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如登山,好的功法,就像是選擇了一條便捷的登山路,走得好的話,自然能一步登天。
尋常門派的弟子,之所以比不過那些大門派,原因就在于功法不行,沒選擇一條便利的登山之路。
好比,一個是沿著石階而行,一個卻是攀援騰挪而上,哪個先到山頂,不是一目了然?
當(dāng)然天賦異稟者,有高人引路者,身懷丹藥秘寶者,又不一樣了。
只說同等條件下,必然是前者。
那些大門派之所以是大門派,就是因為他們功法玄妙繁多,底蘊(yùn)深厚。
這“底蘊(yùn)”二字什么意思?拿到一個家族來說,就是家底子厚,有錢;放到一個國家,那就是文化深遠(yuǎn),歷史悠長。
一個兩三百年底蘊(yùn)的國家,能和一個五千年底蘊(yùn)的國家比嗎?
提鞋都不配!
所以,像穹窿山這樣的二流末等的門派,要想在江湖上與其他門派一較長短,沒有好的功法,深厚家底,根本不可能。
而李羨給的東西,恰好能彌補(bǔ)他們一些。
當(dāng)然,只有這點東西肯定是不夠的,還要更多的功法才行。
但夏修誠和東雨星已經(jīng)有些心動了,他們都算是高手,這功法好不好,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別的不說,光是那呼吸術(shù),就不是他們門派能比的。
夏修誠看完后,長吐出一口氣,“這就是落塵家族的功法嗎?”
李羨點頭,“雖然只有兩部,但有這兩部就已經(jīng)足夠了。無論是練成了青嶺劍典,還是靈猿正拳,都能在這江湖上橫著走,只要不遇到那些頂尖高手,一般人是奈何不了的?!?p> 夏修誠道:“想要練成談何容易,你看到又有幾個李家人能武林中橫著走的?”
他的意思是,李家作為落塵家族,知道這功法的必定不止是李羨,如果這功法當(dāng)真舉世無雙,那武林中怎么沒看到李家人的身影。
“你以為這些功法在李家是人人都有資格練的嗎?這些高深功法,只有李家的核心人物,也就是有資格繼承未來家主的人,才能修煉。
即便是我,也是在十三歲的時候才拿到這兩部功法,更別提其他人了,連看的資格都沒有?!?p> 李羨道:“另外,李家的實力如何,你們不清楚嗎?他們可不是整天練武啊,但你們有幾個敢說能在他們手下討得了便宜的?
李玉樹單手按桌,能在桌面上留下指紋,這份功力,你們比得了?”
夏修誠和東雨星對視一眼,都自嘆不如。
李羨繼續(xù)說道:“李玉樹還只是修煉了一些次等功法而已,真正的核心功法,他根本就沒練過。所以,二位還覺得這兩部功法不行嗎?”
兩人也明白意思了,連練差一點的人都這么牛,那練好的,豈不是要飛天。
但夏修誠也沒急著改口,而是說道:“這兩部功法既然是從仙門里流傳出來的,不知……”
后面的話沒說,但意思大家都懂。
“夏掌門是想問能不能突破金丹是吧?”見夏修誠點頭,李羨道:“能,也不能?!?p> 兩人疑惑,什么叫能也不能。
李羨說道:“我們李家千年以來,從凡俗踏入金丹的,只有寥寥數(shù)人,而這僅有的幾個人,還都是天資不俗之輩,且少有理會凡塵俗務(wù)的。
不是我看不起夏掌門,你這把年紀(jì)想要進(jìn)入金丹,只怕……”
李羨搖了搖頭,說明了一切。
夏修誠心里不甘,但又不得不認(rèn),年齡確實大了些,而且身上事務(wù)太多,不可能一心一意修煉,自然金丹無望。
李羨道“夏掌門是不行,不過夏掌門的那些弟子、兒子、女兒什么的,就未必沒有機(jī)會。哪怕最后依然練不成金丹,但在江湖上混個宗師名宿玩玩,也不是沒有可能。
即便再退一步,有了這些功法,你們穹窿山的人,修為必定都會精進(jìn)一層。有了群體實力,再加上我們半邊門的財力支持,從二流門派,躋身到一流門派,還是問題?”
李羨笑了起來,“開派祖師的確了不得,但一個能帶領(lǐng)門派真正發(fā)展壯大的掌門,更了不得?!?p> 李羨看向夏修誠,“所以,夏掌門,你怎么選?”
