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如青天,我獨(dú)不得出。”
“大道如青天,我獨(dú)不得出···”
“大道如青天,我獨(dú)不得出!”
相傳此句為青蓮劍仙李太白絕筆,李太白詩酒劍三絕,世謂之謫仙。他于金陵渡口長嘯三聲,隨后便不見了蹤影,有人說他跳江而死;有人說他自覺在大唐成仙無望,乘巨鯨出海,想在海外追尋飛升的希望;也有人說他求道之心感動(dòng)了上天,終于飛升。
當(dāng)然最后一種說法沒多少人相信,畢竟此時(shí),在這神州大地,上一位飛升成仙之人,已過去了將近萬年;仙界最近一次傳達(dá)信息,也已過去八千年。
大唐開國以來,最有希望成仙之人離開了大唐。天下修仙客紛紛嘆息之時(shí),一個(gè)話題再次流行起來:仙界已死。
當(dāng)然,不管是李太白失蹤也好,仙界死了也罷,對于生活在神州上的普通人來說,影響是很小的。就比如,在當(dāng)涂的一家小酒樓里,汪恕現(xiàn)在最大的麻煩就是,他本來就不怎么管事的叔叔,這幾天莫名開始了酗酒,整日在床上爛醉如泥,嘟囔著一些汪恕聽不懂的話。汪恕不僅要獨(dú)自打理起酒館,還要照顧叔叔的起居。
看到那醉臥在榻上的遠(yuǎn)方叔叔,汪恕恨不得把剛煮好的醒酒藥砸在叔叔頭上?!翱上г也坏茫蓖羲⌒闹邪蛋祰@息,“這個(gè)世界的人還是很注重孝道的?!?p> 汪恕五歲時(shí)同家人坐船遭了大風(fēng),一家五口齊齊去世,只留下了汪恕一顆獨(dú)苗,然而汪恕也不是當(dāng)初的汪恕,他的思維和記憶已經(jīng)由一個(gè)后世之人做了主導(dǎo)。汪家在皖南也不算小族,但可笑族中竟沒有一人愿意撫養(yǎng)汪恕,只有一個(gè)在當(dāng)涂做小官的遠(yuǎn)方族叔愿意出手相助,如今,已過去十年了。
汪恕收拾好心情,嘆了一口氣,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愛出風(fēng)頭,立志稱王稱霸的人,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罷了,叔叔給他的生活安逸而穩(wěn)定,他很喜歡。
“叔叔,把湯喝了吧。”汪恕將醒酒湯端到叔叔床邊,不管怎么說,叔叔養(yǎng)他十年,這份恩情,他記得住。
“太白兄,太白兄,你明明說會(huì)回來找我喝酒的?!笔迨鍙拇采戏艘粋€(gè)身,端起醒酒湯喝了起來,哪料到剛一入口,便噴了出來,隨即將湯碗扔在地上,
“這不是酒,”叔叔在床上大喊道,目眥欲裂,揮舞雙手向汪恕撲來,“拿酒來,拿酒來,我要和太白兄在醉一回!”汪恕見狀,倒也沒有發(fā)作,只是微微皺眉,從地上撿起湯碗,退出了叔叔的房間,只留下叔叔在房中大喊:“回來,給我拿酒,酒?!?p> 汪恕回到酒樓大堂,算了一下最近的賬本,又是默默嘆一口氣,叔叔最近酗酒成性,店里不少酒全是被他喝了,近日來喝酒的人又變少了,今天更是沒有一位客人前來,再這樣下去,恐怕很快就要入不敷出了。
汪恕正頭疼之際,有一高大魁梧的身影走進(jìn)門來,汪恕只覺得堂中一黑,便扔了賬本抬起頭來。只見那人高大魁梧,英氣逼人,眉宇間不怒自威,衣著雖然不算華貴,但腰間攜一柄長劍,劍鞘古樸大氣,倒有一副久居人上的氣質(zhì)。
那人尋了一張空桌坐下,解下長劍,轉(zhuǎn)頭望向酒樓門口的一潭碧水,隨口吟道:“樓外桃花水,湖頭天色清,不錯(cuò),不錯(cuò)?!彪S即向著柜臺(tái)的方向喊道,“掌柜的,切一斤牛肉,來一壇最好的酒?!?p> 汪恕一聽生意來,趕忙應(yīng)道:“好嘞,這就來。”連忙稱了一斤牛肉,篩好了一壇特色桃花酒,送到那位客人桌上。那魁梧漢子夾了兩片牛肉,又連干兩碗酒,長嘆一聲:“好酒,好酒?!?p> 汪恕在一旁賠笑道:“客官真是識貨,這桃花佳釀,乃是本店特產(chǎn),只有用咱十里鎮(zhèn)上的桃花入酒,方可做到入口醇綿,回味甘甜,不少老酒鬼就好我家這一口。”
“哦?”那漢子打量了汪恕一眼,緩緩問道:“這位小哥,可是姓萬?!?p> “在下姓汪,單名一個(gè)恕字。”
“那可是酒樓的東家姓萬?”漢子又問道。
汪恕再次放下手中的賬本,笑答道:“東家是我叔叔,自然也是姓汪的。客官何必糾結(jié)于此,難道姓汪的酒就不如姓萬的酒?”
那漢子聽了也是笑了起來:“我只是奇怪,你這叔侄二人,都是姓汪,為何這招牌卻是萬家酒樓?”
“這個(gè)嗎?”聽漢子這般問道,汪恕倒是遲疑了起來,“我也問過叔叔,只是他也不曾告訴我緣由。不過···”
“不過什么?”說話間,那人又是喝了三碗酒,似乎對此問題興致勃勃。
“叔叔天性好交友,自稱交游廣闊,只要和他談得來,他便是好酒好肉招待,曾言來者是客,不拒天下,想來是這么個(gè)萬家?!?p> “嗯,”那漢子點(diǎn)點(diǎn)頭,“那便對了?!彪S即起身向柜臺(tái)走來。汪恕隱隱覺得不妙,便問道:“對了?什么對了?”
“十里桃花,萬家酒樓,便是對了,”漢子冷笑一聲,爾后提氣高喊,一道白氣從口中噴出,猶如一柄利劍,直指汪恕咽喉,“汪倫,給我出來!”
汪恕霎時(shí)呆住了。汪倫?他的叔叔就是李白的好友,乃至于特意為其贈(zèng)詩的汪倫?難怪叔叔近日萎靡不振,原來是摯友離世···不對,現(xiàn)在最麻煩的應(yīng)該是這道氣劍吧,誰來救救我。
汪恕思緒流轉(zhuǎn)之際,只聽得嚓的一聲響,斜后方飛來一根雞毛撣子,與那氣劍撞在一起。“叔叔!”汪恕驚喜道,忙向汪倫身后躲去。此時(shí)的汪倫面色紅潤,氣息平穩(wěn),哪里有半點(diǎn)醉酒的樣子。
“閣下好大的本事,一招揚(yáng)眉吐氣,練得這般精深,倒也是世所罕見。只是對我這小侄出手,未免太失身份了?!蓖魝悓⑼羲∽o(hù)在身后,朗聲對那人說道。
“身份?”那人嗤笑一聲,“我早就沒有身份了?!?p> “閣下究竟是誰?”
那漢子,向前走了三步,一身威壓盡數(shù)散開,這種壓迫感,不是來自修為,不是來自年齡,而來自于,地位。
“吾乃大隋世祖,大業(yè)明皇帝,楊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