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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心論道

第八十六節(jié) 愿清凈舍氏神通(1)

乾心論道 客笑而還 2177 2022-08-27 14:31:00

  大檀樹下。

  侍立在桓志側(cè)后的郭況不著痕跡地將疑惑目光收回。

  之前,桓志左肩分明比右肩高了片刻。

  那是桓志情緒緊張時(shí),不自覺便會(huì)展露的體態(tài)。

  此事,唯有郭況自己知道。

  因?yàn)榛钢镜倪@種體態(tài)變化并不明顯,世家子弟,都是從小練習(xí)風(fēng)度,對(duì)于自身情緒的掩飾,幾乎成為本能。

  微小的不自覺反應(yīng),除去常伴左右的大修士,誰能察覺?

  郭況垂著眼簾,狀似恭謹(jǐn)。

  心中卻在疑惑,桓志剛剛在緊張什么?

  又是因?yàn)槭裁炊那槭婢徚四兀?p>  王承先取勝?

  王承先落?。?p>  這豈不是反了?

  郭況思索片刻,心中已有猜測。

  桓志手中,有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力量。

  與此同時(shí),檀德臺(tái)上,心有疑惑的絕不止是寥寥幾人。

  就連叔孫無忌,也露出幾分不解,期待陳仲對(duì)董志張問題的回答。

  至于座席中、圍站士人之中的竊竊私語,更是不可勝數(shù)。

  “陰陽家傳承!”

  陳仲良久之后,方才說出這五個(gè)字,說完后,又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任文公的氣息,從始至終都與儒家的浩然之氣極度相似。

  但陳仲可以肯定,任文公剪紙為鶴、為人的手段,一定出自陰陽家。

  任文公本人,并沒有來到檀德臺(tái)上!

  而在場的所有大修士,一開始,都被此人騙過了。

  至于任文公最后顯露手段,勝過王承先的法術(shù),就連陳仲也沒能看出根底。

  此人,深不可測!

  “陰陽?”

  叔孫無忌思索片刻,也露出恍然。

  他做為大修士,一絲端倪都看不出那是不至于的,只不過沒有能像陳仲那么肯定而已。

  得了陳仲的說法,再引證自己看出的東西。

  果然是陰陽家手段。

  但是!

  王承先出自太平道宗。

  這是當(dāng)世最為顯耀的陰陽家傳承所在了。

  任文公和王承先斗法,豈不是成了陰陽家內(nèi)斗?

  就算王承先融合陰陽、道、儒,或許在某些陰陽家修士看來有些離經(jīng)叛道,可也沒有必要用這么激烈的手段羞辱王承先吧?

  畫烏龜還不算。

  硬是從王承先身上取走一頭烏龜!

  按理來說,任文公從王承先身上取走的東西,只會(huì)是“氣息”一類,或許很重要,也或許只是展露手段,做為警告。

  但無論如何,任文公能將其化作“龜形”,就必定能變化成其它形狀。

  這么做,可是結(jié)仇了。

  董志張也嘖嘖稱奇:“原本只聽說過任文公之名,不想這一位竟如此了得。只可惜王承先被取了什么東西去,萬一今后有妨礙,可就難了!”

  這時(shí)徐干卻皺眉搖頭:“不止是取。”

  董志張不解何意。

  徐干邊思索,邊緩緩道:“日月舒光、坎離交媾、夬陰而退、陽生乾儔。那位任文公辭中俱是成雙成匹,這些東西單獨(dú)摘出來皆有含意,但放在一起,除去暗解今日情景,另作它解便顯牽強(qiáng)?!?p>  所以,有取走,便有給與!

  不止董志張。

  叔孫無忌,乃至于相鄰座席,能夠聽到徐干所言的高獲、楊鳳兩位大修士,全都悚然一驚,同時(shí)看向徐干!

  大家都只驚嘆于任文公的法術(shù)精妙,手段莫測。

  卻忽視了任文公的歌辭。

  但那歌辭若是毫無意義,任文公何必留下?

