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寂的空氣顯得分外干冷,斯維亞也說不出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尷尬還是錯愕,思維一團亂麻,只能勉強立在原地。
“呃,那你親身父親的身份?”她咽了口口水,有些猶豫的問道。
克蕾兒的表情越發(fā)冷淡。
“那種事根本不重要,完全沒有知道的必要?!?p> “如果你僅僅是為了挑撥我的情緒,大可不必這么拐彎抹角?!?p> 暗色的眼中那旋轉著的花朵越發(fā)的耀眼。
“至于朋友之類的說法...........”克蕾兒嘴角微勾,臉上卻顯出一抹嫌惡,不過,她也并沒有將后面的話語說出來,只是淡淡的搖搖頭。
怎么辦?!
斯維亞僵在原地,拼命的思考著可能的解決方案。
究竟該怎么說才能打動對方,讓對方相信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惡意呢,她的心中不由有些苦澀,明明是萬無一失的攻略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克蕾兒心中嘆息,原本看在對方之前幫助自己的情面上,自己才會將其招待進來,心中并打算只要對方說的話不太離譜,那她就都會接受下來。
可是,對方現(xiàn)在說出的這些話卻著實刺痛了她。
那個女人的死因?
現(xiàn)在的她已經完全無暇去理會了,若是自己壽命還長的情況下,也許自己的確會對此感興趣,并想著去探究一番對方留下自己的真意。
但現(xiàn)在的話,余命不多的她著實沒有那份心力了。
至于她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克蕾兒心中冷笑,若是對方真敢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少不得就要扁其一頓出氣,更不可能會在意對方的身份。
同樣的,在當下的這個情況下,她也懶得因為對方而浪費自己的時間,只想好好的度過這最后的一段時間。
想到這里,她不禁看向僵在原地的對方,心中不由有些遺憾。
若是對方來的更早些就好了,那樣一來,自己想必會一口答應下來吧,也能順便還清對方的人情。
“那么.................”
忽地,那人看向這邊,冰藍色的眼眸顯得十分的認真。
“如果是關于你那個還有一個月時間就會死去的哥哥呢?”
克蕾兒表情一頓,眼神驟然變得冷厲。
........................................................
“咳咳咳?!?p> 掩住正在咳嗽的嘴巴,阿羅約披著外衣,面色依舊尚有些蒼白的望著遠方。
滋滋滋。
“...............”五堰在一旁熱著茶水,不時看一眼正在窗邊瞭望的阿羅約。
“.........看起來那個國家的艦隊已經離開了,不然那些限制我們外出的人也不會離開這里。”阿羅約眼神依舊銳利,她掃向正走向其他地方的那些小點,口中分析道。
五堰無聲的點點頭。
之前的兩人試圖外出,卻被負責守衛(wèi)的士兵阻攔,聲稱外部正在進行軍演,為了防止騷亂,所以在這段時間內禁止外出。
其他的人同樣被攔回來,人們的臉上都帶著絲絲忐忑和懷疑,卻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去說。
當然,像是吃食之類的物質還是充足的,不至于讓她們餓肚子,這也是那個小頭目鄭重保證的事。
“師傅已經走了有大半天了,卻還是沒有回來.........”
阿羅約的語氣中帶著絲絲失落,她不由的看看五堰,后者卻只能微微搖頭。
“你的身體尚未完全康復,即便主人還在,也不可能帶你一同離開的?!蔽逖叩脑捳Z顯得極為理智,并沒有因為兩者平日里的關系就偏袒某一方。
“................”阿羅約抿著嘴,眼中帶著些無奈。
雖然她已經十分努力的在進行恢復,但依舊沒有回到體質尚未升華前的狀態(tài),時不時惡化的精神狀態(tài)也讓她倍感煎熬。
咔呲。
原本緊閉的門戶應聲而開,一道身影隨即呈現(xiàn)在兩者的眼中。
“師傅!”
“主人。”阿羅約驚喜的話語和五堰恭敬的聲音同時在前方響起。
“恩?!饼R休不咸不淡的回復了一聲。
沒有理會兩者,他徑直的坐在一邊,表情緊繃著,眼底還帶著一絲思索。
阿羅約看著那樣的師傅,覺得有些新奇,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咳咳咳咳咳.............”下一刻,難以抑制的癢感從嗓間傳來,她雖然盡力捂住嘴,卻依舊無法阻止那份聲音的流出。
“.........你的狀態(tài)還是很差啊?!?p> 師傅看向了這邊,眼神顯得有些嚴肅。
“我之前調制的那些藥物效果如何?”齊休看著阿羅約,感知著她現(xiàn)在的身體,然后問著在一旁的五堰,后者此刻正輕輕撫摸著阿羅約的背部。
“稟主人,在起初的一個時辰,只要服下就會陷入沉睡,無任何癥狀。”
“在第二個時辰,身體出現(xiàn)紅斑,被噩夢所侵擾,雖然疲勞發(fā)困,卻無法入睡,即便服下藥物,也最多維持一刻?!?p> “在第三個時辰,藥物完全失效,反復嘔吐,身體抽搐到昏迷,醒來也是意識迷亂,無法控制身體的力量,又哭又笑......”
