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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臣

第五十四章:南陳皇室陳叔達(dá)

大唐第一臣 當(dāng)年秦風(fēng) 2021 2022-10-26 09:00:00

  聽得裴寂所言,眾人紛紛看向陳演壽。

  高沖心里也是暗自驚嘆,自己這個爹當(dāng)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之前在晉陽任副留守、武牙郎將時韜光養(yǎng)晦,而現(xiàn)在卻是鋒芒畢露,連連立功,一躍成為唐營里最閃亮的那顆將星。

  事關(guān)重大,陳演壽也不敢耽擱,接過李淵親衛(wèi)遞過來的茶水來不及喝一口便忙是解釋道:“勸降之人非是郡守,而是通守,絳郡通守乃是陳叔達(dá),此人乃南陳皇室,與高長史相熟,或可勸降”。

  通守是楊廣設(shè)置的郡守副職,即后來的州郡通判,輔佐郡守處理郡務(wù)。

  “陳叔達(dá)?”李淵一驚,而后大喜道:“若真能免一場刀兵全取絳郡,高君雅當(dāng)居首功”。

  眾人聞言那真是羨慕極了,看來這高君雅崛起之勢,勢不可擋啊。

  高沖心底亦是直犯嘀咕,先前臨行時父親叮囑他萬事要低調(diào),不可生事,結(jié)果他自己卻在這里捷報頻傳,屢立功勛,一時間,高沖沒有理解到高君雅的用意。

  而有了高君雅這顆定心丸,李淵等人無疑是卸下了心中負(fù)累,安心在正平城外休整起來。

  正平城上,隋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圍繞著城墻嚴(yán)防死守。

  城門樓下,一隊精銳的隋軍護(hù)衛(wèi)著幾人正在城頭眺望唐軍大營。

  “子聰,你說這李淵究竟是何用意?”一名容貌威嚴(yán),頗有氣度的文士很是不解,“昨日急行軍前來城外駐營,今日卻是毫不見動靜,著實(shí)可疑”。

  “或許是養(yǎng)精蓄銳,也未可知啊”,另一人聞言搖搖頭,背著手盯著唐軍大營悠悠嘆道,不知所想。

  只見這人也是姿容俊雅,甚有風(fēng)儀。

  先前問話之人正是絳郡郡守裴世清,而另一人便是絳郡通守陳叔達(dá)。

  此時二人站在一起,即便是均已年過四旬,也是顯得氣度不凡。

  裴世清出身河?xùn)|裴氏,相貌威嚴(yán),文雅端莊,為此楊廣在大業(yè)三年的時候還特意選派他出使倭寇,看中的就是裴世清身上體現(xiàn)出的這一股大國使者的風(fēng)范。

  而陳叔達(dá)出身江南陳朝皇室,其父陳宣帝陳頊、其兄陳后主陳叔寶、其母袁昭容全都是“姿容貌美”,而陳叔達(dá)也是自幼“美風(fēng)儀,容止出眾”。

  這二人站在一起,便是宋玉潘安在場,亦難奪其風(fēng)姿。

  陳叔達(dá)看了看唐軍大營,又看了看身旁值守的隋軍將士,有些欲言又止,卻是被裴世清看在眼里,“子聰有話直言”。

  “郡守覺得我們能守???”陳叔達(dá)見狀也是直說道。

  要說他對于大隋朝有多么忠心,那說出去也是沒多少人信的,畢竟他是南陳皇室,江南陳朝亡于大隋。

  裴世清聽聞這話,微微一怔,一雙深邃的眼睛看向陳叔達(dá),“子聰此話何意?”

  陳叔達(dá)坦然相視,“我等兵不過五千,又無勇將,李淵兵數(shù)萬、將數(shù)十,你我文弱之士,如何抗拒?”

  裴世清盯著陳叔達(dá)看了許久,而后搖頭嘆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子聰,我等既食隋祿,問心無愧便好”,說罷便是轉(zhuǎn)身離去。

  陳叔達(dá)眼神莫名,看向遠(yuǎn)方,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晚間,高君雅率領(lǐng)數(shù)百騎帶著楊子崇來了。

  父子重逢,高沖有些激動,竟是上前便是一個擁抱,看得李世民等人大笑不止,高君雅也是有些發(fā)愣,輕輕拍了拍高沖肩膀。

  “阿耶,你……你真乃良將也”,高沖想說你真牛逼又覺不妥,憋了半天,整出這么一句。

  高君雅一怔,一巴掌拍在高沖頭上,高沖忙是說道:“這是唐公原話”。

  中軍大帳,待得各自見禮落座,上了茶水,李淵直問道:“君雅著實(shí)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且來詳細(xì)說說,文城郡如何攻下的,另外你的兵馬現(xiàn)在何處?”

  高君雅聞言從容說道:“末將生擒楊子崇攻下離石郡后,便挾楊子崇直奔吉昌城(文城郡治所),以楊子崇詐開吉昌城門,一舉奪城,而后照此攻取鄉(xiāng)寧等城。

  聽聞唐公大軍已破臨汾郡,料想下一步便是絳郡,恰好末將與絳郡通守陳叔達(dá)有舊,或可勸其歸降,便命都尉楊毛駐守離石,我布置妥當(dāng)后便快馬來此匯合”。

  聽得高君雅如此說,雖是三言兩語,但眾人亦是敬佩不已,短短半月,連下兩郡,這僅憑運(yùn)氣可是不行的,還需要把握時機(jī)、運(yùn)用謀略。

  李淵點(diǎn)點(diǎn)頭,甚是贊賞,而后又是問道:“勸降陳叔達(dá),君雅有幾分把握?”。

  實(shí)際上李淵很是好奇,高君雅與那南陳的陳叔達(dá)是如何有交情的,不僅李淵,其余諸將也很是好奇,包括高沖。

  “開皇九年,楊廣任平陳元帥,家叔昭玄公時任元帥府長史,而楊廣攻破建康后,竟意欲屠戮南陳宗室,霸占陳后主后宮寵妃張麗華等人,被家叔竭力攔住。

  我時年十七,隨軍征戰(zhàn),奉家叔命令,與家父一起去捉拿南陳宗室,名為捉拿實(shí)為保護(hù),從而結(jié)識了與我同歲的陳叔達(dá),陳叔達(dá)因此對我高家頗為感激,我二人自此亦是相交甚篤”。

  高君雅飲下一杯茶水,一邊回憶著一邊講述著,語氣莫名有些低沉。

  這時,旁邊的陳演壽低聲道:“高長史之父便是在那時殉難”。

  李淵聞言下座嘆道:“難為君雅了,且好生歇息,待明日再商議這勸降一事吧”。

  待得眾將散去,高沖去到高君雅營帳,竟是發(fā)現(xiàn)父親坐在燈旁,靜靜地擦拭著那柄馬槊。

  高沖知道,這柄馬槊是他從未見過面的祖父的遺物,也是父親如今使用的兵器。

  “阿耶,斯人已逝,生者如斯,莫要哀傷了”,高沖倒了一杯茶水遞上去輕聲道。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高君雅一怔,斟酌一下,“此話倒是頗有深意,出自何處?”

  高沖一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高君雅卻是自顧自點(diǎn)頭道:“倒是像與《論語》子罕篇中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有些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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