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的目光熱切的看著霍想容,滿臉都是按捺不住的喜愛。
霍想容僵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覺得那人和她很像,應該是她的血脈至親,可又覺得按著家書里說的,他現(xiàn)在又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
她覺得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想父兄阿母想的。
于是她拽了拽霍二夫人的衣擺,小聲的喊:“嬸母……你看?!?p> 霍二夫人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也愣了一下。
……這是?
辛逞?
霍二夫人的目光又轉(zhuǎn)向霍辛逞身旁,眼睛睜得更大了。
兄伯???
那兩人馬后還跟著一輛馬車,霍二夫人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馬車里坐的應該是姒婦。
霍二夫人也混亂起來了。
不是說邊關仍需駐守歸期不定嗎?這又是怎么回事??
別是故意哄霍嫙自己回不了家,又怕告訴了自己自己忍不住告訴侄女兒,想給霍嫙一個驚喜吧?
好容易把前前后后捋清楚,她才去看霍想容有些呆愣不知所措的表情,頓時忍俊不禁道:“怎么傻了?那是你阿兄和阿父!馬車里有九成是你阿母和幼弟!平時挺聰明的一個小丫頭,怎么現(xiàn)在反倒傻了?”
霍想容的腦子已經(jīng)空白了。
她不記得父母阿兄長什么樣,能認出阿兄來還是靠他們兄妹倆六七分相像的臉。
阿父和阿兄,還有阿母和幼弟。
回來了?
她遲鈍的意識到,她心心念念的親人,如今就在眼前了。
她似乎是懵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吶吶的問霍二夫人:“我阿父是哪個?”
“你阿父?你阿父在你阿兄旁邊?!?p> 霍二夫人看著她呆愣的模樣,忍俊不禁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了這是?歡喜傻了?話也不說了,不是很想你阿父阿母嗎?”
她給自己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強烈的痛感從胳膊直戳到頭頂。
沒做夢。
她笑了起來,緊緊的抓住霍二夫人的胳膊:“我看到阿父和阿兄了!我阿父阿母回來了!我看到阿兄了,阿兄和我長的真像,阿母呢,阿母在哪?嬸母,我阿父他們回來了!”
她歡欣雀躍,像是立刻就要沖出去拉住父兄的手一樣,又激動的轉(zhuǎn)頭去找長姐的身影。
霍想沅站在南安侯府的女眷堆里激動的捂住嘴,看著霍想容歡喜的臉輕輕點頭。
阿父阿母和兄長總算是回來了。
“……”
謝無亙騎在馬上,馬兒不斷往前走,他的目光始終直視前方,一直走到都城下。
“阿父,我看到嬸母身邊站了個姑娘,那是不是嫙兒?。∧憧炜矗?!”
“哪個?你嬸母旁邊不是站了兩個姑娘嗎?”
霍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順著兒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娣婦身旁站著一緋一紫兩個女孩,頓時有些茫然。
“那個披著白色披風的呀!和阿母長的那般像定是小妹??!”
霍辛逞激動的說到。
謝無亙下意識的微微側了一下首,視線轉(zhuǎn)向霍辛逞指手畫腳的方向。
“……”
周槽似乎都模糊了起來。
他看見那姑娘一身緋色衣衫,披了件白色的披風,披風和裙衫上繡許多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少女眉目明艷美麗,一雙眼睛生的一股澄澈透明的靈氣,烏發(fā)披在身后,有幾縷頭發(fā)垂到胸前。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鮮活動人。
只一眼,那雙漂亮的眼睛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他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
堅冰破碎。
……
霍想容興奮的抓著霍二夫人的胳膊,給沈柒指著霍辛逞:“阿姮阿姮!??!那就是我阿兄!??!那謝將軍后面那個?。。。 ?p> 沈柒按下她的胳膊,小聲的說:“我看見了看見了?。。“?,不要對將軍們指手畫腳的,不合禮儀!”
“這是誰家的女公子啊,大庭廣眾只想指手畫腳大呼小叫,真沒教養(yǎng)?!?p> 右手邊的女眷群里傳出了一道傲慢無禮的聲音,霍想容手一頓,放下胳膊,目光冷漠的看向聲音的方向。
那是一個穿著云白衣裙的世家小姐。
那姑娘長的柔美秀氣,這張臉放在鄴都也出類拔萃,頭上戴了一堆華貴的首飾,手腕上還戴了個八寶鐲。
是趙侍郎的獨女趙璐兒。
侍郎府的女眷只有一個趙璐兒和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夫人,那夫人臉上絲毫沒有自家姑娘冒犯了別人家姑娘的歉意,甚至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侄女被論及教養(yǎng),霍二夫人作為養(yǎng)育了霍想容十五年的人自然也沉了臉,她淡漠的看向趙璐兒:“趙小姐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我們霍家自會管教女兒,輪不著你一個晚輩來教訓?!?p> 霍想容的相貌出類拔萃,直直艷壓了在場所有世家貴女,不止趙璐兒,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被她的容貌吸引了去。
有羨慕有妒忌,也有欣賞和不屑。
趙璐兒早就看到她,只覺得那張漂亮的臉看的她難受極了,又對這謝無亙的方向指指點點,而她從未在高門貴女的宴席上見過見過霍想容,她只當是哪個芝麻小官的女兒。
這芝麻小官的女兒對她心儀的郎指手畫腳,怕是也喜歡她心儀的郎胥,一時控制不住譏諷出聲。
直到霍二夫人出了聲,她才意識到霍想容可能就是霍家放到外面休養(yǎng)的霍二小姐,臉色頓時僵住了。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直直叫她下不來臺,腦袋一沖,不管不顧的說到:“看來霍家的家教也不怎么樣?!?p> 這句話就像一滴水滴進了油鍋里,人群頓時炸開了。
連站在她身邊的那位年輕夫人的臉色都變白了。
霍二夫人沒想到這刁蠻姑娘的嘴里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氣節(jié)。
霍家百年世家,立戰(zhàn)功無數(shù),何曾被人這樣編排過!她剛想張嘴說話,卻被霍想容按住了手臂。
“這位姑娘上來就談論我的教養(yǎng),現(xiàn)在甚至談起了整個霍家的家教,依書里所說,只有父母兄嫂長輩才能教訓小輩,你教訓我,莫不是想嫁入霍家不成?”
霍想容神色冷漠:“就是你要嫁,我們霍家也不敢娶你這種長舌婦,成天議論別家,日后說不定這口舌還會給家族惹禍。”
霍想容說著玩若有似無的撇了趙家的大少夫人一眼,繼而冷冷的看著趙璐兒。
趙大少夫人心頭咯噔一響,夫家不過是新貴,和霍家這種百年世家根本沒法比。
霍家戰(zhàn)功赫赫,與先皇建功立業(yè),功不可沒,到了這一輩霍將軍和霍夫人更是自請駐守邊疆,豈是她們可以開罪的!
霍想容看她那一眼的意思,是叫她管好自家小姑子。
趙璐兒瞪目結舌:“你,你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說要嫁到你們霍家去了?!誰要嫁到一個粗鄙的武將之家去!!……你簡直不要臉!你這賤……”
“啪!”
趙大少夫人被小姑子的狂悖之言氣的腦袋嗡嗡的響,在場也有不少武將世家,小姑子一句話就給得罪死了。
眼見著她還要往下說,趙大少夫人猛的一巴掌甩過去,重重的打在趙璐兒臉上,直把她的臉的打偏過去,怒喝道:“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