抓著袖口的力量不由變緊,五堰已經能看到頭顱不自覺偏向一旁的少女眼中浮現(xiàn)的羞澀,她語氣微頓,最后總結道。
“就這樣,在您回來前的一個時辰,阿羅約恢復了正常?!?p> 五堰頭顱微轉,眼角的余光依舊對著阿羅約,只是用恭敬的口吻對著齊休說道。
“............恩?!饼R休微微點頭,心中則有些詫異。
據(jù)他原本的推算,應該能維持對方一日的健康,可是,在對方的述說中竟然那么早的失去了效力,至于那些副作用,他倒是對此心里有數(shù)。
在過去,他也嘗受過那樣的罪,基于要想治病,就得先得病的原則,那些無良的老師們讓他們全部體驗了一遍。
他再次想了想,也許是因為自己出于謹慎,避免世界間的差異,而選用了在這個世界采集的藥物,所以藥效才會大打折扣,若是動用自己庫存的那些物資的話.............
齊休站起身,快步走到阿羅約前面,手搭在了對方的肩上,凝視著對方那依舊發(fā)白的面孔,暗自感知到對方此刻的內部狀況。
“融合度已經達到了一半,不過接下來才是真正要面臨的難關,藥物的話我會配置一些更有效的,不過除非必要不得服用,接下來,我會傳授給你一部歌訣?!?p> “..............是?!卑⒘_約眼眸低垂,聲音微弱,表情顯得有些灰暗。
“不要多想,本就沒有什么二階必須強于一階的規(guī)定,你現(xiàn)在的困頓,只是為了之后更高的起跑線,有我看著你,就不會讓你走上岔路。”齊休語氣嚴肅的說道。
阿羅約偷眼瞥了眼這邊,隨后輕聲道。
“是?!?p> “聽我念,你在心中默記,今后每日三遍,不可多不可少?!?p> 齊休調整著呼吸,記憶深處某段密言隨之啟封,而后,從張開的口中溢出。
?。ㄎ瘫緸榘缎挠幕?,舍末除根氣自揚。)
?。ㄈ昭滋咸巷嫕M舵,北風蕭蕭未知寒。)
?。ㄕ勆M為分本色,夜恐人面語道末。)
?。ㄏ唇馃捰駷檎嬉?,九曜為媒永照空。)
.........
就這樣,齊休在一旁述說,阿羅約則是默默記住,至于五堰,后者早已被齊休封閉了耳目,只是默默的立在原地。
一遍話語在心中頌完,阿羅約只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息自心底里流出,然后蔓延到全身,那份久違的舒適讓她的面孔變得紅潤。
“唔..........”不由得,她輕哼出聲,一瞬間便意識到,耳垂不由變得通紅。
齊休放下了手掌,神情淡然的看著這邊。
“接下來你自己調息就好,我先為你去準備一些藥物。”
“師....師傅,那是什么?”眼見著對方就要走,阿羅約連忙問道。
齊休身體一頓,而后看向這邊,表情帶著些許莫名。
“是你現(xiàn)在所修行的三相法的源頭,一種被稱為‘九曜歌訣’的總決,等你完成體質的升華,我就會把其他的部分也一并交給你?!?p> “..........莫非您沒有修習過三相法嗎?”不由得,阿羅約問了出來。
“我只是略微涉獵,并沒有真正修行過,但僅限于指導你還是足夠的?!饼R休神情冷淡,便要轉身離去。
“...........為什么不讓我走您的道路呢?”
身后傳來幽幽的話語,齊休頭也不回,依舊向前邁開步伐。
“因為不合適,就是這樣。”
咔嚓。
門被關上,那個人的身影頓時從眼前消失,阿羅約頓時沉默下來,五堰則輕輕的拍著對方的背部。
半響,耳邊傳來低語般的聲音。
“我真的算是他的弟子嗎?”
五堰看向對方,那滿是失落和恐懼的面孔,而后,她輕聲道。
“當然算。”
“那就,太好了?!鄙倥α似饋?,雖然眼角有些泛紅。
..........................................
