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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等到朱棣走到臺邊,提著劍的他就被刀斧手攔下。
臺上副席位坐著董卓認出了朱棣,也自然瞧到了朱棣手中佩劍。
若是他以前直至舞文弄墨,董卓倒是無所謂,可如今他跟著呂布學(xué)武也有一段時間了。
再加上吉安時常提及弘農(nóng)王天賦極佳,鬼知道他如今武藝精進了多少。
董卓便當(dāng)即質(zhì)問道:
“是弘農(nóng)王???你拿著劍,這是想干嘛?”
朱棣回答道:
“想吟詩一首,順便表演一下剛學(xué)的劍舞?!?p> 董卓一臉警惕的瞧著朱棣:
“表演劍舞?莫不是想學(xué)那項莊吧?”
卻只見朱棣不慌不忙的拔出劍,驚得刀斧手差點就要出手,結(jié)果一看,竟然是木劍。
那朱棣嘿嘿笑了兩聲:“相國,這是木劍!真劍太沉,我怕累手!”
董卓大笑,這才放松警惕,擺擺手示意朱棣上臺,道:“好,你來吧!”
刀斧手讓開道,朱棣上臺,蔡邕等朝臣趕忙施禮,朱棣立刻揮揮衣袖,整理了一下衣衫,鄭重跟蔡邕回了了一下禮。
與對待王允等登門罵自己的人不同,朱棣對待蔡邕表現(xiàn)的極為理解,一副相當(dāng)尊重的樣子。
要知道蔡邕可是真學(xué)者,連董卓這樣亂臣賊子都極為尊敬,更何況是朱棣呢!
而朱棣這一回禮,也讓蔡邕萬萬沒有想到。
平日里輕佻的弘農(nóng)王,今日怎么有些不一樣啊!
朱棣這邊與蔡邕等主持者施完禮,又轉(zhuǎn)身朝著臺下觀眾施了施禮。
禮節(jié)周全,文質(zhì)彬彬。
董卓見狀笑道:“學(xué)得還挺快!”
朱棣只是嘿嘿笑道:“少不了的!”
隨著朱棣的出現(xiàn),原本刀口舔血緊張氣氛忽然轉(zhuǎn)變了許多。原本臺下皆是對董卓恐懼的眼神,此時此刻,無疑都是對朱棣的鄙夷.......
朱棣卻也不介意,尤其是不知誰還吆喝了一句:
“作詩?恐怕又是些風(fēng)花雪月的詞兒吧!”
不少人也跟著起哄。
哄聲越來越大。
朱棣卻連頭都不回,便猜出大概是誰。
但此刻,他的重心全部都在董卓身上。
他可是頂著董卓剛殺了人的壓力,硬生生上來的,若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
再聽到周靜軒那首痛罵董賊和滿朝文武的《董賊潛懷》,看到周靜軒被斬殺后。
看著月旦評上尚還鮮紅的血跡。
難道大漢當(dāng)真無人了嗎?
難道大漢真的都只剩下囊括了嗎?
朱棣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
這一刻,他仿佛拋開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身上僅剩下大漢廢天子,本該為脊骨的弘農(nóng)王劉辯。
他的脊骨也該適時挺直一下了!
他要上臺。
他一定要上臺。
他一定要證明一些什么!
這些是什么,甚至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同樣面對著朱棣的董卓不知為何,頗有些期待,文采斐然的弘農(nóng)王會在這個時候獻上一出怎樣的表演。
尤其是被臺下這么一提醒之后,董卓瞬間想到了什么:
“兒??!”
他故意當(dāng)眾這樣稱呼朱棣,再度強調(diào)了朱棣這個認賊作父的身份,以引起群臣的憤恨。
“咱家知道你詩詞不錯,不過老是寫風(fēng)花雪月,咱家也聽不太懂,你給咱家來一首,豪邁點的如何?”
看著瞬間愣住的朱棣,董卓有些得意。
他喜歡看人丟臉,尤其是看漢家天子丟臉。
他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劉家漢室的子孫已經(jīng)徹底廢物了。
是時候該改朝換代了。
不要再愚昧追隨著所謂漢室天下了。
只見朱棣楞在那里許久,董卓故作理解的說道:
“要是強人所難,就算了,咱就繼續(xù)風(fēng)花雪月吧.....”
