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舊情復燃
天色已晚,林燁背著蘇云汐始終行得慢了。
“天黑了,我去找柴火,生個火,你我今晚只能在這林中過夜了?!?p> “嗯,別把我丟在這就行。”
林燁翻了翻眼,咬了咬牙,摸索著在林中探尋。
“林燁,謝謝你!”
林燁不接話。
生了火,蘇云汐的身上也漸漸暖和了,可她卻依然靠著林燁。
林燁將烤過的餅子,分一半給她,又解下腰間的水袋遞給她:“慢點吃,別噎死你!”
“林燁,你這嘴真毒!明明關心人家,卻又故意那么冷漠!啊!蛇!”
林燁一驚,反手一探,在她身下拉出一條半米長的銀環(huán)蛇。手上一用力,扔得老遠!
“咬哪了?”
蘇云汐一身冷汗,指著右腳足底。
林燁抬起一看,顧不得她腳上的血污,一口吸了上去。
看著他的樣子,蘇云汐的心,一點點化開。
“林燁,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毒不死?”
“大羅金仙,神功護體,天生麗質(zhì)…我說你不會聊天,別硬聊好不好?這是小爺我的隱私?!?p> “何為隱私?人家就是好奇嘛,鴆毒,鶴頂紅,砒霜……”
“你是在數(shù)你殺了我多少次吧?”
“林燁…我冷…”
林燁打開包裹,取了件衣服,一轉(zhuǎn)頭,蘇云汐倒在了自己的懷里,呢喃著:“林燁…為何你出現(xiàn)的比他晚……”
林燁為她披上衣服,探了探額頭,還好,她是太困了,腳上磨破的血泡,也有些感染,必須盡快找到藥鋪。
等她睡熟,林燁做個火把,將她背在身上,摸黑繼續(xù)趕路:臭婆娘,遇到我毒帝,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嫌我來晚了?我他娘早來幾日,我會娶你?等等,他是誰?林棟?不會吧,按說她與林棟都沒見過才對……
小路難行。到了后半夜,露水一起,道路泥濘濕滑,林燁之所以連夜趕,也是擔心蘇云汐撐不到天亮便發(fā)燒,那時候背著她不僅時間更緊迫,只怕更難走。
身嬌體弱公主病的代價便是沒有半分抗力,已經(jīng)開始說起胡話:“林燁…我是你娘子嗎?”
“是!”
“你會對我負責嗎?”
“你睡夠也別…別折磨我?。∧恪降锥嗌俳锇??怎么越背越重啊?”
……
天蒙蒙亮起,梨花鎮(zhèn)映入了二人的眼簾:錯落有致的房舍,炊煙淼淼的人家,空中還飄蕩著悠悠的梨花香。
林燁舒口氣:“到了!”
但是蘇云汐卻沒有接話,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林燁提口氣,飛快得向梨花鎮(zhèn)竄去。
看著她施了針,喝下湯藥,漸漸有了知覺,林燁眼前一黑,靠著藥鋪的門板,軟了下去。
……
再醒來,林燁躺在床上,這驚得他一下子翻身坐起。看一眼屋內(nèi),除了一張床板,一張破桌,兩條腐朽的木凳,再也沒有別的物件。
蘇云汐?
林燁強撐著向門外走,卻見破布簾子被掀開,蘇云汐披著一件滿是補丁的衣服,端著湯藥一跛一跛的走了過來:“醒啦?”
“這是哪?”
“藥鋪的后院呀?!?p>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林燁,你別疑神疑鬼的,這的老板是個好人,不會害咱們?!?p> 林燁探頭向院內(nèi)望了一眼,快速縮了回來:“我問你,你臉上的妝呢?”
“哈,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你成心的吧?把我畫得那么丑,我早都洗了。對了,還有衣服,我給了點碎銀,換了他娘子的舊衣?!?p> “你!”林燁氣得翻白眼:“走!”
說完,一把拉起蘇云汐的手,頭也不回的從后院小門往外走。
一口氣穿了四五個巷子,林燁才將她拖到一個暗處,見四下無人才解釋:“你我都是外鄉(xiāng)人,我身上多為刀劍之傷,而你又化了妝,再說幾件破衣能值多少銅錢?你一出手便是銀子打發(fā)?這么多疑點,人家非但不問,還讓出內(nèi)屋與你我,你就沒懷疑過?”