他推開門,看向內側。
這是一家看起來十分昂貴的店鋪,在透明的櫥窗中來自各地的珍寶彰顯著自己的光華,同時在一側的貼紙上寫著相應的注釋。
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香氣,暖色調的光芒打在天花板上顯得分外目眩,地面上鋪著大紅色的軟毯,在一側的小桌上還放著一個樣式古怪的器具,其中傳來音調奇異的美麗音色。
‘思家呀,此國難忘,離亂處卻有九霄離歌,嘆嘆嘆,唯有此生醉枕一夢,莫非已無退路............’
他走上前,左右看了看,將右側的那個按鈕往內擰了擰,那外放的聲音頓時變小。
“抱歉,最近的話我們不接待外客,你們還是去別處吧?!?p> 這時,便有拒絕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他循聲望去,卻發(fā)現(xiàn)在一側還有一道小門,其中正有一個人躺在那里。
“記得把聲音再轉回原來的位置,多謝了啊,你可以隨意挑一個東西帶走,就當是我的謝禮啦?!?p> 那人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只是囑咐一句,卻依舊懶散的躺在那里,臉上滿是困意,眼皮則緊緊合攏著。
“..............”他沉默片刻轉過身。
咔。
他將門戶猛地閉上。
“唔,想搶劫嗎,算了,隨便你吧,別來吵我就好?!蹦侨说恼Z氣帶著些許疑惑,而后隨意的擺擺手,一點也沒有將對方的行為放在心上。
“...........我是來找一份情報的?!彼麎旱妥约旱穆曇?,對那個躺著的男人說道。
“哈哈,那你是走錯門了吧,我這里又不是什么情報店,一看不就明白嗎,我就一普通的首飾商人,不過再過兩天,我也該回老家了,這里的行情不太好啊?!?p> 男人不禁笑了起來,解釋著自己不禁止來人拿東西的原因。
“所以你也不用找借口了,隨便拿點東西離開吧,哦多拿幾分也沒關系,反正我之后也得找人脫手?!?p> “索爾德利之翼?!彼肓讼?,隨之道出一個詞語。
男人的話語頓時停下,下一刻,他張開了眼睛。
“哦,原來是知情者,怪不得你會找上門,我還想著之后要找什么人來處理這些膽大的小賊呢,看來也省下了?!?p> 男人抓著自己褐色的頭發(fā),在那略顯年輕的面孔下那對黑色的眼珠銳利的盯著這邊。
“讓我看看......哦,原來是你啊,我說呢?!?p> 男人的臉上露出笑意,緊繃的身體隨之一松,他認出了對面的來人,手順帶著在床上一撐,身體便立了起來。
“唐克對吧,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里,你也真是不走運啊,咦,莫非還是專門到此的,哈哈哈?!?p> “老劉是跟我說過,讓我們幫你,可是啊,你也懂得,要真是特別貴重的情報,你也得付出一些代價才行?!?p> 雖然一開始的話中隱有試探,但隨即便被男人笑著轉移了話題,原本眼中的絲絲銳利化作商人般的市儈笑臉。
男人走下地,向著這邊走了幾步就停住了,只是眺望著這邊。
“報酬的話,不成問題,只要你們有確切的線索?!?p> 唐克表情肅穆,顯得十分的冷酷。
男人暗自撇撇嘴,他可最不擅長面對這些冷面孔的家伙了。
“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依舊站在不遠處的家伙。
“這個城市的海門一族最初的血脈來自哪里?”齊休的眼底帶著煞意,他語氣低沉的問道。
“..................”男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可真是..........”男人抽著冷氣,心中覺得有些為難。
“十分珍重的情報啊?!彼男闹虚W過麻煩的字眼,頓時有點后悔,早知道的話,今天就不待在這里了。
他這時也明白過來,這個家伙就是為了針對海門家族而來的,而且,不一定是出于那個國家的示意,更多的可能是這個家伙自己的想法。
自己要告訴對方情報嗎?
他思考著,旋即扯嘴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無謂。
笑話,他怕什么,不過是區(qū)區(qū)的一個三流勢力,他猛地一拍自己有些顫抖的腿,而后,表情鄭重的看向了對方。
“怎么,莫非你怕了?”齊休平靜的問道。
“哈哈,你這人還挺會說笑,我只是在考慮要收什么報酬...........”男人笑聲一止,而后眼神顯得無比冷漠的看著這邊。
“那么,這就作為你與我們最后的交易吧,無論給予你這份交易權限的人是誰,在今天以后,那份權限都會被收回,而這便是我要的報酬。”
“接下來,該我問了,你覺得如何?”
“當然是繼續(xù)交易?!饼R休冷靜的說道。
“好,爽快,那么,我便告訴你吧................”
男人開始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