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紙一張
“坊主提到的兩件事,我暫可應(yīng)下,不過在下的疑問,不知坊主可不可解?!?p> “許公子單說無妨?!?p> “我曾聽聞,冥喜中人,從未有過能活著逃脫的,不知二位是如何…”
“如何死里逃生?”婦穗反問
“正是,若真如二位所說,那么冥喜中,是否還有別人與你們一樣逃脫并幸存下來,若能將這些人聚在一起,也許就能揭露這之中的陰暗角落,正好能將背后的大魚一并牽出?!?p> “我知你意,我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這么多年,我一直四處找尋當(dāng)初與我們一同深陷過泥沼的同伴,但是一直未有音訊。你猜的是沒錯,當(dāng)今的女君與冥喜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奈何樹大根深,這層窗戶紙不是我等微薄力量能夠一舉揭穿的?!?p> 婦穗每每想到此事,總會心中絞痛萬分,妻鶴替她捶了捶后背,緩緩氣息,代她接著往下說。
“我與我阿姐算是大難不死吧,那一夜我們二人被一并派去服侍一位貴客,待結(jié)束之際,來接我們的小廝卻遲遲未到,于是我們姐妹二人只能借宿于城外一處破廟一晚,直到第二天,也沒有人在來找過我們,誰也未曾想到我和阿姐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逃離了那個骯臟的地方?!?p> “那你們不曾想過去找嗎?”
“為何要找?做夢都想逃離地獄,為何還要去找它?”
妻鶴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皓文君,皓文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閉上嘴。
“后因緣際會,我與阿姐做上了染坊的生意,怕遇上以前相識的熟客,只能一直守在這塊地方不踏出去,本想著此生就這么平淡度日,但是…”
“但是鐘岳,也就是你們的小女君在前幾月的時候,突然找到了我們。“
婦穗嘆了一口氣,好像回憶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找到的,但是她的樣子并不像是來威脅我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說什么讓我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如果可以,盡早離開,她已經(jīng)查到了女君與冥喜院的事情,說一定會還天下一個公道?!?p> “可誰知沒過多久,就傳出她的死訊,后又說她活了過來,但卻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沒了鐘岳,便就沒有人能夠推翻那妖女,于是我們就開始盤算著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要找機會做些什么?!?p> “所以你們就找上了我?”
妻鶴搖了搖頭
“起初沒有想到你,我們本打算是親自聯(lián)絡(luò)鐘岳的,但是她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尤其是那個什么青禾的女子,總是時刻不離身地跟著,于是我們只能先作罷。之后盤查了多人,最后才敲定了你。“
“為何偏偏是我?“
“因為你是唯一不會有異心且與冥喜毫無瓜葛的人?!?p> “你就是一張白紙,只有白紙,才不會騙人?!逼搡Q說
皓文君還是有些不解,不過也無心追問,若只有他一人與冥喜無關(guān),那不就意味著其他人都與之有關(guān),那為何從未有人提起過。
“許公子,你現(xiàn)在有萬般疑惑是正常的,只要我們聯(lián)手,遲早能將一切真相都公之于眾,讓冥喜徹底消失于世間?!?p> “坊主所言極是,那皓文便盡力配合,于公于私都權(quán)當(dāng)我匡扶正義了?!?p> 妻鶴聽了他的話,撇了撇嘴忍著沒笑出聲。
“好了好了,你已經(jīng)來我這兒都快一個時辰了,那幾位等你用午膳的朋友們此刻一定等急了,還是早些走吧。有什么事情,就通過妻鶴與我聯(lián)絡(luò)吧。”