蘇云汐看著林燁認真的樣子,心中有些竊喜,手里一直端著的湯藥灑了大半,只留一點藥渣:“呀,都灑了,都怨你,人家守著煎了好久!”
林燁低頭看了看她的腳,又破開了口,血滲出來,印紅了布鞋。
拿過她的藥碗,林燁嗅了嗅,多了味麻沸散,卻也不影響,眉頭皺了皺,還是將殘渣都咽了下去。
“走,去找刀疤他們!”
……
飄香居大堂內(nèi),兩撥人匯合一處。
蘇云汐才見上官飛云,雙眸竟不自主的變得濕潤:“上官公子,許久未見。”
上官飛云也愣在了原地,一時手足無措:“下官見過公主駙馬!”
一番寒暄,明月帶著公主回房洗漱更衣,林燁卻覺得此事太過蹊蹺,拉起刀疤和榔頭一道去喂馬。
細細觀察一下,店里一層,廚房,后院周圍幾家店鋪,和不遠處的林中,都布了暗哨。
這是一個圈套,而自己卻一頭扎了進來,林燁心中已是怒火中燒,千算萬算居然沒想到這么漂亮的老婆會沒有幾個前任?
蘇云汐換了衣,精心化了妝,卻又想到什么,眉間微蹙:“明月,將頭發(fā)盤起吧?!?p> 明月一愣,她當然知道蘇云汐對上官飛云的情誼:“公主,你和駙馬雖有婚姻之名,但無婚姻之實,您這是何苦?”
明月這一嘴倒是又像有人在自己傷口上撒了把鹽,婚姻之實?還要怎樣的婚姻之實?好不容易對林燁的那丁點好感頓時煙消云散。
什么可以選擇命運,這個魔鬼,滿口假道學,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自己怎會被他蒙蔽,剛剛就該趁他睡去,一刀了斷,也讓自己解脫。
……
大堂內(nèi),上官飛云與蘇云汐對坐飲茶。
“公主,看你略有憔悴,該不是有何心事吧?”
蘇云汐淺淺一笑,顧盼生姿,雖不掩飾那份傷愁,卻平添了三分柔弱,讓人由衷生憐。
“上官公子,昔日一別,卻也不想音信全無,當真大丈夫?!?p> “公主,下官以人格擔保,絕無此事!這三年下官多次寫信,還曾派下人入京報信,均不得見公主!此事均有實證,下官一直以為是下官人微言輕,出生低賤,入不得公主的眼…”
“那我為何全然不知?明月,公子所說當真屬實嗎?”
明月嚇得跪在地上:“公主,是陛下不讓說的,奴婢不敢隱瞞,但若說了,奴婢是要被殺頭的!”
蘇云汐梨花帶雨,似是遭了晴天霹靂,整個人如墜深淵。
上官飛云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本想推開的她,卻又不知為何沒有掙開。
“呦西,所得斯奈!”林燁摳著鼻孔,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看一眼眾人,冷哼一聲:“上官飛云,這勾搭有夫之婦你良心不會痛嗎?”
上官飛云嚇得放開了蘇云汐,急忙退了一步,弓著腰納禮賠罪:“還請駙馬海涵!我與公主只是舊識,閑話幾句,并無私情,還請駙馬明鑒!”
彈掉手間一坨黑黑的鼻屎,林燁深深吸了一口氣:“上官飛云,這大白天,你倆都牽著手了。怎么,還非要等晚上,我捉奸在床,才叫鐵證如山嗎?”
“林燁!”蘇云汐忍無可忍,站起身揚手便是一巴掌,打得整個飄香居為之一寒:“我和上官公子只是閑聊,縱有私情,也是舊交。你在此胡言,損得是本宮的名聲,丟的也是你自己的臉?”
林燁冷笑,緩緩偏過頭,目光中透著九分陰冷,一分殺意,卻無半分妒忌:“蘇云汐,你真好!別忘了你早就是我林燁的女人了!不過,你看錯了我林燁,我心里裝的進這天下,也承得起委屈。但是你不能在我眼里揉沙子!今天我就教你什么叫選擇!這駙馬我他媽不稀罕,小爺不做了!刀疤,到柜臺拿紙筆來,老子要寫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