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今晚天不錯。”風凌望了望窗外,“你總在屋子里靈氣吸收太慢了。今天天氣不錯,帶你去天河曬曬星星。”
“來,過來?!憋L凌起身沖姜暖招手。
姜暖沒說什么,很配合地伸手小跑過去。
風凌很自然地牽起姜暖的手帶著她向天空飛去。
兩個人飛了很久,起初耳邊還有風聲和幾縷稀薄的云,到后來一絲風都沒有了。
到了地方,風凌放開姜暖。腳底下是光滑圓潤的鵝卵石,晶瑩剔透,層層鋪開。不遠處是一片延伸到天邊的海,水天相接,湛藍凈透的海水里泛著點點星光。晶瑩璀璨的光,若隱若現,像調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熒藍的靈氣從水面幽幽飄出來。明凈的天空像一塊藍絲絨,柔軟、溫暖、干凈。上面綴著顆顆閃亮分明的又碩大凈透的星星。和平日里看到的星星不太一樣,很清晰,好像離得很近,一伸手就能摘到一般。
“這是哪里?!”姜暖高興地蹦蹦跳跳。
“銀河。”
“那河里的光點就是星星嘍!”姜暖指著遠處的河水問。
“嗯?!憋L凌被姜暖快樂的心情感染了,語調不禁微微上揚。
“那天上的呢?”他們頭頂分明還掛著無數顆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的星星。
“那也是星星。不過叫命星?!憋L凌仰頭深深看著天上的星星,“這些命星和銀河里的不一樣。他們受司命星君擺布,每一顆命星上面都承載著非人族的命數?!?p> “這么厲害?!有我的嗎?”姜暖更加好奇了。
“不知道,可能司命星君還沒探到你的天命。”風凌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不是司命安排嗎?”姜暖歪著腦袋,不解地問。
“不是司命安排,而是他是世間唯一一個能夠參透天意的人。他只能負責把人的命數排布到相應命星上。”
“天命不能改嗎?”姜暖問的很天真。
“不能?!憋L凌低下頭,陰影擋住了他的臉,姜暖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壓抑和悲涼。
決定人命運的,不是司命,也不是天帝,更不是一顆小小的星星。而是天,是冷冰冰的天道。
姜暖嘆了口氣以一種極其輕松地語氣隨意道:“既然現在還沒有我的命星,那就讓那輪月亮做我的命星吧。一抬頭就能看到?!?p> 風凌一愣,抬頭看向她?;蛟S是不在乎,或許是從未感受過在命運面前的那種無力感。姜暖在這樣沉重的話題前竟表現的如此輕松淡定,甚至是無畏。風凌突然生出一個惡毒的想法。他想看看姜暖有一天不得不面對自己命運時的痛苦模樣。天道無情。沒人能躲開命運的戲弄。她又憑什么這般自在。
“欸,那你的命星呢?”
