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陳亦雯的工作取得了突破，報價、樣品、產(chǎn)品測試等一系列更具體的工作進入了日常的流程。辦公室內(nèi)，經(jīng)常能見到她不停來回穿梭的身影，伴隨著她和其它部門人員理論、辯駁的聲音。這其中就包括一直不愿積極配合工作，導致經(jīng)常不能及時拿出實驗結(jié)果的研發(fā)部。這讓她傷透腦筋，和她們爭辯完，陳亦雯只能無奈沖周林搖搖頭。周林心領神會。
與此同時，周林很快熟悉了公司的一系列流程，經(jīng)過對產(chǎn)品的不間斷學習，在推廣方面有了更清晰的想法，和客戶的溝通也有了一些眉目。對周林來說，過去的工作經(jīng)驗提供了更好的基礎，但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和鞭策，她需要用更短的時間來證明自己。
由于一波小范圍疫情反彈，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需要出示健康碼，這些措施很大程度上延長了通勤時間，每天上班高峰期，在各個地鐵站點出入口和公交站牌都能看到大排長龍，導致上班遲到的人員明顯增多。行政部突然接到祝耀輝的通知，向全體員工發(fā)布最新公告，必須嚴格遵守公司規(guī)定的上下班時間，如果上班遲到，則表明出勤未達標要扣款，每分鐘按五元計算扣費，不到一分鐘按一分鐘計算，到達公司時由前臺登記入冊，美其名曰“奉獻錄”，費用從該月工資中扣除。這套規(guī)則執(zhí)行下來，奉獻的真不少。
周林上班路上還算方便，所以總能更早到公司，等到巳經(jīng)打開電腦開始查看客戶郵件時，才看到陳亦雯滿頭大汗趕到。周林說道，你這一頭汗，今天來晚了？陳亦雯苦笑了一下說，唉，是啊，剛才還奉獻了，每天賺的這幾個子天天都要奉獻，這是個虧本生意。周林笑噞哈大笑。
國外受疫情影響，市場情況每況愈下，何時會回暖則遙遙無期，因此公司決定針對國內(nèi)市場的客戶舉辦一個小型的推介會。最終確定能來的目標客戶不多，加在一起湊滿5個圓桌。按照疫情要求，推介會安排在一個酒店的戶外宴會廳舉行。國內(nèi)業(yè)務原本不屬于自己的工作范疇，而且除了負責國內(nèi)業(yè)務的李成和余曉寬，還安排了公司的其它人員到場幫忙，但是周林和陳亦雯還是被要求到現(xiàn)場協(xié)助。
“今天非常地高興請各位到此歡聚一堂，各位都是座上賓，是客戶，也就是上帝嘛。我們公司在這個行業(yè)有一定資歷，這幾年發(fā)展勢頭強勁，生產(chǎn)、服務各方面都齊頭并進。專業(yè)的售前指引，精選的原料，完美的配方設計，安全的生產(chǎn)流程，和完善的售后保障，能為大家提供最優(yōu)質(zhì)的產(chǎn)品。今天高朋滿座，各位能賞光，是我們圣潔新的榮幸。希望能深入了解，大家一起共謀發(fā)展，共創(chuàng)佳績！”
祝耀輝的一番熱情洋溢的開篇致詞之后，酒會正式開始，各個公司出席酒會的代表推杯換盞，有的相談甚歡，有的謙謙有禮，也有的沉默不語。余曉寬和李成二人因為不勝酒力，兩三杯下肚之后，早巳是滿臉通紅，但還強撐著一杯一杯地往肚里灌，那燒心的感覺寫在了臉上，因為肚子里灼燒著，臉上火辣辣的。
李成一臉堆笑，卑躬屈膝地站立著，挺著他的大肚子，站在一個圓桌邊，對各位客戶代表說：“以后公司的生意，還要你們……多照顧，嘿嘿”，說完笑了笑，因為酒水喝太多，緊接著打了一個飽嗝，又繼續(xù)說道：“我們公司是有……實力的，各位公司的訂單以后……都可以拿……過來，啊，拿過來，有時間……多來坐坐，多……聯(lián)系?！崩畛傻亩亲颖痪凭酀M，像個隨時會炸的氣球，手不停地揮動，腦子早就管不住嘴，話雖沒錯，但口齒早巳含糊不清，中途還時不時地停頓，直愣愣看著不說話。在座的客戶有的客客氣氣地回應，有的低頭竊竊私語，有的偷偷在笑。
余曉寬站在另一桌旁，雙頰緋紅一直延伸到脖子，他舉著酒杯，望著眼前冷靜的客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一味地請客戶多吃點，后來干脆再逐個給客戶敬酒。酒量大的客戶一口見底，有的則抿一小口以示禮貌，有的客戶則平靜地看著這位還略帶稚氣的年輕人。
周林和陳亦雯站在不遠處待命，兩人此刻正聊著：
“唉，有點累了，站了這么久?！标愐圉┱f道。
“是啊，我的腿都沒有知覺了?！敝芰只貜偷馈?p> “我也是，好想坐一坐?！?p> “那邊有個凳子，你抓緊時間去坐坐?！敝芰钟檬种噶酥覆贿h處。
“嘿，是呵，”說著就向那邊走，回頭又對周林說：“你也來，還有一個?！?p> 周林走了過去，還順路拿了點點心，忙了大半天，她們倆還沒吃東西，胃早巳清空，現(xiàn)在正饑腸轆轆，好不容易有時間填補。
李成和余曉寬面對的尷尬場景，祝耀輝盡收眼底，見此情景，顯然有些不高興，但不好當場表現(xiàn)出來，他走了過去，對著客戶一通吹噓，當場拔高了好幾個檔次，試圖讓客戶相信公司擁有非凡的實力。
“我們公司新購進了一批機器，德國進口，”祝耀輝這一句格外大聲，就怕在座的人聽不到。“無論從生產(chǎn)工藝，產(chǎn)品質(zhì)量，還是交貨期，都穩(wěn)步提升，實現(xiàn)了一次大飛躍，我們做過很多測試，對產(chǎn)品質(zhì)量那是相當有信心哈。這些是別的同級別的供應商做不到的，一比較就知道了嘛，價格公道，性價比特別高，我們公司就是不怕比較！”說完大手一揮。
他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今天在座的這么多客戶，以前聽說過，但沒有合作過，有些還是第一次見面。既然沒合作過，說明對我們還不了解，和其它供應商一樣，總有第一次嘛，多個選擇多條路。”
他望了望在座的各位，從表情上看，似乎有點回應了，因為大家都在認真地聽他說話，于是他趁熱打鐵：“你們可以隨時來參加嘛，我們歡迎參觀，我們不怕比較，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們一定滿足各位的想法和要求，達到雙贏是我們從始至終的目標。我們公司張總，幾十年的化工行業(yè)經(jīng)驗，主攻產(chǎn)品研發(fā)，絕對專業(yè)。”
張藍華站在一旁微笑。
之后，他返回到主席臺，拿著話筒說道：“公司還特地給各位準備了一些薄禮，人手一份哈，請各位帶回去，這是我們公司的一點心意，請各位一定笑納！”
各位客戶代表聽到說有禮物，都樂呵呵地表示公司太客氣了，祝耀輝請大家不要推辭，要加菜可以隨時說，不滿意的，可以轉(zhuǎn)場再接著喝。酒會繼續(xù)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