朱棣略作沉思:“是有些難!這么難得題,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董卓正準備繼續(xù)說點什么。
朱棣忽然問道:“尚父??!”
這一聲‘尚父’忽然把董卓喊得也愣了一下。
底下的觀眾跟著愣了一下。
下一刻,‘認賊作父’的嘀咕聲又開始悄咪咪響起了。
董卓看著這場景,可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嘛。
“兒??!有啥話,直說?!?p> “我想要彩頭!”
“好!只要做得好,咱家給你個大大彩頭,哪怕你想要重新當(dāng)皇帝,咱家都可以考慮!”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驚噓。
沒等到這話引起太大騷動,朱棣急忙擺手:“不!不!不!當(dāng)皇帝太累了,我以后想要當(dāng)將軍,尤其是這幾日跟中郎將學(xué)了武藝之后,越發(fā)覺得上戰(zhàn)場殺敵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好!”
出身行伍的董卓不假思索的點頭同意道:“只要你作得好,咱家就給你個將軍當(dāng)當(dāng)!”
“謝尚父!”
朱棣隨即端起下巴,作思索狀:“我想想啊......”
然后開始沿著臺上,緩緩踱步起來。
剛走出一步......
少年楊修諷刺道:
“怕不是胸中只有風(fēng)花雪月吧.....”
朱棣沒有搭理,繼續(xù)走出第二步。
王允侄子王凌嘲諷道:
“不是誰想當(dāng)將軍就能當(dāng)將軍的!起碼你得豪邁??!”
朱棣依舊未語,接著走出第三步。
黃琬兒子黃賀正欲跟著小伙伴們的節(jié)奏,開口羞辱時。
卻不料,臺上的朱棣忽然拔出木劍。
擺出了一個起手劍式,長劍往前一刺,轉(zhuǎn)身一揮,一招漂亮的橫掃之后。
緩緩誦道:
“醉里挑燈看劍....
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
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
贏得生前身后名。
可憐白發(fā)生!”
詩罷,整片天地都寂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沉溺在朱棣剛才那首詩詞中濃郁的家國情懷當(dāng)中,不能自拔。
就連董卓仿佛也在那首詩中瞧見了自己少年時,手持長劍,吹角連營,沙場點兵的日子。
那時候的他.....想得不是謀朝奪位,想得不是權(quán)傾朝野。
而是和一幫老兄弟們,打完仗,聚在一起,摟著各自的小娘們兒,喝喝小酒,吹吹牛逼。
不遠處,連學(xué)問粗淺,以莽勇聞世的呂奉先都被這詩給驚住了。
原來詩詞還能這般豪邁,還能這般振奮人心。
再回頭看著之前諸多名門學(xué)子的所謂佳作,當(dāng)真是夸夸其談,徒有虛表。
呂奉先高舉手中方天畫戟,大喝一聲:
“好!”
緊隨其后的,還有他身后一千甲胄。
他們沒有多大學(xué)問,僅僅是齊聲吶喊出的一個“好”字。
臺下。
王凌,黃賀等少年均是沉默不易,連高傲的楊修也自愧不如的低下頭。
王允,黃琬,楊彪等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臺上的朱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樣寫出這樣一首詩詞的人,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董卓率先起身,雙手禁不住顫抖走到了朱棣身邊,連聲音都有些激動,捧著朱棣還略帶稚嫩臉龐說道:
“兒啊!你是我的親兒子該多好啊......”
“尚父......”
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超乎常理的董卓收回手,轉(zhuǎn)而便問向蔡邕:
“蔡大儒,弘農(nóng)王的詩詞如何?”
蔡邕難掩激動的,躬身一拜,大聲宣布道:
“弘農(nóng)王此作,豪邁萬分,自成一派,世所罕見,恐當(dāng)今之世,難有人出其右!”
顯然這是全場最佳之作,眾人無不贊嘆。
觀客中,那堆寒門子弟里,那個叫奉孝的年輕人,雙手依舊盤在胸前,看著臺上朱棣,緩緩說道:
“我突然間不想隱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