  有取有與。

  龜骨與遨游?!

  這一刻,幾位大修士都不由自主,從心底對(duì)徐干生出刮目相看之情。

  這一位,真不愧是北海名士。

  雖然未曾修行,但目光之敏銳,心思之純正,都使得旁人無法欺瞞。

  這時(shí),董志張忍不住問陳仲:“子正公,偉長所言可對(duì)?”

  陳仲點(diǎn)頭。

  他沒能完全看透任文公的手段,但能確定的是,將來會(huì)對(duì)王承先造成阻礙的,一定是任文公留下的東西,而可以將阻礙洞穿,甚至由此幫助王承先更進(jìn)一步的,則是任文公取走的東西。

  鶴形凌云兮,龜骨與遨游。

  任文公,這是在強(qiáng)收門徒!

  手段挺高明,心思卻有些下作了。

  徐干恰好說出陳仲心聲:“如此做為,著實(shí)不妥。王承先不過少年,斷其上進(jìn)之路,正人不為!”

  王承先傲是傲了些。

  但他有驕傲的資本,而且他擊敗其他人固然也不給人留面子。

  可面子都是自己掙的,不是旁人給的。

  王承先擊敗就是擊敗,也沒有施展類似手段,阻人前程。

  只此一點(diǎn),便可見王承先至少心思沒有那么多曲折。

  與此同時(shí),王承先站在場中,不時(shí)皺眉。

  許季山看他模樣,緩緩起身。

  這一下子,檀德臺(tái)上的竊竊私語頓時(shí)停止。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望向許季山。

  這一位,不是趁人之危的人?。?p>  “承先小友?!?p>  卻見許季山拱手對(duì)王承先行了一禮,出人意料地,竟是緩和了對(duì)王承先的敵意。

  王承先也有些驚訝,但仍舊道:“崇德先生抬愛了,不過先生可以放心,王某并無不妥,隨時(shí)可以領(lǐng)教先生高明!”

  許季山連連搖頭。

  “許某豈能趁人之危。方才既見小友手段,便已知小友所持道理,更知小友道法高明,許某慚愧,恐怕多半不是小友敵手。”

  南側(cè)坐席上。

  高獲、楊鳳大驚!

  許季山這是要不戰(zhàn)而降?

  北側(cè),謝弼、孔劭等人也露出訝異。

  唯有丁夏、謝鯤,神色一動(dòng)不動(dòng)。

  哦,不對(duì),其實(shí)還有個(gè)羊壇不驚訝,只因他仍舊沉浸在剛剛的斗法當(dāng)中,抱著劍,桶狀的腰身左扭右扭,從后方看時(shí),竟然還似有了幾分妖嬈!

  “然而!”許季山深吸一口氣,目視王承先:“許某絕不會(huì)放棄揚(yáng)子之學(xué),魏國形名說,于學(xué)問上并無創(chuàng)建,于制度上亦不過是對(duì)兩漢法度修修補(bǔ)補(bǔ)。行之得人,或許稍恤民艱,若不得人,則不過是世家分餐,不僅無益,且比漢政猶苛!”

  說到這里,許季山很不解,問王承先道:“小友所持,絕非所謂形名一說,何以要為他人做先鋒?”

  王承先笑了:“形名說好不好,尚是未知。五行論走不通,已是事實(shí)。崇德先生,你我誰也說服不得誰,還是手上見真章吧,請(qǐng)!”

  許季山連連搖頭,正要再說什么。

  卻見北側(cè)座席上,一名光頭,站起身來。

  正是舍磨騰。

  “啊耨噠舍!科里諦阿耨瑪……”

  一串怪異的語言,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叔孫無忌大皺眉頭。

  董志張和徐干都露出好奇神色。

  陳仲則若有所思,當(dāng)那怪異的光頭大修士說完,陳仲的視線便已轉(zhuǎn)移到了大檀樹下,桓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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