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礫渾身仿佛通過一陣電流,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沒有選擇立刻回頭與其對視——
腦袋如同即將沸騰的水壺變得滾燙,昏沉,有意識的想法被層層瓦解。
是誰?!那些看不見的幽靈嗎?
短短一秒鐘的工夫,他就在腦海中構(gòu)思了數(shù)十種可能,各種怨恨纏身的怪談殺人案件在腦海中紛紛浮現(xiàn)。
“咯咯咯,新野先生真是無情呢,就不能好好的看著我嗎?”聲音像柔軟絲帶一般,伸入內(nèi)心一點一點勾出深藏的欲望。
這個聲音,還有說話的腔調(diào)......
他不可思議地轉(zhuǎn)過身去,進(jìn)入眼眶中的身影是那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川上富江!
自從第一次投影怪談后,新野礫就開始思考富江和地獄少女閻魔愛平日里生活在哪里。
雖說系統(tǒng)沒有強(qiáng)調(diào),可一想到每天有兩雙眼睛在自己房間,觀察自己的各種行為。
想想還是挺不舒服的。
富江的力量來源于不死的執(zhí)念,不再像漫畫中那樣是純粹的血肉之軀,靈體的凝實讓她可以自由游蕩在城市之中,挑逗每一個對她有想法的男人。
“富江?”新野礫忽的放下心來,輕輕拍了拍胸口,讓接連遭受刺激的心臟安靜點。
相比外面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幽靈,還是看著自己投影出的怪談有安全感。
“你怎么會想到來這里找我?你平時都在哪里?”新野礫回到書桌旁,心里有無數(shù)問題想要去問。
而這些問題的答案只有富江才知道。
“新野先生平時住這么寒酸的地方真是辛苦呢,就不想換到一座更大的別墅里嗎?”川上富江沒有理會,姿態(tài)優(yōu)雅,踱步在新野礫身后。
“當(dāng)然是沒錢啊,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睕]心思繼續(xù)和川上富江掰扯,新野礫揉揉眉心,擺擺手道。
川上富江撩起耳邊的頭發(fā),漂亮的眼睛流露出幾分淡淡的壓力,嘴唇輕啟:“有人在跟蹤我?!?p> 哈?
新野礫險些沒從椅子上跌落到地上,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川上富江,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不停運轉(zhuǎn)著:“是那些符合殺人規(guī)則的男人嗎?”
只見她輕輕搖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符合殺人規(guī)則的男人們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后,會沉迷于我的魅力,并越陷越深,直到他們無法接受事實而死去?!?p> “那個家伙...是個女人?!?p> 能看到川上富江的存在,并且有膽量去跟著她的女人?
新野礫頓時有種強(qiáng)烈的反差感。
目前他所了解到的異于常人的超凡者有源澤雨和姬野云。
前者明面上是位普通的高中生,連玩通靈游戲遇到巫女怨靈都要尋找辦法盡可能遠(yuǎn)離。
而不是制服!
無論從哪個角度,源澤雨都讓新野礫看到了怨靈們神秘可怕的一面。
不僅如此,渾身壓迫感十足的姬野云擺出以命搏命的架勢也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富江,你平時能看到電腦嗎?”想到姬野云這人,新野礫忽然想起他在車內(nèi)提起的消息。
“那當(dāng)然了,最近流傳很廣的照片是我拜托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攝影師所作的?!?p> 川上富江高傲的揚起下巴,那對如黑洞般深邃的雙瞳閃耀著來自天花板的微光。
“普通人能看到你嗎?”新野礫睜大了眼睛。
“不能喲,所以我使了點小手段?!?p> 川上富江伸出手指神秘兮兮的說道。
“小手段……”
新野礫想到她那無限繁殖的可怕能力,不愿細(xì)想下去,轉(zhuǎn)而問道:“那個人現(xiàn)在還繼續(xù)跟著你嗎?”
“一天前就消失了,如果繼續(xù)糾纏不清的話,或許我會直接殺了她。”
川上富江湊到新野礫身邊,手指輕輕拂過他的下巴,笑瞇瞇的說道。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別那么莽撞了?!?p> 新野礫這下確信自己投影的怪談即使沒有加點神力依然能夠看到,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川上富江的心性。
簡直就像惡魔一樣。
“那...你接下來準(zhǔn)備做什么,不只是單純向我訴苦有人跟蹤你吧?”新野礫說著,心里同時又默默補充了一句:
而且害怕的人是他們,又不是你。
“誰知道呢。”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后,川上富江成熟誘惑的身體化作一團(tuán)鮮紅色的氣息鉆入新野礫面前的幽藍(lán)色面板。
一道血紅色的流光閃過,旋即重歸平靜。
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與此同時,東京警視廳內(nèi)部,姬野云和七瀨憐花已經(jīng)找到了那天地獄少女視頻中的委托女生和田瑞穗并將其控制住。
姬野云在面對普通人時,總會想著使用能力去探測其靈魂,辨別說話真假。可那樣一來會對當(dāng)事人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于是只能交給七瀨憐花。
“和田同學(xué),那張照片是你拍攝的嗎?”七瀨憐花耐心地詢問道,微微俯身看向面前臉色蒼白的女生。
沒有迎來回應(yīng)。
地獄少女帖子下的評論無法追溯IP地址,警員們根據(jù)校服、視頻的背景音、出現(xiàn)了幾秒的霓虹燈招牌等信息找到了和田瑞穗。
以及視頻中另一位已經(jīng)變成尸體的女生。
打著病態(tài)人工光的審訊室內(nèi),和田瑞穗雙手交叉在一起,低著頭不斷哆嗦著。
“那好,請問你為什么要選擇殺害中里久美子呢?”見她幾乎要將頭埋進(jìn)胸里,七瀨憐花只好換個方向詢問。
誰知,和田瑞穗如炸了毛的兔子一樣,瞪著發(fā)紅的眼睛看向七瀨憐花:“你為什么不去問中里為什么要毀了我?!”
聲音嘶啞破裂,完全不像是花季少女該有的聲音。
“你的聲音?”
七瀨憐花心里一驚,旋即明白了什么,心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悲哀。
“七瀨警員,麻煩你繼續(xù)提問,注意避開中里久美子這個關(guān)鍵詞?!闭驹谕饷娴募б霸仆高^玻璃窗看到這一幕,通過耳麥向她警惕道。
學(xué)生里的人渣并不少,相比社會上會隱藏的成年人,他們更加無所畏懼,以玩笑之名造成了多少難以啟齒的傷害。
在去往越山中學(xué)的路上,他看到了警視廳內(nèi)收集的拘留檔案,每個字的背后都飽含一段慘痛的記憶。
換句話說,這是屬于人類的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