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手指到賬
泥頭車司機(jī)吹著歡快的口哨,一不留神,為許澤帶來新生。
淡雅的檀香漫入鼻中,身下傳來的柔軟讓人很是舒適,眼還未睜開,靈魂深處便已傳來柔美的泛著母性的女聲:
“系統(tǒng)正在加載中,請稍后?!?p> “已成功結(jié)合當(dāng)前環(huán)境使獎勵合理化!”
“澤澤小朋友!歡迎你使用成語早教系統(tǒng)!我是新宇宙文明最新科研產(chǎn)物,希望能夠與你一同成長呦!”
意識模糊的他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漸漸蘇醒過來。
許澤,18歲,煉境五段,尋常資質(zhì),有個擔(dān)任三流宗門宗主的爹。
短短的幾條信息,承載了前身的一生。
許澤捋清來龍去脈,意識到自己穿越了,并且綁定了一個聽上去就不很靠譜的系統(tǒng)。
躺在寬大的軟塌上,他閉目回憶起另一個許澤的前半生,一陣無語,簡而言之,便是爛泥扶不上墻。
無妨,只要思想不滑坡,突破總比梏桎多。
作為社畜,能夠穿越已然不易,因此,他很知足。
一番壯志凌云,難耐激動心情,他決心起床,先去抱緊宗主爸爸的大腿,而后從長計議。
至于前身怎的死掉了,記憶中未曾出現(xiàn)過線索,他也就暫且放下了。
不討喜的,系統(tǒng)冒出頭來:
“澤澤小朋友,我發(fā)布第一個任務(wù),了解并感受成語【膽戰(zhàn)心驚】,完成任務(wù)即可獲得隨機(jī)獎勵,你想吃的、想玩的都在這兒,讓我們一起加油呦!”
不合時宜找存在感的行為,引得他一陣鄙夷:
什么辣雞系統(tǒng)。
這么想著,他終于從軟榻上坐起身來,打算改頭換面,給自己的便宜老爹一個好印象。
前身游手好閑,不喜修行,真是浪費(fèi)了來之不易的資源。
“澤兒,你醒了!”
床前突兀地響起話語聲,分外驚悚。
伴著幾聲骨頭的脆響,他飛快挪動身體向床邊縮去,隨后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屋內(nèi)的另一人。
熟悉又陌生的古板面龐。
剎那間,許澤反應(yīng)過來,學(xué)著夏國古人的方式,單膝跪于塌上,雙手抱拳,鏗鏘有力地道了一聲:
“爹!”
不料對方并未作出回應(yīng),反倒是死死的盯著他,視線在其身上掃動。
這眼神,屬實盯得許澤心底發(fā)毛,并因此對雙方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懷疑:
這爹,不會是干的吧?
只見宗主大人將手負(fù)于身后,自顧自地在屋中踱步,而后緩緩說道:“這么多年,你可知你娘是誰?”
“孩兒不知?!痹S澤如實回答。
“你娘乃是龍族長公主……的侍女?!北阋死系桃獾仡D了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似乎在回憶過往的崢嶸歲月。
“當(dāng)年我們二人相愛,多次幽會,不久便有了身孕,如今她被責(zé)令終身侍奉,為救出她,我只能將希望你?!?p> 他深深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又繼續(xù)說道:
“誰曾想,這些年來你竟是這般怠懶性子,方才我以全力一擊欲將你于熟睡中扼殺,可你現(xiàn)在卻又原原本本地站在這兒,想來是覺醒了龍族血脈?!?p> 說著,他聲淚俱下,負(fù)起的雙手也不住顫抖。
“也好,這定是我的機(jī)緣!”
話音剛落,他的周身彌漫出血色,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機(jī)鋪天蓋地襲來。
“今日我將你抽筋扒骨,奪了血脈,他日與你娘再會之際,也好為你生個不凡的胞弟?!?p> “爹,我其實……”從未領(lǐng)略過境界差距的許澤,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眼。
其實什么?
