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可能的議和
王時雍當(dāng)真無奈,這個問題他無法給出解決的答案。
可他也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家產(chǎn)全部捐出來,那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現(xiàn)在趙桓的這個話,把它拿到高處,再把他梯子拿掉了,讓他上下不得。
“官家,微臣欠考慮,請官家恕罪。”
趙桓不說話,其他的官員有心為這王時雍說兩句,但說成了家產(chǎn)的事情誰也不敢輕率。
既然這個時候,眾臣都不說話,那趙桓就得說了。
他環(huán)視眾人,說道“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議和不過出些歲幣,可你們沒有想過,給他們的歲幣之多,就是在抽我們大宋的百姓骨血。”
“你們只會拼命的加稅,這些年來加了多少稅,抽干多少百姓的家產(chǎn),多少的百姓們流離失所,貧無立錐之地,只能賣兒賣女,最后成為一具路邊的凍死骨?!?p> “而你們這些人享受著榮華富貴,嘴上講的仁義道德,出言必稱為了天下臣民?!?p> “真到了要你們這些拿出銀子來的時候,一個兩個都縮了。”
王時雍被趙桓罵得滿臉通紅,憋的說不出話了,又不敢反駁。
那邊的張邦昌看到這一幕,覺得還是要站出來說兩句。
這王時雍跟他是一伙的,要是他冷眼旁觀,對他的名聲也不好。
張邦昌站了出來,對趙桓一拱手說道:“官家,王尚書也不過是為國獻策,想要是金國的大軍退去而已,固然是說錯話了,但也請官家見諒?!?p> 趙桓把頭扭過來看著張邦昌,眼神不帶一絲感情,看得張邦昌只覺一陣寒意涌來,正如惡鬼臨身,又如體墜深淵,不出半刻,已然渾身是汗。
“張邦昌,朕要你站出來說話了嗎?朕允許你說話了嗎?”
張邦昌一時間已然亂了陣腳。
平常時,趙桓也不會真的因為這樣的事情來為難臣子,但趙桓若真拿這個由頭來說他,他也沒辦法。
張邦昌只能低頭認(rèn)錯,說道:“微臣有罪,請官家恕罪?!?p> 趙桓這才把目光收回,“罰俸一年,如有再犯,朕必定嚴(yán)懲?!?p> 其他的求和派看到這一幕,也是嘆了口氣。
罰俸一年不是什么大事,張邦昌也不缺這一年的俸祿。
重要的是,這張邦昌腹中的那一股氣,已經(jīng)被趙桓打斷了,今天再難成事。
無論是主和派和主戰(zhàn)派,這兩天對著趙桓的印象,可以說是變了數(shù)遍。
昨天的趙桓殺郭京如殺雞,今天的舌戰(zhàn)群儒不輸古人,都可謂這些大臣們眼前一亮。
“張邦昌,你既然站了出來,那朕就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們這些人想議和,可如果是外面的金兵不肯答應(yīng)又如何?”
“如果他們提出的條件過分又如何?”
“朕已經(jīng)在將士們的面前說過,朕不會再議和,才勉強把將士們這股氣給提起來。”
“朕如今再派人出去議和,就是打散的將士們心中的那股氣?!?p> “到頭來,諸將士的氣性沒有了,城外的金兵卻不肯退兵,你說提出這樣計策的人,又該如何處置?”
張邦昌還真沒想過這個。
按照他料想當(dāng)中,如果他們大宋肯出錢的話,這城外的金國大軍是肯定可以退去的。
“他們……他們……他們怎么會不肯退???”
張邦昌已經(jīng)有些結(jié)巴了,其他的大臣也都看著趙桓。
他們此時覺得趙桓仿佛有點強詞奪理。
誰知道那趙桓敢這樣說,斷言是有把握的。
“你們這些人給金國送歲幣送多了,太平日子也過慣了,不知道底下的百姓們過的是什么樣的苦日子?!?p> “百姓們流離失所,可你們還想再求和,可是你們沒有想到,金國早已經(jīng)存了亡我大宋之心。”
“便算作他們就是沒有辦法把我們大宋整個吞下,但這東京城他們是一定要打下來的?!?p> 大臣們確確實實不相信這樣的話。
那邊的耿南仲也站了出來,“官家,此言怕是……”
趙桓嘆了口氣,對于這些大臣的麻目,他都感覺到有些無力,實在是有些帶不起??!
“既然如此,那朕問你們一問,你們說這金國的大將之中,哪一個大將最能爭善戰(zhàn)?”
這個問題大家自然知道。
張叔夜走了出來,對趙桓說道:“官家,要是說是金國的第一大將,那肯定是完顏宗望。”
“此人能征善戰(zhàn),為金國打下了不少的土地?!?p> 趙桓點了點頭,又問道:“既然如此,這完顏宗望又是完顏吳乞買的親生兒子,又那么能征慣戰(zhàn),為何他去當(dāng)不上城外大軍的主帥?”
是啊!
大臣們才想到這個事情。
為什么完顏宗望不是城外大軍的統(tǒng)帥?
趙桓又笑問道:“諸位再想想,現(xiàn)在金國大軍的統(tǒng)帥完顏宗翰,他與完顏宗望有何不同?”
大臣們都覺得喉嚨發(fā)干。
恐怕完顏吳乞買是真的存了吞并大宋之心了。
這完顏宗翰是鐵桿的主戰(zhàn)派,主張滅亡大宋。
完顏吳乞買派他做主帥,并且壓制完顏宗望,恐怕就成了這樣的大事。
可憐他們還想議和,只怕人家金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
趙桓這話說出來,王時雍、張邦昌的人神色頹然,再也沒有了反駁的心情。
事情確實如此,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死局了。
一來,恐怕金國恐怕沒有跟他們議和的心思。
二來,他們大宋現(xiàn)在的國庫也沒有錢財,可以用來跟金國議和。
誰都知道東南的賦稅,已經(jīng)被太上皇給截取了。
他們明年朝廷的日子怎么過,那還不好說呢!
大臣都以為今天這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可趙桓就怎么會允許這個事情,就那么簡簡單單的過去。
王時雍這些人,敢站出來提出這樣的建議,本來就死不足惜。
他再想想王時雍這些人在前輩子做的事情,要是不宰了他們,趙桓都心里不安。
況且,趙桓需要一顆人頭,告訴在場的所有官員,告訴墻頭上的將士,他趙桓絕對不會議和。
趙桓回到皇座上落了下來。
此時所有的大臣在看向趙桓時,都不敢再有任何小覷。
“張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