夏修誠沉思不語。
東雨星則是神色復(fù)雜,好熟悉的話。
還沒等到答復(fù),忽然遠(yuǎn)處有慘叫聲傳來。
三人同時朝一個方向望去,夏修誠問道:“怎么回事?”
東雨星立刻道:“我去看看?!闭f著就朝那邊飛奔而去。
行了片刻,陡然見到一抹紅色身影在與人交手,那身影有些眼熟,等靠近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孟晚琳。
他吃了一驚,沒想到短短幾日,孟晚琳的劍法又精進(jìn)了不少。
“啊,啊……”
只是幾個呼吸間,孟晚琳已經(jīng)挑了兩個人的手筋、腳筋。
東雨星大驚失色,心想這樣下去還得了,連忙挺劍上前,“孟姑娘住手!”
眼看孟晚琳又要挑斷一個弟子的手筋,趕緊出劍阻攔。
然而兩劍相碰,他的劍只是一個照面,就被砍斷了。
“啊?!”
東雨星大驚,連忙回身,同時將孟晚琳劍下的一個弟子撈了回來,又急忙喊道:“孟姑娘,還請住手!”
孟晚琳收了劍,潔白的月光映照在劍刃上,透著冷冽寒光。
東雨星這次明悟過來,對方手里拿著的是一把寶劍,兩人境界都是火魄境,大力拼砍下,自然是自己的劍斷。
孟晚琳問道:“李羨呢?”
東雨星心道:“果然是來找他男人的,既然要來,為何之前不一起來?”
他哪知道孟晚琳還在賭氣,不肯明著跟李羨過來,等李羨走了很久后,才跟著過來。
她知道李羨要去長信橋,所以找打更的人問了地方,便火急火燎追出來了。
但沒想到,走到這里時,卻陡然遇到這群人殺了出來,無奈,只能動手了。
這些人都是東雨星布置在四周的暗哨,就是怕有人過來。
他們又不認(rèn)識孟晚琳,所以看到人后,就出手了。但哪知道這個年齡看著不大,模樣還十分秀氣的女子,本事這么高。
這才多大會兒,就挑了他們七八個人的手筋。
東雨星看著一個個受了傷的弟子,心里悲痛,上次折了十幾個,這次又折了幾個,這叫什么事啊。
不過還好手筋、腳筋被挑,如果醫(yī)治及時,還能連好,晚了就不行了。
東雨星趕緊吩咐道:“快,快帶回去治療,不要再耽誤了?!?p> “是?!北凰麚频绞掷锏哪莻€弟子應(yīng)了一聲,趕緊帶人離開了,不過走之前,狠狠地瞪了孟晚琳一眼。
孟晚琳只顧著問話,沒注意那人。見東雨星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又問道:“李羨呢?”
“在那邊。”東雨星指了指長信橋那邊,“跟我來吧?!?p> 兩人一起往長信橋走去,李羨也慢慢看到了來人,笑容玩味。
夏修誠問道:“這位是……”
李羨不答,讓孟晚琳自己說。孟晚琳肯定不會說自己是他老婆,所以也不說話。
無奈,只能是東雨星站出來說道:“這位是孟姑娘,是三少爺?shù)钠拮?。?p> 介紹完后,心中又腹誹,“這兩人搞什么鬼?怎么要我來介紹。”
夏修誠略微詫異,這位就是那個只用了幾個月就修煉到了火魄境的女子?看著不像啊,倒像個千金小姐。
李羨笑問道:“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賭氣睡覺了嗎?”
“誰賭氣了?我才沒有?!泵贤砹辙D(zhuǎn)過身,略微嘟嘴。
“是,你沒有,是豬賭氣了,豬才會賭氣,是不是?”李羨笑著說。
“你才是豬?!泵贤砹彰腿晦D(zhuǎn)身,瞪眼罵道。
“誒,我說豬,又沒說你,你罵我干什么?”李羨冤屈道。
“我就罵你了,怎么了?”孟晚琳也來氣了,實在是今天被李羨氣得夠嗆,白天讓她抱著一箱金葉子亂晃不說,晚上下棋還故意不讓她贏,她能不生氣嘛。
李羨哈哈笑了起來,覺得此刻的孟晚琳真是可愛極了,要不是怕對方拔劍,又有外人在場,他非過去捏捏她的小臉蛋不可。
夏修誠和東雨星面面相覷,心想我們是來干什么的?他們在干嘛?