貌似沒什么可說的,坦白身份只會死得更快。
跑?怎么跑?他現(xiàn)在被威懾得連動都動不了,剛魂穿過來的他說不出的絕望。
正當(dāng)此時,先前被他鄙夷的系統(tǒng)姍姍來遲地響起了提示音:
“恭喜我們的澤澤小朋友成功學(xué)習(xí)成語【膽戰(zhàn)心驚】,獲得隨機(jī)獎勵六品符咒【驅(qū)魂吞生符】!”
幾乎一念之間,一張手掌大小的淡黃符箓出現(xiàn)在許澤的手中,其上是不知名獸血所篆刻的銘文。
“逆子,還敢反抗不成?”見狀,方才還算平和的父親,此時竟已面色赤紅,無端地怒了。
廢話,不反抗等死???!心中驚疑的他不禁腹誹道。
“跪下!”威嚴(yán)的嗓音中蘊(yùn)藏著精神攻擊,由于刻意的遮掩,絲毫沒有傳出屋外。
大腦嗡嗡作響,這樣的感覺,許澤只有在給老板無償加班時才感受過。
他想要張嘴,再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jī),卻是嘔出一口鮮血。
別無他法,他只得把希望寄托于手中輕若無物的“鬼畫符”上,五指將它托起,手心向前一遞,試圖讓其盡可能地靠近對方。
符箓自指尖滑出,猶如落葉,飄飄蕩蕩,東搖西晃。
這一舉動,讓“慈父”也不禁嘆息,似乎徹底失了望。
“蛟龍竊血?!彼靡环N悲愴的口吻說道。
一直籠罩在周身的血霧不再毫無規(guī)則地浮動,而是愈發(fā)凝實,很快化為一條生著獨(dú)角的血色蛟龍。
它的瞳孔中閃動著喋血的光芒,仿佛活物,按耐不住貪婪,它徑直撲了上去。
忽的,一只枯槁的,泛著黑色死氣的蒼白手臂阻擋在血蛟面前,但僅在瞬間被沖得粉碎,連帶著身體的主人——憑空出現(xiàn)的尸骸一齊消散。
不過,一副副更多的恐怖也隨之出現(xiàn),它們無聲的靜穆著,整齊劃一作出反攻。
黑色死氣自先前的符箓中擴(kuò)散而出,悄無聲息包圍整個房間。
對峙中,集體的力量顯得更為強(qiáng)大,潰敗的一方反而成了蛟龍,它們迎上前去,打結(jié)的灰發(fā)因咀嚼而不住晃動,三兩下便將其分食,而后又將目光投向錯愕的宗主大人。
許觀山,也就是前身的父親,此時眼前充斥著這些慘白的惡鬼。
他被它們包圍,被一步步靠近,一步步拉近距離,其空洞的眼眶里不摻雜任何思緒。
不多時,任其招式變換,也無濟(jì)于事,而那凄厲的慘叫,與飛濺的血液,則被濃郁死氣盡數(shù)吸收。
“爹?”
許澤感到有些脫力,顫顫巍巍地沖著沉寂下來的惡鬼群叫了一聲。
并無聲息傳出,僅有的回應(yīng),也只是有幾只惡鬼,癡癡地回頭望了望他。
“呃…啊……”
他們嗓子嘶啞無比,發(fā)出的聲響不似人聲。
半晌,符咒破碎,化作飛灰,灰霧與惡鬼緊隨其后,一同消散。
粘毛帶肉的殘軀,遍布咬痕的白骨,很難相信他此時眼前這癱不可名狀的東西是方才帶給他死亡威脅的“老爹”。
此地不宜久留。
許澤拖著沉重的身軀,洗漱、穿戴,盡可能讓自己的神態(tài)顯得自然些。
雖說念龍門是個辣雞宗門,但要想出山門,還是要經(jīng)歷重重的哨崗。
維持人設(shè),是必要的。
瞥了眼連眼眶都變得空洞的尸體,他想起一件事來,緩步上前,從對方掛著幾塊碎肉的拇指上,扒下一枚戒指來。
這是宗主的私人戒指,想來寶貝不會少,拿走以后自己亡命天涯也有了保障。
作為回禮,許澤把自己先前的錦被蓋在了他身上,不大不小,能遮住大部分血污。
起不了什么拖延作用,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收拾完畢,他搜刮原身的回憶,想想自己還需要帶些什么。
大貓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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