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與龍大有鬧得不歡而散后,郭河就一直沒再找過他。這幾日,兩人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實(shí)質(zhì)性的聯(lián)系。
而且,不但龍大有有意疏遠(yuǎn)他,甚至連郭河身邊侍奉的下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都冷淡了許多。
他知道,這多半是出自龍大有的授意。
看來,現(xiàn)在連他那欽差的身份也不太好使了。
畢竟,此處是龍大有當(dāng)家。
在這大同府中,他就是絕對的權(quán)威,向來是說一不二,凡事原本就不必與郭河商量。
這龍大有,著實(shí)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家伙。郭河頭痛地想。
就在這時,他的隨侍太監(jiān)劉光弼向他打聽到了那日他去巡撫衙門時,等待龍大有的那一個時辰中,龍大有到底是在干嘛的消息。
原來,是在嫖妓。
沒王法了。
郭河怔怔地聽著劉光弼的話,又一次驚訝于龍大有的囂張。
這家伙,果然是絲毫沒把他放在眼里。
不過,他現(xiàn)在更好奇,劉光弼是怎么打聽到這個消息。畢竟,這事情傳到他的耳朵里可不太好,龍大有就不會隱藏得嚴(yán)密一點(diǎn)?
“藏什么呀?主子,這事除了我們幾個不知道,全大同府又有哪幾個不清楚的?龍大人這點(diǎn)雅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這可不,我稍微跟那巡撫府里的下人問一下,馬上就被我問出來了。”劉光弼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龍大有那日所說的“公務(wù)”,嘿嘿!
這個龍大有,不是不會對他隱瞞,而是根本就不想隱瞞。
他根本就不怕郭河知道。
郭河聽完劉光弼的話,心中恨恨:這個龍大有,他欺人太甚!
他深深吸了口氣。心想,俺答入侵,爆發(fā)在即,恐怕他已經(jīng)沒時間再跟龍大有耗下去了。
這大同府到處是龍大有的人。只要龍大有不想聽,郭河在這里便根本說不上話。
因此,他決定,給嘉靖皇帝寫封奏報,將這里的情況向嘉靖帝如實(shí)陳奏。
雖然他文言功底堪憂,可好在自己穿越過來的身份本就是一名普通太監(jiān)。因此,面對嘉靖皇帝,他倒也不必努力裝出一副有文化的樣子。
他斟酌著語句,花了幾個時辰將奏疏寫好,小心翼翼地將其封起,然后將劉光弼叫來,向他吩咐道:
“這封奏報很是要緊,你馬上叫驛站的人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呈皇上御覽?!?p> “是!”劉光弼忙道。
他接過郭河手中的奏疏,便立馬起身而去。
郭河看著離開的劉光弼,心中卻沒有絲毫輕松的感覺。奏疏雖然寫好,也即將寄出去了,可是這畢竟是在古代,即使有六百里加急,可這一來一回往,所耗費(fèi)的時間也很是不少了。
更何況,嘉靖皇帝是否能給予他更大的支持,更大的權(quán)限,讓他能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起碼是制約——龍大有的決策,還尚未可知。
不過,嘉靖皇帝既然派他來,便說明他對龍大有并非完全信任。而且,或許嘉靖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郭河資歷尚淺,難以服人的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想必他還會留有后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