婦穗拿出早就給妻鶴備好的行李遞了過去,催著兩人趕緊出發(fā)。
“那皓文就帶妻鶴姑娘先行離開了,有任何情況,務(wù)必告知,皓文定當(dāng)全力以赴。“
兩人辭別了婦穗,騎上皓文君牽在外頭的馬,火速趕往了一月酒樓。
酒樓口候著的許府小廝甲仁,看見主家來了,立馬快步迎了上去,小聲告知了里頭的情況。
“冷先生一直在等您,都喝下去幾壺茶水了,愣是一個菜都沒讓上,您還是快些去吧?!?p> “冷先生?哪一個?“
“那自然是夫人讓您拜師的那位啊?!?p> 甲仁取下妻鶴遞來的行囊,按照皓文君的指示,將她先行帶回了許府,畢竟他從未帶過女侍,如果此時妻鶴突然出現(xiàn),難免顯得異常,尤其是里頭有兩個疑心病極重的人,想要找借口搪塞恐怕都難。
“欸,那我就先走了啊。”妻鶴抬了抬下巴就算是打招呼了。
“妻鶴姑娘,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侍女了,對主家這個態(tài)度,怕是不太妥啊?!别┪木龑W(xué)著她的動作回敬了一番。
雖然十分不情愿,但終究是大局面前不得不妥協(xié),妻鶴翻了個白眼后學(xué)著那些公子小姐家的侍女模樣,朝著皓文君行了禮。
借著這由頭殺了殺這丫頭的銳氣也不錯,誰讓她一大早就拿箭射自己,想到這里,皓文君就忍不住露出了滿足的笑。
送走了妻鶴,皓文君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衫,大大步朝著里頭走,還未進門就被文亦一把攔了下來。
“喲,許公子啊~你說你,來也不說一聲呢。”文亦手插著細腰,一手扶著樓梯扶手,一臉的風(fēng)情萬種。
皓文君自然是不吃這一套的,但還是要表現(xiàn)的有禮些,微微頷首,算是回應(yīng)了,然后又著急往樓上趕,結(jié)果仍然被攔著不放行,只好有些無奈地問文亦到底想作甚么。
“也沒什么,只是前幾日你們托我的事情,有些進展,不知許公子可想聽聽?”
若是放在兩個時辰以前文亦說這句話,皓文君一定二話不說就跟著走,可眼下他手里握著兩個關(guān)鍵人物,也就不在乎文亦說的這些一星半點的線索了。
“文老板果然神通廣大,我與師傅半天沒進展的事情,您一下子就有線索了,皓文屬實佩服啊,不過眼下我著急尋我?guī)煾颠M午膳,沒時間在這兒陪您,明日,明日我再來聽您好好說說?!?p> 文亦本以為自己拋出的話對皓文君來說是極為有吸引力的,誰知他竟完全不在意似的,硬生生推開了自己,朝著二樓奔了去,自己反倒是自討個沒趣了。
樓上看了半天的冷蘇見皓文君上來了,趕緊回了雅間,佯裝等了許久的樣子,做出一臉慍色。
皓文君推門進入的時候,這屋子里除了有些氣呼呼的冷蘇,沒有別人。
“別看了,他倆早就吃完走了,獨獨我等你到現(xiàn)在,一口未吃?!?p> 冷蘇言語中透著些許酸意,不多不少,剛剛好別察覺。
皓文君自知理虧,也不再和他對著干,叫了小二抓緊上菜,點的都是冷蘇愛吃的幾樣。
“師傅~你看你,怎能因為我而耽誤了用膳呢,餓壞了身子可不值當(dāng)啊。”
“難得聽你說句軟話,看來這耽誤,也值當(dāng)了?!?p> 冷蘇這話說的曖昧,紅了兩個人的耳根子,還好菜上的及時,不然真不知接下里該如何應(yīng)付。
“咳咳——你這么久就回了一趟家?”
該來的總要來的,果不其然冷蘇立馬就開始了懷疑和盤問。
“是啊,我母親說有要事找我,所以才急急的回去了?!?p> “為何事???”
“額……啊,家中替我買了一個女侍,說要讓我親自見一見,所以才耽誤了時辰。”
“女侍?!”
冷蘇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
“為一個女侍,值得你親自奔走一趟?莫不是替你找了個填房的吧。”
“不是不是。”
皓文君著急解釋,又不知如何解釋,更不知為何要與他解釋,只能不住地擺手否認。
“師傅莫要尋我開心了,我心里只有岳岳一個,即便是不娶,也不可能找什么填房,納什么妾的?!?p> “呵——你倒是專情?!?p> “謝謝師傅夸獎?!?p> “……”
冷蘇的諷刺被皓文君當(dāng)成了贊賞,屬實是有些無語了。
“算了算了,快吃菜吧,別說話了。“
冷蘇夾了一塊肉在他碗里,只為堵他這張嘴,反正橫豎也說不出令自己滿意的話,還不如多吃些東西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