是一個和解的好機會。這么幾天以來，她幾次想找顧旭好好聊一聊，但都被顧旭刻意躲掉了，但今日他能主動出面解圍，大概是消氣了吧！
她站在顧旭房門外徘徊許久，遲遲拿不定主意是否該敲門進去。
“這么久了，氣也該消了吧！”曲小央拽著自己的衣袖自言自語道。
“那萬一沒消呢！”
“哎！不管了！大不了這次我先低頭認錯唄！”
曲小央猶豫許久，終于說服了自己，正下定準備敲門時，正巧顧旭從里面打開了房門。
“嗨，這么巧??！”曲小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顧旭看了一眼曲小央，沒有說話，徑直朝樓下走去。
“誒，你這人！干嘛不理人?。 ?p> 顧旭還是沒有理會，繼續(xù)自顧自地走著，曲小央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他。
“顧旭，我都主動來找你說話了，你到底要怎樣??！”
“我何曾讓你來找我說話了?”
“你這人……算了，不氣不氣！”
“你如若覺得委屈，大可不必來找我！”
“不委屈不委屈，我就是來謝謝你剛剛出面的事?！?p> “我一日沒走，便一日是這里的員工，分內(nèi)之事而已?！?p> “那你別氣了，你看你現(xiàn)在說話酸唧唧的！”
顧旭看著一臉真誠的曲小央，內(nèi)心痛苦不已，他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資格生曲小央的氣，而如今用這幅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對待她，也無非是因為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好好面對她罷了。
“說話！你到底要怎樣嘛！”
曲小央已經(jīng)有些生氣了，她不喜歡顧旭現(xiàn)在上綱上線的樣子，明明自己已經(jīng)嬉皮笑臉賠笑這么久了，這事怎么著也該翻篇了。
其實，顧旭已經(jīng)心軟了，奈何現(xiàn)實注定兩人沒有好的結(jié)果，為了盡早了斷，即使他再于心不忍，也只能說出那些必然會傷人心的話。
“不怎樣，就是覺得你整天吵吵鬧鬧的樣子，實在讓我太累了?！鳖櫺裾f道。
“你看，明明就是你不想好好說話嘛！”
還沒等曲小央說完，顧旭又開口搶話打斷了她。
“我們到此為止吧！”
顧旭雙手握拳放在身側(cè)，指甲刺入手心也感覺不到，只有微微顫抖的身體顯示了他此時內(nèi)心的熬煎與痛苦。
“你別開這種玩笑，我一點也不喜歡?！鼻⊙胗行┗艁y，故作嚴肅地說道。
“我沒開玩笑?！鳖櫺裾f道。
曲小央板著臉，一臉嚴肅。
“你再這樣說，我就當真了！”曲小央說道。
“嗯?！?p> 顧旭看著曲小央，點了點頭。
“你當真如此討厭我嗎？”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你每天都吵吵鬧鬧的，全無一點女子的模樣，試問哪個男子會喜歡你這般的女子?”
“可我一直都這樣??！”
“所以啊，之前是顧某貪圖一時新鮮，做錯了事?！?p> “你說你是圖一時新鮮?”
