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
張朔與全季淵、翟新遠吃過早飯后,就沒有再打擾翟新遠,讓他回去休息了。
天色此時還早,大概也就六點鐘不到的樣子。
“你要回去補覺嗎?”
張朔首先開口問道。
“暫時還不困,感覺你有心事的樣子。不妨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p> 張朔笑笑,也沒有賣關子,現(xiàn)在他很想找一個人傾訴。
“我想給你說說我的過去?!?p> 張朔在心里籌備了一下發(fā)言,便開始向全季淵一點點道來。
“小時候,大概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將皮膚露在外面過,那個時候我還不理解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我是個好孩子,所以也就聽我父母的安排?!?p> 說到這里,張朔頓了頓。
“那你小時候一定沒有朋友吧。”
“對,他們都不和我玩,他們覺得我是個怪人。還經(jīng)常打我?!?p> “小朋友都這樣,他們不知道欺負人的后果,只是覺得好玩。我小時候也愛欺負人?!?p> 全季淵笑了幾聲,想要活躍下氣氛。
“嗯,”沉默了下,張朔接著說道,“后來我就跟我爸學了一點防身術,他是退伍軍人。后來那些人欺負我的時候,我就揍了回去。他們都叫我大魔王?!?p> “有點意思,你接著說?!?p> “然后就被老師叫家長了,明明之前欺負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叫家長?!?p> 張朔心有不甘,憤憤不平的說道。
“卻是離譜,后來怎么樣了,你爸怎么說的?!?p> “他說我打的好,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別人家的孩子欺負我家張朔的時候,我家張朔都沒報告過老師?!?p> 想了想,張朔又補充了一句,“我爸當著老師和其他家長的面說的,把那些人氣得臉都青了?!?p> “你爸真是個血性漢子。后來呢,是不是你們握手言和,后來你就成為了孩子王?”全季淵先是由衷的感慨道,又對后續(xù)的情節(jié)發(fā)展提出了自己期待的猜想。
“后來我就轉學了?!睆埶酚挠牡恼f道?!澳切┤瞬恢v理,只讓他們的孩子欺負我,又不讓我還回去?!?p> “這可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發(fā)展。”
“嗯,后來我氣不過,臨走的時候又去把那些孩子錘了一頓?!?p> 全季淵語塞,這就是黑化后的張朔嗎,好可怕的報復心。
“不過后來,我去新學校我就長心眼了?!?p> “怎么說?!?p> “我去找了那些不好好學習的,整天欺負人的,一一揍了一遍。當上了孩子王?!?p> 張朔笑了起來,雖然看不出來臉色,但是全季淵從聲音中聽了出來,張朔很開心,那想必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只是對別人來說,并不是這樣。
“你真是出乎我所料的一個人。”
想了半天,全季淵才找出一個詞,勉強的表達出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
“后來我就這樣慢慢上了初中,那時候我可帥了,好多女孩都偷偷給我課桌里面塞情書?!?p> 張朔繼續(xù)笑著說道。
“你接受了沒,可惜我大學前都沒女孩喜歡我。”
“沒有,我只覺得她們吵鬧,動不動就哭唧唧?!?p> 全季淵沉默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但張朔的講述顯然沒有停止。
“直到我上了高一,我遇到了我喜歡的女孩?!?p> “那你們好了沒,現(xiàn)在那個女孩在哪?”
全季淵的眼神爍爍發(fā)光,臉上充滿了好奇的神色。
張朔沒有接話,繼續(xù)自顧自的講述。
“那個女孩和別的女孩一點都不一樣,她扎著單馬尾,總是一副活潑的樣子,她的性格很外向,特別喜歡說話,上課也不停,老師們對她都很苦惱,因為講話我們被罰站了好多次。”
張朔的聲音里充滿了溫柔,全季淵可以想象到。
曾經(jīng)的課堂上,有個女孩拉著張朔喋喋不休的講述,最終被吵到忍無可忍的老師讓兩個人去走廊罰站,兩個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在走廊上繼續(xù)嘮嗑。
“就這樣,我們在高二的時候,分班的時候,我去了武科,她去了文科,我們的聯(lián)系就變少了。不過我們還是經(jīng)常說話,一起玩。一直到高考前?!?p> 全季淵注意到張朔的聲音有點變化,他意識到,轉折可能就要開始了,他沒有說話,他不想打斷張朔的傾訴。
“在高考前,我知道高考之后,可能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于是我做了一個這輩子我現(xiàn)在仍不知道對與錯的選擇,但我從來不后悔。”
“你表白然后被拒了?”
劇情很老套,全季淵瞬間明白了張朔做了什么樣的抉擇,他直接開口問道。
“是的,我表白被拒絕了。當時我想的很清楚,無論以后會怎么樣,我都要去做這件事,我不想在以后后悔?!?p> “那你今天?”
張朔沒有接著話頭說下去,而是從另一個話題開始說起。
“你知道嗎,昨晚我接到接線員的一個電話,說有一個姑娘被一個怪人嚇到了,不敢回家。然后我過去才發(fā)現(xiàn),怪人指的就是我自己。”
“你?”
“對,你不覺得嗎?我終日籠罩下黑色衣物之下,戴著面罩,墨鏡,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像極了那些厭光的腐鼠?!?p> 他的目光直視前方,語氣兇狠的如同即將廝殺的孤狼。
“我受夠了這種生活,以前我沒得選,從現(xiàn)在起,我會不計一切代價變強。直到脫下這身遮蔽的衣物。”
“那我要恭喜你,擁有自己的目標,這可真是一件值得慶幸好事。你應當請我吃飯?!?p> 全季淵一拍雙手,笑了起來。
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并不需要多說什么,或者多做什么。保持傾聽,鼓勵自己迷茫的朋友,這樣就夠了。
張朔回過頭,死死的盯著全季淵,看的全季淵一陣莫名奇妙,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干啥呢?啥情況?別是愛上哥了,可怕,遠離!
“噗呲”
張朔突兀地笑了起來。
“真是矯情。”
他低聲說著。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p> 全季淵狐疑的看了看張朔,不知道他在小聲嘀咕著什么。
“我說,真矯情。聽清楚了吧!”
張朔忽然大聲笑道。
“神經(jīng)病,你確實矯情,該不會是個傻子吧?!?p> 全季淵滿臉嫌棄,默默地遠離了張朔。
看著張朔好像遇到了特別開心的事情,在那兒彎著腰笑個不停,笑的整個人都顫抖不已。
他也咧嘴笑了起來,就是。
笑的有點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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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小嘍啰
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