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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當(dāng)閣老

第三十一章 禍從天降

我真沒想當(dāng)閣老 北三行 2020 2022-08-03 16:36:01

  應(yīng)天府外,王顯祖老老實(shí)實(shí)的通過門子見到了府丞周知正。

  周知正四十多歲,面容白凈清瘦,一副無為而治的模樣。整個人的氣質(zhì)看著不像是府丞,倒像是朝天宮里的道士。

  應(yīng)天府的府丞乃是正四品,除了是府尹的副手之外,就是兼管學(xué)校。

  兼管學(xué)校......沒事就修學(xué)校,直接說是閑職就得了。小事不用動手,大事插不上手,一本書一壺茶坐一天。

  若真是清閑倒也不錯,應(yīng)天府本就是大明朝的大神養(yǎng)老院??善珣?yīng)天府權(quán)貴眾多,摩擦沖突也不少。

  府尹自然冷眼呵斥,下面又不敢管,拿不定主意的往往就呈上給了周知正。

  “世伯?!蓖躏@祖恭恭敬敬的行禮。

  即使他內(nèi)心氣憤又焦急,但是王顯祖只是紈绔又不是白癡,面對僅次于自家祖父的府丞大人,自然要禮數(shù)周全。

  “顯祖啊,你來了?”周知正身穿常服坐在堂上瞥了王顯祖一眼,沒有起身的打算。

  “怎么有空來我這了?又闖禍了?”

  看著面前一臉便秘的王顯祖,周知正面色微黑。他最不喜的就是王顯祖這種二愣子紈绔,一天到晚追雞攆狗,愣是一點(diǎn)人事都不干。

  可偏偏自己清閑,一個好好的正四品大員硬生生整成了街道辦主任。

  特別是看到王顯祖,周知正腦子疼。

  以往王繼還不是兵部尚書是時候,王顯祖就經(jīng)常和那幫國公的頑劣后代廝混在一起,現(xiàn)在他祖父升了兵部尚書兼參軍,豈不是要翻天了。

  偏偏頂頭上司空了,又聽說王繼又重病了,真是見了鬼了!

  “慚愧,慚愧?!蓖躏@祖面容苦澀,“我此次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問世伯。”

  聞言,周知正冷笑,心道別人衙內(nèi)睚眥必報,你王顯祖小人報仇從早報到晚,能好到哪里去?

  “什么事?”周知正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想要聽聽著王顯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世伯,把我祖父病治好的那個秦相公被府衙帶走了,您看?”王顯祖恭敬道。

  “病好了?”周知正一口茶嗆著了,瞳孔微擴(kuò)咳嗽連連,慌忙坐直問道,“賢侄,老大人現(xiàn)在身體如何?”

  “托秦相公的福,昨天已經(jīng)好轉(zhuǎn),今日已經(jīng)能正常飲食了?!蓖躏@祖說道,“今天本與秦相公約好上門復(fù)診。”

  “可遲遲見不到人,祖父催我看看,一問才知原來被府衙帶走了?!?p>  “什么?抓了?誰抓的!”

  聽著這話,周知正猛地從座位上彈起。

  若是王繼就這樣一病不起還好,反正也是府尹這個位置也輪不到自己來做,誰來都一樣,自己伏低做小便是了。

  可誰知眼看著要病死的王繼竟然被治好了,大概率要兼任府尹。

  現(xiàn)在頂頭上司唯一的救命稻草被自己人抓了,周知正整個人徹底不淡定了。心道哪個王八蛋給自己添堵,腦子被狗咬了嗎!

  “母婢!哪個抓的!一向不過問我的意見!”周知正氣得罵娘,也有撇清自己的嫌疑。

  “賢侄,事不宜遲,且隨我來,定要將那秦相公帶出來?!敝苤只謴?fù)了那般斯文的模樣。

  “聽世伯的?!蓖躏@祖無比乖巧。

  反正祖父大旗祭出來了,自己躲在后面吶喊助威即可。

  周知正帶著王顯祖急匆匆出了門,詢問一番才知道原來是推官陳景祿派人去抓的,為的只是一樁扯皮栽贓的爛案。

  活到周知正這個歲數(shù)什么沒見過,一眼就看到了案子的核心,秦墨無資質(zhì)行醫(yī)。

  周知正行事一向穩(wěn)健,一邊派人去喊推官陳景祿,一邊拿過了堂前記錄的口供來翻看。

  王顯祖內(nèi)心焦急,坐在堂下緊張絞手心,時不時看向周知正,卻發(fā)現(xiàn)這貨看文書的臉色越來越古怪。

  這時,陳景祿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臉的惶恐。

  在這應(yīng)天府做推官真是倒了血霉了,一天到晚審案跟開盲盒似的,動不動就審到哪位權(quán)貴的七大姑八大姨。

  蒙著頭往前走,陳景祿怎么也想不明白,最近手段稍微過一些的,也就審了個胡亂行醫(yī)的秀才。

  跨過門檻,陳景祿小步快走來到周知正面前,附身行禮道。

  “府丞大人,下官聽聞大人急召,不知所為何事?”

  周知正臉色古怪的收起了審案記錄,皺著眉盯著陳景祿,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秀才果然是........一言難盡。

  張了張嘴,周知正沒有廢話,繃著臉道。

  “放人!”

  陳景祿聞言心頓時緊了起來,有道是不怕犯錯挨訓(xùn),只怕上司只字不提,字越少越危險。

  就像大夫不會花費(fèi)金石去醫(yī)治一個已死之人,女子不會對不喜之人多言一句,老p客上青樓路過不好看的女子門前不會多瞥一眼。

  因?yàn)闆]有必要,一切的多余動作都是浪費(fèi)時間罷了。

  渾渾噩噩間,陳景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將人帶到班房外的,每走一步只覺腳軟無力冷汗涔涔。

  “秦墨關(guān)哪了?”周知正黑著臉問道。

  陳景祿和衙役俱是不敢抬頭,直到周知正氣憤的問了第二遍,衙役這才大著膽子說道。

  “在第三間班房?!?p>  周知正在府衙待了這么些年,對于府衙里審案的那些手段再清楚不過了。第三間班房較為特殊,大多都是一些青皮慣犯。

  手段狠辣,最喜歡欺壓弱小。

  而現(xiàn)在將一個秀才放了進(jìn)去,下場可想而知,一頓毒打怕是免不了,弄不好恐怕要斷手?jǐn)嗄_。

  光是想想秦墨只剩一口氣的場面,周知正差點(diǎn)有些站不住。

  那可是老大人唯一的救命稻草,要是掐滅在府衙之中。京城那邊隨便一個御史彈劾上達(dá)天聽,定是龍顏大怒。

  怒氣瞬間涌上腦海,周知正猛地踹了一腳那衙役。

  “誰給你們的膽子!”

  “快去救人!若是那人少了一根毛,一個一個的,本官定要讓你們好看!”

  陳景祿聞言頓時面如死灰,整個人都抖成了篩糠。能讓一向佛系的府丞大人破防,定然與這南京城最尊貴的幾人有關(guān)。

  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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