“沒錯，請你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
“你給我滾！”
曲小央沒想到顧旭會說出這種話，之前無論怎么吵架，也從未說過如此決絕的話。
“好，如你所愿……”
顧旭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感覺沒有一絲留戀。
曲小央愣在原地，強忍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剛剛一定是我聽錯了，可是……”
曲小央再也找不到借口說服自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顧旭躲在回廊盡頭的轉(zhuǎn)角處，偷偷地看著曲小央。
“對不起?！?p> 顧旭朝著曲小央的方向作揖鞠了一躬，黯然神傷地走開了。
顧旭像是刻意避開了所有人，直到深夜才回到了如夢樓。他一手掌著燈，獨自行走在如夢樓里，認真地看著如夢樓內(nèi)的一切，逼迫自己將這樓中的每一處都刻進腦子里。
最后，顧旭從付款臺拿著一張紙在一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到桌前將紙張鋪平展開，寫下辭別信：
“如你所愿，就此雪藏，不期請辭，幸勿怪?！?p> 一夜的時光，被離別縮短了距離。顧旭收拾好一切之后，靜靜地坐在如夢樓窗前等待天亮。很快，清晨的第一縷霞光便透過窗幔，浸染在了他的面龐，昨夜幻想的美好夢境被揉碎在了陽光下，他微瞇著眼睛回到現(xiàn)實，往日原本柔和的光亮，卻變成了刺眼和蒼白。
他用手肘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起身，頓時疲倦從四腳鉆到肉皮里、骨髓里，剎那間，他的肢體有些失重的狀態(tài)，但他知道此時已經(jīng)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了，強拖著疲憊的步態(tài)離開了如夢樓。
卯時時分，晨鐘響起，街上的店鋪已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張了。如夢樓的員工們來的最早，看見顧旭留的辭別信后，紛紛議論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男團中的一人說道。
“我見昨日顧兄還出頭解決了鬧事之人，怎會突然不辭而別？”另一人沮喪地說道。
“不行，我要去把顧旭哥找回來！”沈文說著就要跑出門去。
“站住，你知道去哪找?”趙宇叫住了沈文。
“可……”
沈文本想說話，卻因趙宇嚴肅的神態(tài)閉了嘴，眾人見此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好了，大家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趙宇將紙條收了起來，等到曲小央來到店中時，將紙條交給了她。
“這是什么？”
“你打開看看吧！”
曲小央慢慢打開了紙條，看著紙上的字跡愣住了，她感覺自己心里宛如被針刺了一樣疼痛起來，痛苦地捂起了胸口。
“我先去一下后院，你先去忙吧！”
曲小央強撐著自己的情緒朝如夢樓的后院走去，趙宇見勢不對，緊跟著曲小央去了后院，只見曲小央蹲在后院的湖邊哭了起來。
“顧旭，你個騙子，明明才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曲小央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趙宇走上前，拍著曲小央的肩膀安慰著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想法，或許顧兄是有了新的路需要去走?！?p> “可是他也不能不辭而別??！”
“可能他就是不忍看見你現(xiàn)在這幅傷心的模樣吧！”
“你不懂，他就是個混蛋！”
“如果你想哭，就安心哭一會兒吧！我去門口替你守著，不讓旁人來打擾你，至于樓中的一切事務，放心交給我即可?！?p> 趙宇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曲小央，心中隱隱作痛，他不愿意看她如此傷心難過，但卻又不能一味自私地讓她忍耐和放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靜靜陪伴在她身邊了。
曲小央聽到這里，哭泣聲漸漸小了下去，她擦了擦眼淚，抬起了頭。
“我沒事兒的，我只是覺得如夢樓突然少了一個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鼻⊙氤冻鲆荒繌姷奈⑿?，試圖讓趙宇放心。
“其實，你在我面前不必逞強的！”趙宇認真地說道。
“我是如夢樓的老板，怎么可以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到店內(nèi)的正常營業(yè)呢！”
曲小央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回到清醒的狀態(tài)。
“放心，我真沒事！”
“不行，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我是不會讓你去前廳的！”
趙宇拉著曲小央的手，不讓她走。
“那……要不你陪我出去喝兩杯吧！”
曲小央說完后反拉起趙宇的手，朝后門望了望。
“你不讓我工作，總得給我找點事做吧！就當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了嘛！”曲小央有些無奈，笑著說道。
“走吧走吧！我現(xiàn)在心里不痛快，你再這樣磨磨嘰嘰，我就更不痛快了！”
曲小央沒等趙宇同意，便拉著他出了門。
素袖鎏金
一個沉默無語的不解釋任何問題，一個卻抓狂了似的拼命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