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過去,秦府照例大門緊閉,二青還是每日都來。
“二青,吃肉嗎?”秦墨坐在飯桌上玩味的問道,朝著二青擠眉弄眼。
“吃?!倍嗝浖t了臉,卻又說不出什么話,只好悶著頭吃飯。
“公子,不要取笑二青了?!壁w清雪瞪了秦墨一眼。
秦墨哈哈大笑,引得的一旁的坐在長條凳上扒拉著海碗的二牛抬頭看了一眼,不知所以的也跟著憨憨的笑起來。
“小姐,這是今天的信。”顧煙跟前的丫鬟月兒說道,抱著一摞的書信放在了案牘之上。
“這些是詩社的,董家小姐和張家小姐各自回了有四封信?!?p> 顧煙嘆了一口氣,墨色的瞳孔透著一絲疲憊。
“放那吧?!?p> “這么多信,小姐哪里看得過來?!痹聝阂贿吺帐耙贿呧洁熘?。
“你不懂?!鳖櫉熭p輕的說道,隨后沒了下文。
月兒知曉這是自家小姐沒了力氣,便是識趣的沒有出聲,接著低頭整理著書信。
“你替我?!鳖櫉熀鋈怀雎暤?。
“小姐要我做什么?”月兒抬起頭,“將書信拆開嗎?”
“將這些信件拿去燒了?!鳖櫉熧M力的說道。
“???”月兒詫異的看著自家小姐。
但沒有得到回話,顧煙只是皺著眉,揮了揮手做了一個驅(qū)趕的動作,這是催促著她去做。
待月兒抱著那堆書信離開,顧煙緩緩的躺在雪白的毛毯之中,雙眼無聲的看著木制的天花板。
“太費神了,詩社的人續(xù)不出來?!?p> 恍惚間,顧煙似乎又想起了當日的情形。自己大聲質(zhì)問著那人是不是看不起女子詩社,那人只是留下了半句詩。
顧煙一人對不上來,便把那殘句寄給了詩社的姐妹。附信上說明了,這殘句來自秦墨。
半句詩,愣是讓女子詩社全體成員失眠了半個月。
信件像雪花一般向著顧府飄來,那半句詩一對就是半個月,可能還要半個月,或許永遠對不上。
“那詩真是他做的嗎?”一個念頭蹦了出來。
“一個男子如何能做出這樣柔情的詩?”顧煙心亂如麻,她不愿意去求秦墨要那剩下的半句詩。
這樣會顯得她.......很可笑,也很幼稚。
“這下半句到底是什么?”
東城張家亭子里,女子詩社的幾個親近的小姐坐在一起。各個愁云不展,聚在一起唉聲嘆氣。
“半個月了,對了無數(shù)句,還是對不上?!倍倚∧镒幽昙o小,只有十五六歲,說話帶著一絲稚氣。
見無人回應(yīng),董家小娘子咚的一聲拍桌而起,豪言道。
“把那秦墨抓回來吧!”
“小妹,你別鬧。”另一身穿藍裙的溫婉少女出聲道,“這人名是真是假尚且不知,你去哪里尋去?”
“秦墨?總覺得在哪里聽過?”張家小姐抿了一口煎茶笑著說道,“我堂姐以前有門親事,那人是個秀才,倒也叫秦墨?!?p> “只是后來聽說那人荒淫無度,又十分無趣,這門婚事倒也就這么退了?!?p> “那秦墨聽說是個神醫(yī),給顧煙看過病的?!彼{裙的少女軟聲說道。
“那定然不是同一個人了,偌大的南京城,同名同姓也不稀奇?!倍倚∧镒酉駛€小大人一般下定論說道。
“張姐姐,說起來你堂姐,似乎是與謝公子相識?!倍倚∧镒釉掝^一轉(zhuǎn),忽然說的。
“哪個謝公子?”張家小姐臉色尷尬了一瞬。
“舉辦游園詩會的那個謝公子啊,還有哪個謝公子?”董家小娘子眨巴眨巴了眼睛問道。
那藍衣少女聽張家小姐的話,不由眉頭一跳,張家小姐的話信息量有點大啊。
好在張家小姐早就習(xí)慣了自家堂姐交游廣闊,甚至得了個雅號名叫張公子。終日混跡在才子堆里,如魚得水。
“哦,那個謝公子啊,我家堂姐應(yīng)該是認識的?!?p> 堂姐兩個字,張家小姐著重咬了咬字,似乎在強調(diào)不是親的。
董家小娘子聽不出來那么多門道,高興的拍了拍手說道。
“那太好了,張姐姐,你讓你家堂姐和謝公子說說唄,讓我們詩社也參加那游園詩會?!?p> “游園詩會?那豈不是要拋頭露面?那是青樓女子才會干的事情。”張家小姐皺眉道。
詩會確實會請青樓的名妓捧場,除了名妓之外也有不少出名的女師絲竹琴瑟相喝。
這玩意就是古代的大型吟詩趴體,說白了沒有妹子誰去參加?。?p> 一群大老爺們聚在一起干巴巴的對詩,再商業(yè)吹捧一般,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麻麻賴賴的,一點都不潤。
只有夜黑風高,絲竹吹簫,才子佳人聚在一起。大家一起愉快的裝比,劃重點,在明朝軟妹子面前裝比!
他一聲兄臺高才,在下佩服佩服!軟妹子在旁冒著星星眼,你便會覺得讀書十年的意義不過就在此刻間。
當然,雖然沒有真的頭鐵到臨場發(fā)揮,但真到了那時候總要裝模做樣吼一聲。
“有了!在下不才,偶得一首還不錯的小詩?!?p> 詩作的最好的,往往會被送往清倌人手中,被改編成曲當場唱出來。
若是詩詞的主人長得帥一些,說不定有幸被美人看中留宿一夜,以后傳出去便是佳話了。
“好姐姐,你就去問問嘛!”董家小娘子搖晃著張家小姐的手臂撒嬌道,“聽說那蘭亭詩會也要參加,她們還不是一樣拋頭露面嘛!”
“我們可不能弱了風頭,”董家小娘子攥著粉拳說道,“我們可不能弱了風頭,否則以后眾人皆知蘭亭詩社,而不知我們女子詩社了!”
“好好好!我去問問,你別搖了,頭都暈了?!?p> “詩會?”秦墨一臉不屑的說道,“一群綠背王八裝比的地方,正經(jīng)人誰去那地方?。勘竟硬皇菦]參加過,就是根本看不上?!?p> 院子的大青樹底下,秦墨嚷嚷著。
二青坐在一旁心無旁騖的寫著題,趙清雪看著自家公子吃不到葡萄酸的模樣,臉不由的抽了抽。
“公子,詩會可以白吃白喝,都是上等的吃食?!?p> “嗯?”
“作了詩的都有潤筆費,凡作詩者十兩,比試最終勝出者百兩?!?p> “嗯!”(狗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