“那個!”風凌淡然地指著天空。
姜暖順著風凌的目光看去。一顆分外明亮的星星,在周圍細碎微弱的星光下格外扎眼。
“好亮!”和東邊一顆明星不分伯仲。
“那東邊的那顆是誰的?”這兩顆實在太耀眼了。就連月光都不能掩蓋其光輝。
“當今陛下的。”風凌說的很平靜。
姜暖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這意味這什么。突然間很多沒想明白的事,一下就通了。
她似乎確實不能和風凌走得太近。可是,她轉頭看向風凌。
風凌半躺,修長的腿隨意地搭在鵝卵石上。看似悠閑,平靜。姜暖卻覺得他的內心裝著一片深海。誰都踏不進去,里面的風雨也不曾泄露半滴。
文試如期舉行。
姜暖端坐在書桌前,心咚咚直跳。眼前懸著一枚白玉牌,只要點開就能看到考題??伤龑嵲跊]有勇氣點開。因為在上考場前,風凌告訴她,最好的答案就是不答,交白卷。姜暖氣的要死,一腳踢在風凌小腿上。她努力這么久,竟然被人當猴耍了。風凌卻很認真的告訴她,讓她相信他。
姜暖幾經掙扎,最終還是點開了玉牌。
好家伙!姜暖心理暗自罵娘。這次文試題目竟然如此簡潔。就一道作文題,而且題目要求姜暖一個字都不認識。這能怎么辦呢?這只能交白卷了??!不得不說,風凌真是料事如神。即便他不說,自己也寫不了幾個字。于是姜暖生生在考場熬了三十多個時辰。她從來沒覺得世間如此漫長過。她甚至把考場的地磚數了五遍,查清地磚上有幾條裂縫。
終于考試結束,姜暖飛也似的逃離考場。這個地方多待一秒,她都得悶死。她急于知道薄冉芮他們的情況。便直直往薄冉芮宿舍方向跑去。
此時薄冉芮和莫存幾人正在書房商討這次考試的事。第七辰考完后神清氣爽,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因為這次考試的題目是“論先帝治天下之道”。第七辰此生最崇拜兩人,一個是姜家族長姜素,一個就是收魔族,定乾坤的先帝。要說關于先帝的事,第七辰能說個三天三夜。
相較于第七辰,薄冉芮卻始終眉頭緊鎖。他始終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往年并沒有第一次文試就是論述題的。而且今年有姜暖參加。天帝親自出題還出這樣的題必定是沖著姜暖來的??伤趺床僮??又到底想干什么呢?
薄冉芮頭都要想炸了,也沒想出其中的聯(lián)系。
墨存見倆人一個高興得要上天,一個愁得沒邊。很是無語,搖搖頭:“平常心,平常心。我們在來玄境之前阿暄已經逼著陛下承諾絕不靠近姜暖半步。陛下出這樣的題,大概是他那少的可憐的良心發(fā)作給姜暖的一點點小關照吧。”姜暖初來玄境,學識更是少之又少。為了不讓她的答卷太難看,照顧姜家面子,故意出個簡單好答的,不管會不會都能寫上幾筆。
“哼!”第七辰冷哼一聲,她向來不在姜暖身上放任何期望,“我看她大概一個字也沒寫!”
聽第七辰這么一說,薄冉芮似乎一下開了竅。所有疑點瞬間解開了。
“糟了!”薄冉芮拍桌而起,“糟了!陛下可能已經盯上姜暖了!”
“怎么會?”第七辰見薄冉芮一驚一乍的樣子很不解,“夸張了啊?!?p> 墨存此時也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細細琢磨這道考題:“先帝到后期似乎就是在推崇‘無為而治’啊~~~~”他好像也明白了薄冉芮的焦慮。
“豈止!”薄冉芮緊攥著拳來回思索對策,“廢除各種族間的等級限制,實現六族平等也是‘無’,建立本序和小序,消除門第也是‘無’!”
“所以,陛下這道考題就是為姜暖量身定做的?”墨存順著薄冉芮的思路想下去,突然恍然大悟“獎品!文試第一名有靈器法寶!陛下是想通過靈器法寶和姜暖在私底下偷偷見面!”
這時候第七辰也反應過來,表情凝重:“所以這次姜暖必定是文試第一了?”
薄冉芮無奈地嘆了口氣“大概可能也許或許是我多想了·······”可誰都明白這就是天帝的目的。
幾人相顧無言,屋里瞬時陷入死寂,空氣里凝滯著緊繃粘稠的氣息。姜暄那個脾氣要是知道天帝毀約,竟然搞這種下作手段定會殺到玄境與天帝決一死戰(zhàn)。到時又是一場浩劫。
“有人嗎?”清脆、懶散、悠閑的少年聲音倏然打破緊張的氣氛。
隨后風凌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身上還穿著藏青色校服。門一開,新鮮的空氣涌入,同時帶進一股微風。清風撩起風凌束起的長發(fā),繞過他稚嫩青澀的眉眼又打著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